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真的有人可以融化得了?

    啧啧啧,天下奇景,莫非这姑娘是真正的妖精转世,媚功过人,否则哪里办得到?

    大伙将此事当成惊奇的事,讨论半天,最后不得其解,又没办法将人叫回来问清楚,只能喝酒了,反正今日这桌酒菜与女人毕书旭已付钱了,大家就不用客气痛快的吃喝了!

    这头,毕书旭出了酒楼妓院,袁向立即问:“都到城内了,少主要回咱们城内的宅子吗?”一般来说,少主应酬完,大多会就近回到城里的宅子去安歇。

    “回竹园。”毕书旭说道。

    袁向见他脸色疲惫,却仍执意要走远路回竹园,虽然有心再劝,但想起了一个人,便不再多说什么,待他坐上马车,便将马车直接驶回竹园。

    回到竹园,毕书旭并未马上回自己的屋里,而是往孙子凭的屋子走去,刚走进她的屋里,就见到英姐守在屋里。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英姐像是习以为常,自动安静的退下。

    英姐走后,他往孙子凭床前走去,她习惯睡时留盏灯,屋里微亮,正好让他行动自如,见墨绿被子裹着她娇小的身躯,留下一截没盖到的白嫩小脚,那脚踝上有颗徐点,十分可爱,也衬得她的小足更加白皙。

    默默瞧着她沉睡的样子,他面色平静,唯有唇边有淡淡扬起的痕迹,视线滑向她的耳朵,见那里戴着耳塞。

    一个能随时听见他人心音的人,那世界会是如何的吵杂?

    有些声音恐怕不是她想听见的吧!

    白天就罢了,若连睡觉也会被他人心音干扰,那日子确实不好过。

    因此,夜里她会习惯戴上耳塞睡觉,如此才能不受打扰的一夜好眠。

    她这习惯是他某夜一时兴起过来瞧她后发现的,晓得之后,便经常在她入睡后过来了。

    且因为不担心会吵醒她,他便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喝茶、看书,就是沉静的坐一会儿,然后在天亮前离去,而他做的这些事,她始终没发现。

    今日应酬喝了点酒,便又想着过来,但过来之后,也没想做什么,闲适的坐在床边,烛光下,影子投射在地上,有着淡淡清澈的辉光。

    他替她安排的屋子窗外便有几株绿竹,夜风吹来,竹香飘进屋内,闻着令人感到心旷神怡,忽然她轻咳一声,他转头朝她望去,只见她依然闭着眼睛睡着,只是那眉头有些蹙起,似乎不太舒服。

    如今已是晚夏,在入秋之际夜里总有几分凉意,她踢了被子,难怪在咳嗽,他起身替她将薄被拉好,覆盖在她身上,见她眉头松去,不由得浅浅一笑,但倏地,他察觉自己这份温柔的心思,暗自震撼起来。

    脸色一沉,他转身要走时,突然瞥见床头上放置着一块方巾,那方巾不像女子用的,是男子之物,他伸手取饼来,摊开一看,角落绣了一个孔字。

    他长眼倏眯,当日官庙孔替她止血,这方巾就留给她了吗?一个女子留着男人的方巾做什么?!他冷笑。

    将方巾捏在手中,走出屋子,英姐站在外头,他将方巾丢给她,落了一句,“烧了。”

    “英姐,孔公子的那块方巾你可有瞧见?”隔日午后,孙子凭一面翻找方巾,一面急问英姐。

    她已将方巾洗净,打算下午去趟佛寺,若能遇上官庙孔最好,若是不能就交给佛寺住持,请他代为转交,可哪知这会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那块方巾了。

    英姐走过来,见她仍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不禁露出为难的表情。“姑娘……”

    “如何,连你也没瞧见吗?我记得我前一晚还放在床头的……”她在床底下找一圈找不到,回头见到英姐的神情,立刻疑心的问:“你真没瞧见我那块方巾吗?”

    “奴婢……不知。”英姐尴尬的说。

    主子让我烧了方巾,这事好对姑娘实说吗?说了姑娘会生气吧?

