“可是穴术是皇族……”

    “是啊,我老爸是从这里穿越到我们那个时空与我的母亲相遇的,后来我的母亲早逝,老爸落落寡欢二十年,一得闲就是守在母亲的墓前,那日带着我们去给母亲扫墓,回程时遇到了车祸,而再醒来,我们竟都来到这个世界,在这里重逢了。”

    应多闻楞楞地看着她,突然明白宋繁的感慨。她说得理所当然,可是他却只能哑然以对。

    “如果人生很多苦难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得到幸福,那再苦都值得,当年母亲走的那一天,老爸抱着她的遗体静静地流着泪,一连好几天都不说话,我总觉得他活着,魂却不见了,可是现在,我很开心老爸终于得偿所愿,终于不用再看老爸在我面前假装坚强……”

    应多闻直睇着她,忖着她说这席话的用意,是要他别跟七王爷一般见识,或是要他想个法子得到七王爷的认同?抑或者是解释那一日他俩的紧紧相拥?

    “失去所爱是很痛的……老爸,你尝过的苦,怎么舍得也让我尝?”她对着一个方向说着。

    应多闻楞了下,看向附近,就见柜子旁似有一扇门正微微地被推开,果真就见秦文略铁青着脸走来。

    第十八章娶亲这么难(1)

    应多闻赶忙起身施礼,秦文略却瞧也不瞧他一眼。

    到这时他才明白这全是她设下的计谋,就是为了要说服七王爷。

    “怀安,你不明白,应多闻曾是京城恶霸,你压根不知道他有多堕落。”

    “我知道,老爸,他街头闹事、青楼寻欢……但那都过去了。”初得知时,她内心也觉得相当不舒坦,但都那么久的事了,翻这种旧帐有什么意义?那时他俩根本还没相遇呀。

    “你以为就只有如此?他在青楼里玩得可疯了,俨然像个霸王似的,一连数天在青楼里和花娘们不着衣衫地玩乐,甚至——”

    “王爷!”应多闻急声截断他的话。

    都是陈年往事了,何苦在这时候揭开?

    “敢做还怕人说吗?”

    秦文略哼笑一声,正打算再对女儿警告一番时,却见女儿已经冷着脸,那副与生俱来的威仪和气势,就连男子都被比了下去。

    “应多闻,你怎么玩的?”她冷声问。

    应多闻万般无奈地闭上了眼……如果他早知道有一天会爱上一个人,他又岂会放纵行事?

    “说不出来?”

    “潋滟……”

    “别拿花名唤我,我姓苏名怀安,现在从了我老爸的姓,我是秦氏怀安。”

    “怀安……”

    “我只问你一件事。”秦怀安吸了口气问:“你曾说,没有一个男人会只守着一个女人,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个花娘,如今呢?”

    秦文略横眼瞪去,直想亲手掐死他。

    “我那时说的男人是指李二爷,我不希望他替你赎身才这么说的……今生今世,我只要一个女人,不在乎她的身世地位,只求与她白头。”

    “若你违背誓言呢?”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道。

    “话别说得太满,人心可是易变的很。”

    “也是,人心易变的很,只会变得更贪更渴求,贪求一世又一世,永远也不放开你的手……”他轻握着她的手,单膝在她面前跪下。“说生生世世太遥远,你先给我一世的时间证明我的真心,再让我们许诺来世,好不?”

    秦怀安轻哼了声,另一只手轻握住秦文略的。“老爸,咱们该不该信他?”

    秦文略瞪着应多闻,以往总想多方提携,如今却是愈看愈厌恶,尤其在得知怀安已为他生下了个孩子之后,对他的厌恶更加无法消减。

    “老爸,给他一次机会吧,他要真敢欺负我,瞧我怎么整翻他!”秦怀安这话有着万夫莫敌的气势。

    秦文略微点着头,怀安向来强悍,要镇住一个男人压根不难,就怕爱情让她变得软弱,一再委曲求全。

    “那就等安羽生下孩子后,你再出阁吧。”秦文略最终退让了一步。“安羽可是盼着要送你出阁,而她现在有喜,怕喜冲喜,所以你们的亲事就暂缓吧。”

