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寻我,不管是因江湖道义,想给天养牧场的众位有个交代,抑或想挟我来此,恣意地摧折欺侮,我总之很承这个情,根本是受宠若惊,想都不曾想的事儿……但你身居天朝要位,是聂氏独苗,是北境几万大军的统帅、朝廷的栋梁,你自该爱惜性命,而非单枪匹马轻易涉险……”

    “有人不珍爱自己的命,却劝别人自当爱惜,这话说得通吗?”他忽以三指捏住她的下颚抬高,带嘲弄的声音是冷峻了些,但指劲算得上轻柔。

    被她气到都觉这绝对是一场严苛修行,闯得过真就得道升天了。

    不过,她此次的情况确实跟当年发作时不太一样。

    开始时相同混乱,但她意志与神识犹能把持,并未有当年那股疯势。

    这一次反倒由他主动出手。

    她挡不住攻势,身子随他撩拨起了回应,他知她既气又急却没法子不要,那模样的她十足可怜,十足令他解恨。

    只是这一次的她神志虽稳,气息却轻弱许多,想到她昨日还呕血,今日脸色尽管转好不少,眉眸间仍染颓靡……那一记借力打力,到底伤她多重?

    被动抬脸,丽扬对不准男人那双好看的深瞳,但脸肤灼辣灼辣的,欸,他肯定又在狠盯她看,她是知道的。

    事到如今,待他已无隐瞒,她遂扬嘴角,在空茫中努力分辨他的轮廓。

    “你的命比我的紧要太多,你不该来。”捏着下巴的指力蓦地变重,她微顿,继而又道:“但你来了……被你捞上马背,张臂就能抱住你,你不会知道我心里有多快活,有多么又多么快活……”

    眸成流泪泉,她明明翘着嘴角在笑,颊上却流下两行泪水。

    聂行俨左胸重重鼓了两记,耳根发烫。

    她前头那句话让他心火窜升,呼出的气几若喷火,再听她后头所说的,怒焚开来的火海竟一下子被灭得七七八八。

    那泪,顺女子匀颊一路滑到底,濡湿他置在她颚下的指。

    胸中一悸,他仿佛被烫了手般放开,哑声低语——

    “我追来,何尝不是看重谁的命。”

    “你说什么?”似是极重要的话,但她没听清楚。

    他没打算再说,脸热心更热。

    不想动口,他干脆动起手来,一把扯开她随意系上的衣带。

    丽扬一惊。“……你干什么?”

    她竟愣得忘记要动,瞬间,唯一蔽体的衣物已被脱下。

    按以往“夏舒阳”张狂的性情,男人主动来袭,她定是顺水推舟倒扑过去,再不济也能大大方方在他面前晾开这一身春光,但返回“丽扬”的她却是吓傻般僵坐,跟着轻喘了声才想到要遮掩。

    是说还能拿什么遮掩?只得抱膝缩成一球。

    “你、你……”没脸没皮的事她可没少干过,岂知一对他坦然,脸跟皮全找着了似,那股满不在乎的狠劲都不知掉哪儿了。

    原来啊原来,欺负人是一件如此这般心悦之事。

    聂行俨终于体会到其中妙处。

    尤其遭他欺负的可怜人是她,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欺负起来心安理得,谁让她专干浑事,合该受点报应!

    “本王要回我的衣物,有何不对?”他淡声道,目光却渐渐炽热。

    “没……”咬唇,丽扬摇摇头,一头鸦青色的发荡啊荡,衬出清肌若雪。

    她知他是在欺负人,但她能说什么?

    若要报复当年我对你这样又那样,俨帅尽管取走你要的,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她昨夜才对他那样嚷过。欸。

    “啊?!”突然被抱起,男人将光溜溜的她抱进阴阳泉池里。

    他们坐在温泉的这一边。

    他下身还套着裤子,她坐在他大腿上,臀间已清楚感觉他两腿间的变化。

    “你……干什么呢?”又问,她挨着他,身子渐软,四肢也随之放松。

    “你以为呢?”语气仍淡,长指撩开她散在背上的发。

    玉背完全呈现在他眼前,背脊优美,肌理细致,他抚上,结在指腹的薄茧摩挲过那片粉嫩,轻柔徐缓,来回徘徊,仿佛爱极。

    丽扬不知他在瞧什么,但他的抚摸与气息皆动欲念,深深浅浅往她心底撩弄,身子不禁更软,她咬咬唇蹭出声音——

    “我已说了,不需要你帮我渡去香魂,我没事的,你不必……”

    “本王难道只是你的药?还是供你使弄的药器?只能用来帮你渡什么乱七八糟的香魂?”

