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有刀!”眼尖的青玉一喊,用她的大肚子顶开云傲月,自个的肚皮被锋利的刀身划过浅浅的一道,鲜血直冒。

    “去死、去死,通通去死!凭什么你们有孩子而我没有,捅死你们,看谁还敢在我面前炫耀……”一刀未得手,云惜月又想朝云傲月捅一刀,但她的刀才一举起来就被一旁的武婢以一记掌刀打掉,并将她压制在地。

    “把她绑起来,用破布塞住她的嘴,找个人看好她,不准她溜走……”呼!

    呼!气不顺,肯定是气着了。

    “是。”

    云惜月被绑得像颗粽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别看她瘦,气力可大得很,好几人合力才把她捆得动弹不得。

    “看看青玉的伤,药呢?快帮她洒上……那瓶田七粉,不要省,全倒上了,是止血良药……”咦,怎么好像哪里湿湿的,是竹管的水漏了吗?湿湿粘粘的,真不好受。

    “夫、夫人您……”绿腰一脸惨白的指着云傲月下身,那里沾满了青玉的血,还有……云傲月也在流血。

    夫人也被伤到了吗?

    “我怎么了?”嗯!闷疼闷疼地,云傲月眉头一颦。

    “夫人,您要生了,快躺下。”有经验的婆子一瞧,立即让人准备烧水和剪子,人参片也得备着。

    云傲月十分惊讶,“我要生了?”这么快。

    “夫人,奴婢扶着您,您好生走着,别担心,奴婢们都在您身边。”回波连忙上前扶住云傲月的左臂,绿腰则在右。

    “不是还有半个月?”夫君说要陪她生下孩子,可是这回他要食言了,孩子不等人……

    察看她胎象的婆子轻按她肚子,“这事说不准,有人生得早,有人生得晚,有人才七个月就……”

    话都还没说完,就见已有七个月身孕的青玉痛苦地抱着肚子呻吟,下体血流不止。

    稳婆皱眉,“哎呀,不好,她动了胎气,恐怕是要早产了。”怎么一块来,真是太凑巧了,两个孕妇同时生

    孩子。

    “你,去帮她。”自顾不暇的云傲月指了个婆子给青玉,唯恐她生产不顺。

    好在齐亚林为防万一,一口气请了三个稳婆,提早三个月住进齐家大宅,一来安胎,二来怕有突发状况,三个稳婆都在一个帮青玉接生,两个为云傲月揉按肚皮,让她生得更顺。

    “夫人,呼气、吐气,慢慢来,先别用力,才开三指,我帮您揉揉,正正胎位。”胎位正就好生了。

    “疼……轻点,我怕疼……别出力呀!我疼……”满头大汗的云傲月眼眶蓄着泪珠。

    “再疼也要忍着,哪有生孩子不疼的。开五指了,您再忍一忍,夫人的情况可比那一位好多了。”夫人是顺产,而且产前做了不少调养,而另一位……可能有点糟糕。

    云傲月侧过头看着用被褥垫着躺在地上生产的青玉,“把我的柜子打开,要用什么药尽管取,一定要让她平安生下孩子。”说完,一股剧痛袭来,她咬牙忍着。

    好、好疼……亚林哥哥,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小月儿疼……生孩子太痛了,我不生了好不好……

    第12章(1)

    “好!”

    齐亚林一脸欢喜地看着自家儿子。

    白白胖胖的儿子任谁看了都喜欢,还是个爱笑的,除了出生那一刻哭了几声外,几乎都没再哭过,粉嫩的小嘴巴红通通的,连睡着了也微微上扬,好像笑得正开心。

    回想当初,错过儿子出生的他赶得很急,差点把萧元昊当成饭桶给翻了,不顾众人的拦阻非要上马回家,谁敢挡他谁就被狠踹一脚,脸上两个大脚印的苏万里伤得最惨。

    萧元裕兵败,他居功甚伟,正要论功行赏之际,他却毫不留恋地丢下大功劳不要,策马狂奔而去。

    原因无他,只因家中下人来报——夫人生产,危。

    其实那个“危”指的是青玉,她也在生孩子,云傲月的孩子都生下好一会儿了,她还在苦苦硬撑,虽用了猛药止住血,但是孩子就是不落地,差点憋死在娘胎里。

    当齐亚林回到家,刚奔到地道门口时,忽地听见有人说了句难产,吓得他差点腿软得走不动,眼中都冒出豆大的泪珠,一副人生已经绝望,就要走到尽头的模样。

    可是接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婴儿啼哭声,令他整个人怔住了,呆若木鸡,心想,不是难产吗?怎么生了?

