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心的上前去瞧,刚蹲下身将幼鸟抱起,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道声音——

    “真可怜,翅膀受伤了,该是附近的猎人误射所伤。”

    她一怔,这声音……

    她犹豫着回头,只见一名身穿靛蓝儒袍的英俊少年就站在她身后,探着头瞧她怀里的小鸟儿。

    “你……”她没想到会与这人打照面,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官庙孔见她一脸呆相,笑了笑。“你为何惊讶?”

    孙子凭这才猛然想起,官庙孔尚未表明身分,自己也该装作不认识他才对,且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方才偷听他与他人的谈话,因为那内容若让旁人听去,哪还能活命!

    “你突然出现,我反应不及所以……呃,你说它是遭猎人误射受伤,这附近有猎人吗?”她转移话题的问。

    “你不知道吗?这佛寺的后头就是狩猎场,连皇上都不时会到那里去狩猎。”他告诉她。

    “后头就是狩猎场?这就难怪了!”这么说来,那座狩猎场也离竹园不远,不过连官庙仅都会去那,阿旭选择住在竹园,不会与这也有关系吧……

    “姑娘,你想什么又出神了?”他见她一脸沉思,笑着唤醒她。

    孙子凭收回思绪,尴尬的笑道:“我这人就是这样,一想事情就容易出神。”

    “那你在想什么呢?”他似乎觉得她很有意思,盯着她好奇的问。

    “我……我在想,这小东西受伤了,该怎么办?”她又岔开话题,指着怀中还在痛苦哀鸣的幼鸟。

    “我瞧它只是受点皮外伤,伤势不严重,擦些药膏说不定就好了,我记得佛寺里备有急救药膏,遇香客不幸跌伤时可以使用,我知道放在哪里,我领你过去。”

    说完他真带她去拿到了药膏,在空地上替小鸟儿上药,兴许是药膏减轻了它的疼痛,它已不再哀鸣不止,这时他们留意到它头顶有撮绿毛,十分可爱,她忍不住逗弄了它一会。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连药膏放置的位置你都清楚?”她边抚着小鸟儿的那撮绿毛边问。放药膏的地方在寺庙后方的一处偏僻小屋里,那里一般香客不会过去,而他却是熟门熟路的带她过去。

    “这间佛寺我常来,跟这里的住持也熟,有一次陪皇……陪我哥哥到后头狩猎时,我不慎受伤,就是到这里求助住持的。”

    “原来如此。”她晓得他心口一致,没有说谎,只不过刻意隐瞒了身分不想让她知道。

    而她也不想拆穿,免得徒增困扰,就当他只是一般香客。

    不过此人虽是官庙仅的弟弟,为人却十分谦恭有礼,并无骄傲之气,让人相处起来颇愉快。

    “好像不曾见过姑娘,这是第一次来?”换他问她。

    “是啊,第一次来,觉得这里真是个清幽的好地方。”她赞道。

    “那就常来吧,这里香客少,人不多,咱们偶尔碰面,还可以聊聊天。”

    她听出他心里的寂寞,这人渴望交朋友,但身为亲王,想纯粹交朋友似乎不容易,而他以为她不晓得他的身分,这才能自在的与她聊上两句,她见他日子过得不如表面如意,不禁有些同情他。

    “好啊,我有空一定来,不过你说这里没什么香客,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这里的佛祖不灵吗?”

    他听了大笑。“佛祖就是佛祖,哪有灵不灵的,只不过西瓜切开,大家都喜欢挑大块的吃,离这里约三里处,往北走远些,那里还有一座庙,供奉的是金佛,整座庙兴建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当今皇上都是去那上香的,自然吸引众人都往那里去了,这里自然就人烟稀少了。”

    孙子凭听了再次点点头。“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小心!”她话才刚落下,突然见到一只大鸟由空中俯冲下来攻击他们,她吃惊得赶紧拉他避开,却猝不及防的重心不稳,两人一起跌倒在地,所幸受伤的小鸟儿还稳稳的在她怀中没跌落下来,那大鸟像是发狂了又攻击过来。