    “啊?”问得她答不出口。

    “如今事不在你,在本王。不是你需不需要,是本王需不需要。”

    他又满口“本王”了,故意高高在上睥睨人,嗓声清冷。

    拘着她的两条臂膀硬如铁,指掌却带火似,在她肤上留连再留连,落下无数火种……只觉温泉水更加热烫,热气蒸腾,浸得她有些撑不住。

    “可你的伤……才刚裹好药啊唔唔……”轻喘间,下巴再次被勾起,一记湿热有力的吻随即落下。

    他轻掐她两边,迫她小口张圆,方便他唇舌长驱直入,彻底侵据。

    总要任他欺负回去,才能消他多年来的心头恨……她昏沉沉想,于是更不敢拒,亦不愿拒,也没法子抗拒,温驯得像只小羊羔,瑟瑟发抖,软软地任他欺凌,而喉中轻咽混着鼻间哼出的呻/吟真似猫儿叫春,她听着都要脸红……

    似听到他低沉笑声,薄而软的唇瓣缓缓擦过她的颊,含着她的耳珠——

    “昨夜要得太过凶猛,是本王欠思虑,多少是该顾及你的。敲,阴阳泉泉性具舒筋活血之效,能除酸痛,你多泡泡。”

    说完,他放她傻乎乎独坐,迳自起身踏出泉池。

    第3章(1)

    男人将她挟进泉里,上下其手一阵,真的要她“多泡泡”而已。

    点了火就走,丽扬都被玩晕。

    在泉池里茫然呆坐好一会儿,她大大眸子徒劳地东张西望,看不见,这才探臂摸索想摸上岸。

    指尖才碰到池畔暖石,一双修长大手已探下,将湿淋淋的她捞抱起来。

    厚棉巾倏地裹上,擦去她满身水气。

    他捉弄她,玩得挺乐似的,手有意无意挲过她的ru/蕊,要不就在腰间或腿根地方逗留,她很难不起遐思,但得不到也躲不开,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什么。

    当她被抱到再次烧旺的火堆边烤暖,身肤都已染红,颊儿更是红扑扑开着两朵花,原就迷蒙的眼神完全失落在迷途上,不知返。

    他甚至帮她穿衣。

    丽扬直到此时才小小抵抗了下,但没能成功,还是被他抓着一层层套上衣物,越穿越多也越疑惑,那些衣物质料厚软,外衫领口还圈着兔毛,连袜子与小靴都讲究,不是她放在洞里的那些,也不知他何时备上的。

    “吃。”有温热的食物塞进她手里,尚未入口,已知是甜酒酿糌粑,软润的皮被火烤出甜中带咸香的美好气味,飘散在整个洞中,且应是搁在一旁放凉了些才递过来,像怕她烫手又烫口。

    “喝。”又来一只木碗塞进她另一手,不待她轻嗅,浓香奶味和着茶香钻鼻入肺,还没喝上一口,嘴里仿佛已尝到那股再熟悉不过的好滋味。

    真饿了呀……

    在陀离王廷内,她忘记最后一次进食是何时候,而昨儿个又闹成那样,哪可能记得肚饿。

    此时香喷喷的热食热茶在手,肚皮还真捧场,竟咕噜咕噜打起响鼓。

    “唔……嗯。”她脸红垂颈,开始一口口咬起软乎乎的甜酒糌粑,卖力咀嚼,再一小口一小口啜着热奶茶,有美好的食物慰藉,胃暖心暖身体暖,轻眉舒目的模样全落进一旁直盯她瞧的男人眼里。

    聂行俨顿觉呼吸吐纳舒松许多,因她淡淡清朗的眉心。

    丽扬啃完一个巴掌大的圆滚滚糌粑,正捧着碗啜饮,那只宽口木碗都快比她脸蛋还大,才饮掉半碗就觉撑了。

    她刚放下碗,身子突然被人从身后夹住。

    聂行俨坐在她后头及膝高的石块上,将她捞来置在自己两腿之间。

    “你还想干什么?”她微讶,下一刻心脏评评跳,因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密齿梳,摆正她的脑袋瓜之后,开始下手梳理她那头凌乱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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