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谈这个……这礼拜六我生日,你还记得吗?”

    “记得呀,礼物我都买好了,先不告诉你是什么,到时给你个惊喜。”

    “我现在发觉,你和我对于惊喜和惊吓的定义有很大的不同。”周若枝意味深长地说。

    朝露并不生气,她对周若枝一向宽容,无论她说了什么,她都能找到可以体谅的理由,就是周若枝对褚云衡抱持的疑问她也能充分理解,她自己尚且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彻底接受了他,遑论他人?

    “好了,如果你愿意,到时可以带你男朋友一起来我家吃个便饭。”

    “没问题啊,礼拜六的话他应该有空。”朝露一口答应下来,“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和潘海最近怎么样了?”

    “别提了,就那样吧,很多事心照不宣罢了。”周若枝的情绪有些低落,“昨天晚上还说下礼拜二要去泰国两个星期,说是公事,谁知道呢?反正我懒得管。”

    “那你生日那天……”

    “呵!”她冷笑,“礼物倒是提前送上了,一个红宝石戒指,又留了张信用卡给我,说是生日那天随我花,让我玩得开心点。好吧,我应当为他还记得我生日这回事而感动的,起码证明他还在乎我的感受。”

    朝露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劝慰道:“那就玩得开心点吧,别多想了。”

    周若枝看了眼后照镜,“朝露,有时我还真羡慕你。”

    “你刚才还劝我来着,现在又说羡慕我。”朝露笑了。

    朝露家到了,周若枝把车停下,转过头,眼睛里带着迷蒙的雾气,“我羡慕的是你还敢给、还敢爱。”

    回到家,朝露先打了电话给褚云衡,通知他这个消息。

    “你希望我去参加你朋友的生日?你朋友她也希望我去?”电话里,褚云衡的声音透着难掩的喜悦。

    “是的,礼拜六那天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到时我先去你家接你。”

    “好的……对了,云衡。”

    “嗯?”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电话,“我的朋友不会吃人。”

    “你看出来我很紧张了?”褚云衡的语气反而比前面轻松了许多。

    “很明显,你不知道吗?你只要记住一件事,若枝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她能祝福我们,希望她能欣赏你,只是我们没有权利去影响她的好恶,她若怠慢了你,你也别动气,就当给我个面子,好吗?”,

    褚云衡冷静地道:“她是你的朋友,所以,就算她不能成为我的朋友,我也绝不会与她为敌。”

    “这就行了。”她语气充满感激,“礼拜六那天我会提早换好衣服,你到了就打电话,我下来。”

    褚云衡笑着说:“真体贴。说真的,你家的楼梯确实难爬。”

    他的坦率让朝露很开心,“云衡,不逞强的你其实更可爱。”

    周若枝生日当天,朝露十点多接到了他的电话,快到一楼的时候,她看到了在楼道口逆光而立的褚云衡,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他回过头朝她微笑,她没看清他的神情,却一瞬间就有温暖踏实的感觉涌上心头。

    雪白的短袖衬衫配上熨烫得笔挺的米色休闲西装长裤,让他显得更加儒雅高贵,衣服的款式虽然简单,质地和细节却一眼就看得出精良,与平日穿T恤时的气质看来很是不同,他扶着手杖,却站得很直,姿态挺拔优雅。

    见她下了最后几级台阶,他移动手杖向她走近了两步,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你穿粉蓝色真好看。”

    “我以前更喜欢冷色调的衣服,粉粉嫩嫩的颜色衣柜里很少有,现在偶尔尝试一下,竟觉得还不错呢。”朝露今天穿的正是上回和褚云衡逛商场时买的裙子,配上白金的锁骨链,低调又不失品味。

    “你穿冷色调当然也好看。只不过,看你穿着我为你选的衣服,我更高兴。”

    “那是因为你的审美观实在不错,你要是眼光糟糕,打死我也不穿。”