    他回神过来,立即拉着她爬起来往禅室方向跑,想躲进室内,哪知那大鸟速度极快,追上来啄他们,两人闪闪躲躲,在就快躲进禅室前,孙子凭跌了一大跤,这回怀里的幼鸟跌了出去,幸亏那小鸟儿在落地前奋力鼓动翅膀,终于飞上天,而这一飞,那大鸟马上过来接它,一大一小的两只鸟儿在空中鸣叫了一会,再一起飞走。

    瞧这景况,两人总算明白了。

    “那大鸟大概是小鸟儿的娘或爹吧,以为咱们抓了它的孩子不放,这才攻击咱们,瞧来是误会一场。”她说。

    “是啊,瞧咱们都成什么样了。”他道。

    两人互瞧对方,见彼此模样狼狈,头发被啄得凌乱,脸上有灰尘,衣摆破裂,简直是乱七八糟,四目相交后,不约而同皆捧腹大笑起来。

    两人这样子实在好笑,她就算了,但他可是堂堂一个亲王,就真的不成样了!未免也太糗了吧!

    “啊,你膝盖受伤了!”他笑着忽然见她裙上破洞处渗出血来,马上紧张的说。

    “是吗?”她并不感到疼,想用手去碰。

    “别碰,手脏,伤口会恶化的!”他阻止,并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替她止血。“伤口不深,还算好处理,你等等,方才的药还有,我去拿来给你擦擦。”他跑开去,回放置药品的屋子拿药,不一会又回来,她洗净了手,擦了药、包扎好。

    “好了。”他见她无其它伤口,微笑的说。

    “谢谢!”她笑颜灿烂。

    此刻微风轻送,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洒下,洒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将她照耀得明亮透晰,让他瞧得有些失神。

    “你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是好看,就像春日里温暖的阳光……”他突然说道。

    孙子凭一愣,面容微微有些羞红。“你谬赞了。”

    “姑娘,原来您在这里,奴婢找了您好久。”英姐久等不到她回去,自己找来了。

    英姐一到,打断了两人之间奇异的气氛,她轻咳了一下对英姐道:“对不起,让你等那么久,因为我巧遇这位……呃……”她不知怎么介绍他,总不能说他就是楚王官庙孔吧。

    “在下姓孔,唤我孔公子即可。”他这也才想起自己没自我介绍过,随口说了自己姓孔。

    “呃,对,这位是孔公子,我们一起救了一只受伤的小鸟儿,因此耽误了些时间。”她向英姐解释。

    “救鸟儿能把您的头发弄成这样?”任英姐是镇静的人,可瞧她这披头散发的德行,也忍不住愕然。

    “这……说来话长,总之出了点意外,现在没事了,咱们回去吧!”满丢脸的,她抚着烫红的脸,急急忙忙的走了。

    “等等,姑娘还未留下芳名!”官庙孔在后面喊。

    “我叫凭儿,有机会会再来这的,后会有期。”怕英姐多问,她边走边回答,接着迅速消失在他眼前。

    “你说,她遇上个男人?”晓翠讶然起来,瞧向一旁半卧在榻上的少主,见他眼角也上挑了。

    “英姐,你可得说清楚,遇到男人是怎么回事?”晓翠见他神情有异,马上替他追问下去。

    “姑娘去离竹园不远的佛寺上香,让奴婢留在大殿里,自己去逛逛,奴婢等了许久未见她回来,便寻了去,结果见到一个男人盯着她不放,瞧得姑娘脸都红了。”英姐不善说话,能说的就是眼见的事。

    “这男人是谁?他们原先可认识?”晓翠不敢去瞧少主的神色,赶紧再问。

    “男人姓孔,在之前应该不相识,因为他最后还问了姑娘的芳名。”英姐说。

    “那她说了自己的名字吗?”

    “姑娘只介绍自己是凭儿。”

    “算她聪明,没将全名告诉对方。”晓翠松了一口气,回身觑着某人的脸色,又说:“少主,奴婢晓得您在担心什么,姑娘遇到的不一定是那人,所以应该没多大关系的。”

    “你怎知不是?”他语气森然。

    “这……英姐,你形容一下那男人的模样吧!”晓翠不安,再问向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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