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长辉始终垂着长睫,听着好友报告,并没有打岔。

    “以调查结果来看,她的来历很正常,别墅钥匙应该可以交给她。”眼看左楹开始专心收拾屋内残局,张恕权才放心地从公事包里拿出一本调查报告,并继续道:“不过我建议琴房钥匙还是由你自行保管,平时工作也别让她轻易进出琴房,毕竟现在音乐市场太过竞争,有些事……还是先观察一下比较妥当。”

    “我知道。”宥长辉点头,虽然直觉左楹不是那种鸡鸣狗盗的小人,但毕竟他的职业事关的不仅仅是一首歌而已,有时候更是一部电影的灵魂、两个制片间的战争,甚至是一位歌手名利双收的关键,实在不得不慎而重之。

    即使对左楹印象再良好,他们俩终究是认识才不到两天的陌生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妞还挺不错的,竟意外的忠心护主,尤其身手更是了得。”张恕权翻阅手中的调查报告,可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左楹曾经学过武的经历。

    宥长辉嘴角微扬,隐隐猜到左楹身手了得的原因,尤其当他转头看向屋内,却正好看到左楹正一脸垂涎地捧着彩釉马,迷恋的眼睛里几乎就要迸出金钱符号时,更是忍不住以拳抵唇,低声笑了出来。

    钱鬼的爱钱潜能吗?

    的确挺不可思议,也挺惊人的。

    “你笑什么?”张恕权一脸不解地看着好友,不禁循着他的目光跟着转头看向屋内。

    “没什么,先说说宥长曦的事吧。”宥长辉立刻拉回好友的注意力,下意识地不愿让好友也发现左楹捧着彩釉马膜拜,很萌很可爱的模样。

    “对了,差点都忘了这件事!”张恕权宛如醍醐灌顶,果然立刻把头转了回来。“宥长曦刚刚说的退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我父亲和继母擅自帮我安排了一个未婚妻,而那个未婚妻不巧又是宥长曦爱慕的对象。”说到父亲和继母,宥长辉原本还笑意盈盈的表情,瞬间又变为凛冽疏离。

    张恕权厌恶皱眉。“他们这对‘天作之合’到底又想搞什么鬼?既然宥长曦喜欢对方,为什么不是宥长曦和对方订婚?还有,那个‘未婚妻’是什么来头?”

    “听说是‘蓝氏企业’的千金。”

    “蓝氏企业?”张恕权脑中迅速浮现所有关于蓝氏企业的背景资料,却怎样也猜不透个中玄机,只好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宥长辉表情淡然地转着左手上的蓝玉尾戒,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在心中再次为母亲感到不值。

    明知父亲是个习惯流连花丛的花心男人,却还是为了这样的男人伤心伤身,最后甚至抑郁而终,却没想到她才过世不到一年,那男人就马上把外头的小三娶进门,甚至将几乎跟他一样大的孩子带进家门,认祖归宗。

    就因为看透那男人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个性,所以他才会凭着天赋,努力在音乐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极力和那男人划清界线。而他十八岁成年后,就一直独居在这栋别墅,守着母亲的遗物,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和那个“家”楚河汉界了那么久,那对“天作之合”竟还妄想把他当作所有物,操控他的婚姻,简直可笑至极。

    “不打算怎么办,我的婚姻不是他们说了算,只要我不承认那个‘未婚妻’,那她就什么也不是。”现在婚姻制度可不像古代了。

    “那如果他们对媒体乱放话呢?”身为一个精明、专业的经纪人,张恕权想的总是比一般人多,一切更要以维护男神名声与权利为前提。

    “那么他们就要有自食恶果的觉悟。我相信刚刚的宥长曦会是个很好的前车之监。”

    “啧,那对‘天作之合’向来只会自作聪明,我倒是不觉得他们懂得适可而止。”

    “那也是他们的事,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

    “不可活!”张恕权立刻坏笑接道,虽然不想让事情变得麻烦,但身为多年好友,关于看家那些鸟事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也很看不起好友的渣父和小三继母,若是能看到那对“天作之合”吃瘪,他也乐见其成。

    “反正敌不动我不动,就见招拆招吧。”宥长辉淡淡下结论,接着就迳自回到屋内。

    第3章(1)

    虽然莫名其妙多了个未婚妻,但宥长辉完全没有回老家质问父亲的打算。自从他成年独立之后,除非必要,他几乎不曾踏足那个“家”。不过他没回老家兴师问罪,那对“天作之合”倒是很快主动上门。

    叮咚——

    当悦耳的门铃声响起,正有气无力地在客厅里擦着玻璃窗的左楹,强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迅速搁下手中的抹布,快步走到门边,按下设置在墙上的对讲机按钮。

    彩色萤幕亮起,只见一对打扮贵气的中年夫妇就站在别墅大门外,男人虽然长相英俊,却难掩中年发福的垂垮老态,妇人虽然外貌美丽,可那对苛薄尖锐的狐狸眼却让人很难对她心生好感。

    基于职责,左楹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和颜悦色地对着萤幕中的两人微笑。“看公馆您好,请问哪里找?”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监,今天她可是确定门窗都锁紧了才去工作,如今屋主男神就在琴房,没有他的同意,她自然不会轻易开门放人进来。

    “开门。”屋外的宥父颐指气使地下令,根本不理会左楹的问题。

    “抱歉,没有宥先生的同意,我无法擅自作主,请您先说您是哪位,我才能回报给宥先生。”左楹脸上笑容不变,脑中却直接联想到昨天那只疯狗。

    这两个人的说话态度还真像,莫非他们是同一窝出来的?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你是哪里来的女佣,你可以滚了!”宥父非常不悦,简直不敢相信到儿子家还得像个犯人一样先经过盘查。

    “老公你别这样,都怪长曦人笨嘴拙,不会说话,昨天不小心惹恼了长辉,长辉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当然不会想见到我们,这个女佣也是奉命行事,你何必跟个女佣生气呢?”

    一旁的宥母立刻温柔安抚,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一点也不温柔,反倒充满挑拨离间的味道,如果把道些话翻译成白话,就是“你儿子是故意把你挡在门外,因为他不爽你”。

    “他敢?!”宥父闻言,果然更加生气。“长曦见他回国,好心过来帮他洗尘,他却因为我擅自帮他安排一桩婚事而迁怒长曦,甚至把长曦打得鼻青脸肿,这笔帐我还没跟他算,他敢把我拒于门外?!”

    “长辉一定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过年轻气盛……”

    “年轻?他已经三十二岁了!”

    哇,哪里来的恶烂宅斗戏?

    左楹掏掏耳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才一天的时间,昨天发生的事就超级“大走精”,那只疯狗到底是怎么在外头混淆是非的?

    记得她之前上网googLe男神的消息时,曾查到男神的继母是小三上位,继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男神一直很疏远这对母子,再加上昨天男神对待那位继弟的态度,必定不会欢迎这个小三继母上门,至于宥父……

    唉,这么渣的父亲,换作是她也不想让人进门,所以就算这两人真是宥先生的父母,她也不敢轻易让他们入内。

    “小姐,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也是奉命行事,但我们是长辉的父母,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麻烦你通融一下。”眼看无法成功“安抚”自家丈夫,宥母只好一脸无奈地转而对着左楹好言好语。

    “你们真的是宥先生的父母?”左楹维持一脸和颜悦色,只是语气上却开始故作迟疑,大有四两拨千斤的意思。毕竟作为一个合格的专业女佣,就是要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既然来者不善,那么她就该恪尽职守,帮雇主排忧解难。

    “当然。”宥母立刻和蔼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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