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改革盐务,不知道斩断了多少官员的财路,这些人明着不好向他下手,便以北狄业已灭国,把主意动到他的左膀右臂身上。

    慕容夜生就一股傲气,就算当真要裁军,也要他自己提出来,还要对这些年追随自己的袍泽妥善安置,可不是被这些人给硬逼着退下来。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他才让朝里这帮人明白他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并不曾因为战功显赫引起太子忌惮,这些日子他更是寄居东宫,与太子同进同出,这才让朝中众臣相信了太子与睿王兄弟感情深厚,他们在底下做再多小动作,挑拨他们兄弟离心都是白费力气,更引得昭帝震怒,将好几名御史当堂打了几板子,斥责他们别有用心,离间天家骨肉感情。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些烦心事,慕容夜才有功夫来到别院,也估摸着柳盼可能快要待不住了,便布置这场大戏,就赌她是从水路逃出去,还是打开院门自己走出来。

    他方才离开浴间又折返,见到她整个人都埋进了浴桶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又急又怒,只觉得她宁可大冷天跳水也要逃,见到他不但毫无相见的欣喜,还宁可溺死也不肯跟他在一起,活似被人灌了一腔冰碴,冷到了极致。

    不过等将她一把捞起来之后,他心里又难过又不舍,与她四目相接,见到她愕然的表情,这才明白过来,这丫头压根没有自溺的念头,还对他的暴怒伤心全然不解。

    他好似从高空跌落,眼瞧着要摔个遍体鳞伤,哪知道着陆处却是厚实的草甸子,根本没有伤及分毫,刹那心情好几个起落,哪里还管她是不是愿意,便狠狠吻住了她,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身下。

    柳盼被他宛如狂风暴雨肆虐的吻给憋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抡起小拳头在他肩头捶了两下,可她这样的力道不过是替他挠痒,反被他捉牢了手,两人一起浸到了浴桶里。

    慕容夜凑到她耳边,嗓音粗哑魅惑的道:“本王替你洗。”

    她想起过去被他伺候洗澡的结局都十分悲惨,顿时如游鱼一般从他怀里窜开,惊恐的道:“我自己来就好,不劳王爷动手。”

    打从今日见到她到现在,他总算在她脸上看到惊恐这种情绪,他顿时有种“没良心的小丫头让本王牵肠挂肚担惊受怕,你也合该害怕”的平衡感,心情大畅,朗声大笑,伸臂就捉牢了她,笑得不怀好意。“本王就喜欢伺候你。”

    婆子听得浴间里的动静,暗自反省这些日子伺候这位娇客有没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至于未嫁的丫鬟们听得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低低的娇吟,转折处难以为继,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可是那痛苦之中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欢愉,顿时红透了脸。

    睿王身为皇后嫡次子,深得昭帝与太子信任,又立下赫赫战功,整个睿王府不知道多少女子想要得到他的垂青宠爱,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京长住,没想到却带了个女子回来,宝贝一般藏到了别院,还再三交代她们要悉心伺候,让她们心里不知道积了几坛子的醋。

    但是现在她们可是明明白白的知晓,就算她们被醋给淹死了,也得不到王爷一个目光,只能庆幸最近伺候那位娇客还算恭敬,免得以后被秋后算账。

    柳盼被慕容夜折腾了大半夜,一路从浴桶转战到床上,直到天快亮了他才饶过她,揽着她沉沉睡去。

    她这一觉睡到了太阳西斜,不知年月。

    慕容夜神清气爽起床去外面转了一圈,再回房见帐幕低垂,安静得出奇,心中猛地打了个突,生怕她又趁机给逃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掀开床帐,见她乌云堆枕,小脸儿通红,睡得正香,这才松了一口气。

    “醒醒……”

    柳盼被掳之后还没睡过一场安稳觉,昨晚太累,尤其是在慕容夜身边,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睡得昏天暗地,被他推了推也不醒,翻个身继续睡。