    因为担心云傲月的安危,他不顾双腿抖颤,扶着墙面,心急又忧虑地想快点到她身边,偏偏他的腿走不快,拖到孩子都不哭了还没到,他又慌乱地想着是不是孩子出事了。

    等到他终于看到躺在床上的妻子,见她面无血色,唇色发白,全身犹如刚从水里捞起般湿透,他的心也凉了,根本没看见她扁下去的肚子,抱着她痛哭失声。

    很可笑地,他一哭,一旁的孩子就笑了,还发出清脆的笑声。

    这……太奇怪了吧,刚出生的孩子会笑?

    齐亚林这么一哭,倒把生产生得脱力的云傲月给哭醒了。她一脸困惑地看着丈夫,有气无力地问他在哭什么。

    这时候,稳婆大喊一声,“用力,快出来了!”,两夫妻同时怔住,看向正在生孩子的青玉,齐亚林头一回满脸通红。

    为了此事,他被萧元昊、苏万里取笑了好久,一直到他当上首辅大人,已经是皇上的萧元昊仍时常对齐亚林的儿子们提起这件事,明着勉励他们要孝顺父亲,实则取笑首辅大人的蠢行。疼娘子可以,但不能宠得无法无天。

    “好什么好,瞧你一整天笑得像傻子似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捡到银子了。”傻乎乎地,一点也不像他平日沉稳严谨的样子。

    “傻就傻呗,比捡到银子还乐,我有儿子了,我亲生的儿子……”

    他的意思是血脉相连的子嗣,不是名义上的远房亲戚,但是一时乐过头,说起话来有些犯傻。

    云傲月恨恨的朝他手臂一掐,“不是亲生的,难不成还偷人呜?你会不会说话呀!我辛辛苦苦为你生孩子,一生完就没用了是不是?一个转身就扔个大黑锅让我背,你长进了啊!”

    被掐得很痛……快的齐亚林咧开一口白牙,笑得像刚卖粮得银的土财主,“你尽量掐,用力掐,我不疼……嘶!疼的,你给我生了个儿子,我到现在头还晕着呢!”他很是欢喜。

    “都过了洗三还头晕?你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小病不治容易变大病,孩子还小,你可不能有事。”也许该请沈太医来替他诊诊脉,看有没有什么“隐疾”。

    齐亚林乐呵呵的抱着她一亲,“没事、没事,只是高兴,双腿都是浮的,不敢相信自己当爹了。”

    她一听,又气又好笑地说:“去去去,离我远一点,好几天没净身,浑身臭烘烘,我自个闻了都快受不了,别熏着了你。”

    他听后不走,反而将她搂得更紧,让她贴近自己的胸口,“我不嫌弃,一辈子都不嫌弃你,我们生同寝、死同穴,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你的手我会握得紧紧地,永不分离。”

    骤地,一滴水滴落到云傲月莹白的手背上,令她讶然,“你……怎么哭了?”

    望着那颗滚圆的泪滴从指缝间滑落,她的心像被热火烫过似的一抽。

    他仰起头让泪水倒流回去,轻声道:“我以为我会孤寂到死,无人相伴,无妻无儿,死时连个守灵的也没有。”

    闻言,云傲月的眼眶也红了。她不能说自己重生前他便是落得他口中所言的情景,在朝廷翻手云覆为雨,受帝宠十余年后,最后是用一口丝楠木棺葬回故里,身后只有昔日小厮送行,无妻无子虽无牵挂,但也算晚景凄凉,没有后世子孙的祭拜,墓碑左下方只能刻着——奴,李新泣叩。

    以他在朝廷的权势,要收十个、八个女人轻而易举,生一窝小崽子也是易如反掌,只要他要,天下美女尽入他怀中,一天换一个侍寝也不难,他拥有的是除了皇上以外的无上权力,有时候连皇上都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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