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宠溺赞赏的瞧向自己的妻子,与她相视一笑后,再继续说道:“堂兄,这回我是不得不让李叔失望了,他注定要为你伤心,因为你根本不愿意回头,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那我也只能放弃你。我一直无法得知太叔衭究竟有多少兵力,即使我拿下京城,也不见得杀得了他,他若逃了,手上有兵,随时能东山再起,所以我正好利用这机会,让你以为我信了古册所言,想要救妻子找上太叔衭,让他错以为我上当,引我现身后一网打尽,但实际上……”

    “实际上什么?!”太叔衭听到此已心惊不已。

    毕书旭眼中浮现森然笑意的瞧着太叔衭.“实际上,我让你追着跑,消耗你的兵力不说,甚至让你将大批兵马带离京城,如此我假意退走的兵马,正好能不伤京城百姓分毫,不毁坏皇宫半分的顺利夺回天下。”

    “你说什么?!”太叔衭肥脸一颤,震惊至极。

    “太师,不、不好了,京城刚传来消息,京、京城失守了!”一名小兵在中驿站收到飞鸽传书后,惊慌失措的快马来禀报。

    太叔衭惊大了老眼。“官九阳,你竟敢设计老夫,老夫在此先杀了你,瞧你还有什么办法回去坐上龙椅!”他气急败坏。

    毕书旭双眸一敛。“你真有办法杀我吗?”

    “起码眼下你在老夫手中,老夫这时就能杀你!”

    “在你手中?你要不要看仔细,到底谁在谁手中?”

    太叔衭听了这话往自己身后望去,身后这些都是自己的兵马没错,但再望远一点,发现旗帜不一样了,竟然是旧朝的旗帜。

    “老贼,咱们少主早就准备好大军迎接你,希望你别太吃惊。”袁向嘻皮笑脸的说。

    太叔衭老脸全黑。“原来落入陷阱的是老夫!”想不到自己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反掉入圈套,瞧大势已去,他站不住的跌坐在地。

    官庆龄同样脸色复杂,不知该哭该笑,自己想成为君王,取代官九阳不成,反遭两方利用,真真正正成为跳梁小丑,他几乎无脸面对水仙的目光,举剑想自尽了。

    “不!”李贤拦下他的剑。“不许死!你的命当年是老夫救的,你想死,得经过老夫同意!”李贤大声道。

    官庆龄眼眶含泪。“李叔,我对不起你,枉费你的救命之恩。”

    李贤亦红了眼。“是老夫没能及时导正你的心,让你走偏了,是老夫的错。”

    “李叔……”官庆龄朝李贤跪下。

    李贤虽当他是儿子,但他毕竟还是姓官,是皇族,哪敢受他跪,避了开去。“你若死,老夫也无颜活下去,向少主请罪后,老夫就随你去。”他竟说。

    官庆龄脸色一白。“李叔,你怎能为我揽罪,我不值得你陪葬。”

    李贤落下老泪。“值不值老夫心里有数,你若执意要死,老夫陪你就是。”

    “你们都别死,阿旭不会要你们以死谢罪的。”孙子凭见不得这生离死别的情景,没问过毕书旭就替他说了这话。

    毕书旭见自己妻子软心肠,一副不忍心的模样,抿了唇,倒也没驳她的话,算是同意。

    “少主不杀我,但我也没脸活了,更没脸见……”官庆龄忍不住瞧向水仙,她没看他,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他十分失望,因为到此时此刻她仍没关心过他一丝二毫。

    “堂兄,你背叛之事,我当成家事,这事咱们兄弟日后关起门来说,而这会,咱们先杀了太叔衭!”毕书旭目光凌厉朝太叔衭望去。

    太叔衭心惊胆跳起来。“不……”

    “太叔衭,我等杀你这天等好久了,眼下终于等到了!”毕书旭让孙子凭扶着过去。

    官庆龄那剑没伤到要害,但也让他流了不少血,孙子凭瞧了刺目,一脸担心,毕书旭将她的表情瞧在眼底,轻叹一声,官庆龄能伤自己,全是自己大意,明知该防他,仍是不留心就被伤了,他悄悄捏她的手安抚,在这即将大获全胜的时刻,她心情不好可是会扫兴的。

    她咬咬唇,晓得他难得哄她,这才脸色略略好转。

    毕书旭亲自握剑。“听说是你亲手杀了我父皇与母后?”他逼近太叔衭问。

    太叔衭惊恐地咽了口口水。“是又如何?”

