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紧张,夫人,我爹说我的生肖是属狐狸的,狡猾又多诡。”司徒青青笑道。只有她让别人吃亏的分,眼珠子一转就一肚子鬼主意。

    真像,连笑起来的模样都如出一辙,给人心口圆满的感觉。“呵……哪有人说自己是狡猾的狐狸,我看你倒似是伶俐的小丫头。来,这给你,当是我们投缘。”

    美丽的妇人笑得宛若清雅的小白花,不带半丝烟火味,如葱纤指褪下腕间通体透光的累金丝翡翠镯子,套入小姑娘白嫩似笋的细腕,大小刚好。

    众女子抽气,那只冰糯种翡翠镯子乃太后所赐,世间罕有,清平郡王妃一直舍不得送人,戴了好些年头,不过也有一说,那是给她侄媳妇的见面礼,送给了谁,谁就有可能成为她的侄媳妇。

    “啊!这好像有点太贵重了。”咦!是暖玉?

    “拿着,这种镯子我有一匣子,戴都戴不完,给了你我才有借口多买几只。”这丫头戴起来真好看,衬得腕白。

    “多谢夫人,我很喜欢。”司徒青青不知道这镯子有什么特殊含意,只想着镯子值多少钱,要是哪天银子用完了她能拿去卖,多少贴补一些。

    “喜欢就好,我没白送。对了,你是哪一府的姑娘?”清平郡王妃又问。她没见过这个小姑娘,是个面生的,头一回来吧?

    “青青是我们丞相府的表小姐。”与有荣焉的言知非红着脸站起身回答,神情无不骄傲。

    因为清平郡王妃身子骨不算太好,怕她累着,今儿入府的姑娘便没有一一被请到正堂去拜见了,直接让人领到梅园来,没想到郡王妃这会儿会出现。

    看她身后跟着一些贵夫人,应该是陪这些贵夫人们到园子里来逛逛的。

    “我记得你们府上还有一位姓安的表小姐。”这次好像没来,那是个爱凑热闹的,对各家公子特别感兴趣。

    “她是我二婶娘家那边的表小姐,刚好家里有事没赶上。”没来最好,不然她们又要跟着丢人现眼。

    恨嫁的安浅云是撒网捕鱼,凡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子弟或是家中有爵位的勋贵,她都想接近,正室是她第一目标,再不退而求其次,做个贵妾也成。

    所以凡是有邀约她都不放过,软磨硬缠地非要人家带她赴宴,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姻亲,她非要自称丞相府表小姐拉抬身价,好让人高看她一眼,藉以攀附权贵。

    “那这位讨喜的小姑娘呢?”清平郡王妃指着越看越顺眼的司徒青青,想着快满二十,婚事却一直无动静的侄子。

    “她是我姑……”姑姑的女儿。

    年轻一辈可能不晓得,但清平郡王妃一定知道丞相府里只有一位姑奶奶,早年被人“拐”走了,如今下落不明,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看见她在灵山修仙,已非凡躯。

    司徒青青打断了言知非的话,笑脸憨甜地道:“我是住在姑苏的远亲,老夫人是我姨祖母的表妹,我姨祖母老了走不动,让我代她来探望老夫人,老夫人一看我就欢喜,留我住到开春再走。”

    清平郡王妃的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原来不是她的女儿。“你们好好玩,别贪凉了,东边的梅花开得好,一人折两枝回去插瓶。”

    “好,谢谢夫人。”司徒青青笑眼眯眯,让人联想到财神爷座前的送财童女,喜气又富有童趣。

    清平郡王妃一离开,言知非便将司徒青青拉到一旁,小声地在她耳边道:“你怎么种大葱似的装蒜,那是清平郡王妃你知不知道?得到她的喜爱,以后你在贵女圈的地位会高一点,没人敢小看你,说亲也容易得多。”

    “我知道呀,她头上插着七尾凤钗,是郡王妃的身分象征,我爹以前跟我说过。”她爹陆陆续续跟她说了很多,她虽不喜欢,可听过就记住了,想忘也忘不了。

    “你知道?”言知非错愕的瞠大眼。

    姑丈不是个摇铃招幡的道士吗?怎么几乎无所不知,连宫制穿戴都晓得。下棋下赢棋中高手的二叔父,吹萧压过人称玉笛公子的三叔父,连她爹都败在姑丈一手好字上,这位看来不着调的姑丈没有什么不会的。

    “我想她可能认识我娘,如此也必听过我爹,我们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我爹有仇人。”司徒青青是这么认为,要不然她爹也不会老是带着她搬家。

    “所以你们和祖父、爹他们才向外说是丞相府的远亲,原来是怕仇家找上门。”言知非也并未多想,用自己的理解方式相信这样的说法。

    “你要保密哦,不能泄露出去。”司徒青青虽是这样叮咛,但看她爹老是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就算真不小心说了出去,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好。”两人勾勾小指,甚为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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