    “谢谢夸奖。”他扶着手杖,微微欠身。

    两人一边笑闹一边拦了辆计程车,上车后报了地址,便继续聊他们的。

    周若枝家座落在这座城市最贵的地段之一,她所在的社区以联排别墅为主,房价足以令绝大多数市民望之兴叹。

    朝露和褚云衡下了计程车,走到周若枝家门口,褚云衡停步,下意识用手抚了抚衬衫上的一道皱褶。

    朝露见了便说:“今天不是带你来面试的,和朋友吃个饭而已。”

    他虽点头,眉目间却凝重依旧,朝露摇头苦笑,知道他一时放不开,也就随他去了。按了门铃,佣人给他们开了门,周若枝也跟着迎出来,拉着朝露进了客厅。

    “朝露,褚先生。”

    听到这个声音,朝露当场傻住,只见方蕴洲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立刻转头看向周若枝。

    “朝露,别怪我请了他。”周若枝的声音有些歉意和紧张。

    朝露叹了口气,没说话。

    第7章(2)

    此时方蕴洲走了过来,在褚云衡面前站定,伸出了右手,褚云衡不动声色地把手杖挂到略曲着的左臂上,再伸出右手与之交握。“你好。”

    与方蕴洲握手之后,褚云衡重新拿好手杖,和朝露一起往沙发走,靠近沙发的时候,手杖不知道戳到了什么,让他打了个趔趄,朝露刚扶稳他,就听到“呜哇”一声。

    原来是周若枝的儿子小鹏正好上完厕所出来,指着地上的一个黄色小鸭说:“衅疼……疼……呜呜……”

    褚云衡费力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玩具小鸭子,那上面还留着刚才手杖点地时戳下的痕迹。他半跪着挪了两步到小鹏面前,以歉疚的表情与口吻说:“是叔叔不好,叔叔走路没看仔细,乖,不要哭了,叔叔买个新的给你,好吗?”

    “我就要这个,别的小鸭不是衅。”小鹏抽抽噎噎的说。

    “小鹏,别胡闹了,叔叔不是故意的,明天妈妈给你买一堆小鸭子,好吗?”周若枝赶忙出声缓颊。

    “我就要衅!”小鹏一脸不高兴。

    褚云衡扶着手杖,很辛苦地半跪在地,一脸讨好的样子,看得朝露心疼死了,她先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再蹲下身搂住小鹏,“小鹏别哭了,阿姨给你买很多很多衅!等下就去买好不好?”

    “朝露。”褚云衡朝她摇摇头,“孝子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他心疼的是他的酗伴,而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具。”他转而对小鹏说:“这样好了,衅让叔叔带回去看医生好吗?等它好了,我保证带它回来。”

    小鹏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话音里还带着抽泣,“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叔叔认识很棒的医生。”

    小鹏终于不哭了,可是他眼珠一转,又疑惑地问:“叔叔,那你认识的医生怎么没治好你的腿呢?”

    朝露紧张地看着褚云衡,没想到他的神态倒挺正常的,“叔叔的伤太重了,刚开始一动都不能动呢,现在已经可以走啦,也许过几年就能完全好起来了。”

    小鹏不放心地追问:“那衅也需要很久才会好吗?”

    “不会很久的,我保证。”褚云衡笑了笑,把小鸭子交给朝露,让她放进包包里,轻轻在她耳边说:“等下问问你的朋友,这个在哪里买的。”

    朝露点头。这种材质的玩具一旦破损就很难复原,只能用一个善意的谦言哄孝子了。

    好在小鹏终于把衅的事搁下,跑到一边去玩他的叙车了,这让朝露松了口气,扶褚云衡坐回沙发。

    “不好意思,朝露,褚先生,孝子就是闹腾。”周若枝亲自端了咖啡出来,一脸抱歉。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刚来就闹出风波。”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嗯,很香浓,我很久没喝到这么好的咖啡了。”

    周若枝听到夸奖很是得意,“这是正宗的蓝山咖啡,现在号称蓝山咖啡的,大多山山脉附近种植的而已。”

    “那我真是有口福。对了朝露,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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