    “是就该死!”毕书旭眼神极度冰冷,嘴角的笑痕残酷,一剑过去就刺向他的左腿。

    “啊!”太叔衭吃痛大叫。

    “刚那一剑是为我父皇刺的,接下来该换我母后的分了!”他动作未停,一剑又画过太叔衭的右腿。

    太叔衭痛得脸色发青又是一阵痛呼。

    “这几年拜你之赐,让我过得不太舒心,这一剑权当为自己讨点公道回来。”他剑一挥,砍了太叔衭的左手,太叔衭抱着断手在地上打滚。“还有右手,这一只手我打算砍下来送给我的小妻子,谁让你之前伤她不轻,我发过誓替她报仇,至于你那颗贪婪卑劣又混浊不

    堪的心,等砍下右手后,就该为这几年受你残害的天下百姓挖心祭天!”

    太叔衭脸上血色尽失。“你别过来,你如果杀了老夫,那丫头也得死!”他倏然说。

    毕书旭顿了脚步。“你说什么?”他眼睛闪起莫测的光泽。

    太叔衭先是喘喘地笑了几声,接着居然抱着断臂肆无忌惮的大笑。“你对她爱若逾恒,为了她什么都肯做,那老夫就让你失去她,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毕书旭眯起眼。“为了能苟活,你别告诉我,你能解高家魔咒,你根本没这能力。”

    “老夫是解不了高家魔咒,让她活超过三十岁,但老夫却能让她立即就死去!”太叔衭由衣襟内颤抖的取出一片指甲。

    毕书旭一见到那指甲,立即变了神色。

    “认出来了吗?这是她的指甲!”太叔衭得意至极的说。

    孙子凭自己见了不由得一惊。“当日这片指甲你不是已经还给我了?!”那日在树林里,他丢下指甲后阿旭才放人的,为何他还能再拿出另一片指甲来?!

    太叔衭阴险狰狞的笑着。“老夫那日丢出的是别人的指甲,哪里是你的。”

    她白了脸,“你骗了我们……”

    “哈哈哈,老夫岂是这么好摆布的人,官九阳,老夫只要有了她的这片指甲,就能施咒黑术让她立刻死去,这下老夫瞧你还能不痛彻心肺吗?!炳哈哈!”

    毕书旭心中波澜翻涌,简直怒不可言。“你敢!”

    “老夫已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太叔衭发狠,用着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捏着孙子凭的指甲,嘴上念念有词,不一会指甲冒出了黑烟。

    孙子凭大惊,面色完全死白下来,毕书旭同样心惊动魄。

    “太叔衭,我这就杀了你!”毕书旭急着要他死,他一死就无法施咒。

    谁知他才靠近,官庙孔竟不知由哪里冲出来阻止他。“别过去!”官庙孔拦道。

    “你让开!”毕书旭大喝。

    “不让!”

    “孙子凭救过你,你忍心见她死?!”

    官庙孔冷笑不语,就这片刻耽搁,太叔衭已施完咒术,手中的指甲已成灰烬散掉。

    “哈哈哈,来不及了,楚王居然也离京来了,来的好,正好赶上瞧她的死状,她会七孔流血、全身干涸而亡,死状奇惨……呃……老夫……老夫怎么……啊……”

    忽然,众人见本来还嚣张狂笑的太叔衭突然抓着颈子痛苦的倒下,全身抽搐,鲜血由他的七孔不断的冒出,布满他整张脸,形容恐怖。

    他目眢尽裂的指着官庙孔。“你……是你?!”

    “没错,是我,我将指甲调包了,你施咒的对象不是孙子凭,而是你自己。”官庙孔痛快得意的告诉他。

    他眼眶都瞪裂了,愤怒到极点,想扑上去掐官庙孔泄恨,但人还没扑上前就全身骨头已碎,痛苦的瘫在地上,不久后血液流尽,成了一具干尸。

    而他在临死前脑中想起高明宗死前对他说的话——没有人注定不朽,天地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他终于明白这话的意思,自己注定因高家之女而亡,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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