    秦怀安忖着,明白这已经是父亲最大的让步了,不过母亲临盆是明年的事,算了算时间,蓦地,一阵恶心感翻涌而上,她连忙将应多闻推开,撇头吐出秽物。

    “怎会这样?徐贲,马上差御医进府,快!”秦文略怒声喊道,守在外头的王府大管事徐贲立刻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怀安县主有喜了。”宫中的御医把完脉后,二话不说先恭贺道,岂料一回头却对上秦文略杀人般的眸色。

    糟!他忘了怀安县主似乎尚未成亲。

    “先前陈御医过府替县主医治时,为何没诊出她有孕?”

    “回王爷的话,当时县主受伤又加上稍有失血,喜脉难测,如今脉息皆顺,自然是诊得较准,况且要是依时间推算,这有喜也不过是个把月内的事。”陈御医不敢含糊以对,几乎把所知全都掏尽,就怕说得不够仔细,莫名被拖到午门,或是被拉进暗巷,那可就不是普通的冤了。

    陈御医说完,偷偷地以余光打量着秦文略,却见秦文略目露凶光地瞪着站立在一旁,难掩喜色的应多闻,在他明白的瞬间,立刻收回目光,省得真被杀人灭口。

    留了一些安胎的药方,陈御医快快收拾医箱,赶紧回宫。

    “怀安……”应多闻喜笑颜开,才刚要靠近床边,一只长腿随即扫到面前,他用双臂一挡,退上一步才闪开凌厉的侧踢,不解地看着秦文略。“王爷?”

    他以为七王爷已经答应他俩的事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老爸,你做什么?”秦怀安随即坐起身。

    “瞧这混蛋小子做了什么好事,这下好了,这婚事要怎么办!”秦文略怒不可遏地斥道。“婚事不延,安羽不能送你出阁,婚事要延,你的肚子怎么藏得住?”

    秦怀安看了应多闻一眼,轻轻地拉住父亲的手。“要不,等我生产完再办?”反正她都有个子静了,再添一个再嫁,也没什么不可以。

    “陈御医已知晓你有喜,这事皇上问起,他不可能不说,一旦皇上知晓,婚事非但不能延,还得提早置办,否则被人知晓就太出格了。”应多闻低声说。

    “你也知道出格!”秦文略瞪着他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老爸,这句话也骂到我了。”秦怀安幽幽地说着。

    秦文略不禁托着额,板着脸不吭声。

    “婚事如果不能延,那就尽快办吧,我再跟妈说一声。”秦怀安安抚的道。

    秦文略没应声,但也很清楚这是唯一的法子,于是他冷冷地瞅着应多闻,道:“等着瞧,本王不会容易就放过你。”

    “多谢王爷成全。”应多闻喜出望外地道。

    只要能够让他迎娶潋艳,什么都不是问题!

    两人的婚事紧锣密鼓进行着,一个月内,应多闻便将所有下聘纳采等等大小事给办妥,等着良辰吉时迎娶美娇娘。

    清晨未亮的天色中,应多闻领着同侪等人陪同他一道上门迎亲,七王爷府大门前的阵仗教他紧拉起缰绳。

    “兄弟,你好自为之了。”许远来到他的身边,轻拍着他的肩,眼露同情道。

    “应多闻,你是怎么得罪你的王爷岳丈的?”雍王爷低问。“本王可不想跟他们硬碰硬。”

    应多闻苦笑了下,看着持剑站在大门前的秦文略,站在他身旁的八王爷秦文晋,后头还有武平侯宋綦,永定侯和镇守京城内外的大半将军……原来这就是七王爷说的,不会容易放过他……

    要连撞三道门……有得闯了!

    跃下马,应多闻朝众位王爷、大人先施礼,沉声喊道:“赐教!”

    来吧,哪怕拚个筋疲力竭,他是非要迎娶怀安不可!

    等到应多闻连撞三道门,敲响三门上的锣时,早已过了掌灯时分。

    好不容易终于将美娇娘迎进门,才刚拜完堂,他立即又被对他向来疼爱有加的秦文略给拖去跟宾客们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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