    他看着随着她的动作露出来的香肩,再探头往前看去,能瞧见半圆的山丘,顿时眼睛都直了,脱了靴子钻进被子,大手便不安分的朝着她胸前袭去。

    她在睡梦之中被他粗砺的大手摸得冒火,不耐烦的一巴掌打下去。“走开,我要睡觉。”随即她拉过被子将整个身子紧紧都包住,蜷缩成一团继续睡。

    慕容夜哑然失笑,他这是被嫌弃了?有时候他真心觉得,想要在她身上感受一下三从四德、温柔贤淑,简直是种奢望。

    在母后的费心张罗下,他最近见过不少高门淑媛,也不知道是不是与柳盼相处得久了,习惯了她的直白犀利,他有些受不了含蓄温婉的贵女,若是将来夫妻之间也要相敬如宾、保持礼仪风度,他光想都觉得吃不消,反倒是与柳盼在一起时,喜怒随心,最重要的是,她总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这可是旁的女子没有的本事。

    自次子从江南回来,皇后便不遗余力的想要将他的终身大事给定下来,其间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无奈每次她相中的人选都入不了次子的眼,几次之后她也失了耐心,干脆把人叫来跟前,直接问道:“你到底想要娶个什么样的啊,说出来母后也好比照着挑啊!”

    慕容夜心道:母后不必费心,柳盼那样的就足矣,不过宫里的女人心思总是拐了九曲十八弯,他贸然提起柳盼实为不妥,于是他只淡淡的回道:“儿臣这次前往扬州,在大明寺遇到一位高僧,他说儿臣杀孽太重,若要娶妃,定要女方命格够硬,有济世慈心,方能白头到老,不然不但姻缘不顺,还会祸及子嗣。”

    皇后一听,吓得脸都白了。“真有此事?!”

    慕容夜肚里狂笑,面上则十分沉痛。“只是此等女子,儿臣实在不晓得该上哪儿找去。”

    这是他这几日在别院与柳盼耳鬓厮磨想出来的法子,与其被母后逼着去娶素不相识的女子,横亘在他与柳盼之间,还不如他先发制人,想法子让父皇和母后同意这门亲事,将来还能求个和谐圆满,不然以柳盼的傲气,未见得愿意屈从妾室之位,他也舍不得以妾位待之。

    原本自睿王整顿两淮盐业回来之后,朝中有不少人在观望,等风波一过,见识过了睿王在昭帝与太子心里的位置,不少官员心思都活络了,瞄准了睿王妃的位置。

    皇后着急睿王的婚事,不少朝臣有心与天家联姻,双方一拍即合,赏花宴举办了无数场,眼瞧着进入了初冬,等赏完腊梅就无花可赏,但睿王妃的位置依旧空悬。

    皇后驾临护国寺两次,指望住持能指点一二,偏偏住持闭口不言,倒令皇后内心越发忐忑。

    事实上护国寺住持早被睿王封口,反正只要他装高深莫测状,皇后总不免按自己的想法去猜测。

    与此同时,京中城西悄悄开了一家名为回春堂的医馆,专治妇科,只接待女患者,就连大夫也是女子。

    身为回春堂唯一的坐堂大夫,柳盼站在回春堂高高的药柜前面,闻着药草的清香,头一次感受到抱上金大腿的幸福。

    她本来还想着此次被慕容夜给劫了回来,说不得就要沦为金丝雀了,她还预先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哪知道转眼他就派人送来了避子汤,还拉着她兴致勃勃的讨论。

    “若是本王给你开间医馆,专治妇科,你可能经营好?”

    他此话一出,让柳盼一腔准备斗争到底的坚持瞬间消失殆尽,她睁着明亮的大眼,难掩惊喜的瞅着他问道:“我真的能开医馆?”

    “大楚律法又没规定女子不能开医馆,况且官面上的事儿本王自然会给你打理清楚,不怕医馆开不起来,只怕你医术不到家,砸了招牌。”

    这年头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活,也不知道慕容夜搭错了哪根筋,居然大力支持她发展事业,令她对他刮目相看,感动的在他面上乱亲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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