    她将英姐的心音收进心房,阿旭来过,还烧了那块方巾,这是为什么?

    孙子凭瞧了一眼不安的英姐,慢慢地在床边坐下。“英姐,我这里半夜有人来过吗?”

    英姐不善说谎,又不知能不能说这事,干脆沉默不语。

    可她已听到原来阿旭三天两头就会趁她入睡时出现,他到底都是来做什么的?

    对她不放心,亲自来查探她?还是……想她了?

    不不不,不可能,他对她不可能有那种心思的。

    那就只剩来亲自查探她的这种可能了,她的心不由得快速的下沉。

    而这之后一连四天,孙子凭都故意不戴耳塞睡觉,刻意保持清醒,但,这几日他始终未曾再出现,让她很想直接冲到他面前去,问清楚他为何烧了她的方巾?

    可她忍住了,就想守株待兔,待他亲自上门时抓住这个“现行犯”,可苦等了这么几天不见人影后,这夜,她盘腿坐在床上,叹口气,已然明白自己不会等到人了,他既烧了自己的方巾,便知她会找,找了会问英姐,英姐在她面前哪藏得住秘密,她会知道他夜里造访的事,如此,他便不会再来了,这几日她牺牲睡眠是白等了。

    那家伙精明的程度比她这个能读取人心的人厉害多了,方巾为何会被烧恐怕只能成为谜团了,因为她不会去问了,问了他也不会说的,若肯说,这几日就不会故意让她等了。

    她用被子蒙住头,本来想说终于可以不用再强撑熬夜了,却没想到她反而憎得睡不着。

    屋外,一排的绿竹间,站了一个人,他嘴角噙笑,转身漫步离去,月光下,他的身影彷佛染上一层银光。

    晨雾弥漫,她既无法入睡,便索性不睡了,整装要出竹园,英姐见她又要出门,紧张的连忙去通知晓翠,谁知却找不到晓翠的人,就连袁向也不见踪影,找不到人阻止孙子凭外出,英姐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随她出竹园。

    孙子凭敛眉,她知道英姐在着急什么,今日是杨世五抵京之日,阿旭还是决定采用官庆龄的提议,抓了杨世五的独子威胁,一群人自昨夜起就埋伏在杨世五一行人会行经的狩猎场敖近。而杨世五的孩子只有六岁,掳来后自是需要人照料安顿,这件事除了晓翠能负责之外,还能找谁,所以晓翠此刻怎么可能会在竹园,至于袁向就更不用说了,这么大的事,他必定会跟在阿旭身边保护他。

    她忧喜参半的离开竹园前往佛寺,她当然晓得阿旭不希望她随意离开竹园,说是担心她的安危,不如说是怕失了对她的掌控。

    可今日他们忙,正好就是她透气的时候,这时不出来更待何时?

    至于他们的行动,相信以阿旭的性格必做了万全准备,那杨世五的儿子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只是对他仍要牵连无辜这事有些失望,不过,倒不担心他将人掳来后,会伤害一个孩子,这纯粹是吓唬杨世五的成分居多,这点她对阿旭的为人还是有信心的,若不,她怎么会相信他将来取得天下后会是个好皇帝。

    孙子凭来到佛寺后,依旧先参拜了,接着在佛寺里逛逛,这么一大清早的,她本来不期望会遇见官庙孔,却没想到竟然不期而遇了。

    两人在上次相遇的榆树下见到对方,四目相交的片刻皆是一怔。

    “这么早?!”她说。

    “这么巧?!”他说。

    一瞬后,两人同时笑了。

    官庙孔依然是一身儒雅打扮,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我这几日天天来此,可惜都未能见到你,今日你总算来了!”

    孙子凭抿着嘴笑,“我这几日家中有事,所以没能来,你找我有事吗?啊,莫非是想要回方巾,这个……不好意思,那块方巾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她以为他是想讨回方巾,连忙道歉的说。但她不好解释方巾被烧了,只得说是自己弄丢的。

    “方巾?”他一愣才想起当日为她止血时用了自己的方巾,可她不提,他压根忘记这件事。“不过是块不值钱的东西,弄丢就罢了。”他不在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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