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和梅六坚持留在姑苏,他们本身还有伤在身,又内心十分痛苦,弄丢了云溪小姐。

    勤王爷虽然一再说这事跟他们没有关系,是歹人作祟,但是依旧平息不了他们内心的自我谴责。

    人全部撤离,丢下的满目疮痍的大山,好像容祁和众人受了伤的心。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姑苏苏云溪的离奇失踪,就成了谜案。

    回到京城,距离云溪失踪第十八天,容祁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皇上亲自来了勤王府,宫中所有的太医都来了,就是没有办法,每日容祁靠着梅三喂的米汤和上好的汤药吊着。京中都在传言,姑苏的苏云溪是喝人血的妖精,吸干了祁世子的血,现在自己跑了,让祁世子半死不活的,真是个害人精。

    距离云溪失踪第二十三天,容祁终于醒了,醒来的他眼里一片死灰,没有任何情绪和波澜。

    “祁儿。”勤王爷老泪纵横。

    容祁看着勤王爷的眼泪,眼珠子转了转。一行清泪,从眼角滑入鬓发之中。

    自此,姑苏过来的消息都被勤王爷封锁了。

    而容祁似乎也忘了有这么个人曾经出现过。他去信让清水亲自把阿依夏押解来京。

    这日,他招来京城的铁匠,他要做一个铁笼子,铁笼子没有门,只留了两根铁棍没有烙上去。

    阿依夏押到京城城门口的时候,梅四带着铁笼子和铁匠等在那。

    梅四看着阿依夏,示意身后的人敲晕了阿依夏,再装进笼子里,铁匠烙上了最后的两根铁,这个笼子就成了没有门的铁笼子了。

    阿依夏醒来之后一阵狂叫,但是再怎么叫都是徒劳。

    这个铁笼被放置在勤王府门前的空地上,又订了一个十分牢固的铁桩,这个笼子又被烙在铁桩上。抬不走,挪不动。西夏国公主被关在笼子里,谁都可以看到,谁都可以扔鸡蛋,谁都可以打。

    西夏国国主派人来理论,在看到容祁杀人的双眼时,都不敢说话了,只是颤巍巍的递上来西夏国国主的手书,要求还回阿依夏公主。

    虽然没人再提苏云溪这个名字,但是这个人就像一根刺一样,扎痛着每个人的心,多少个日日夜夜,容祁都是睁眼到天明的。

    他想到那个抱着他撒娇的女子,那个生气不理他的女子,那个把他的梅园弄得天翻地覆的女子……

    他想她,只是他从来不说。他比曾经更加沉默,他的眼睛不再看任何女子,包括皇后和各位嫔妃,他都不看她们一眼,仿佛看了她们,他的眼睛就会瞎掉一般。

    笼子里的阿依夏,刚开始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有好心的女子,给了一把雨伞,刚开始她拉撒的时候就用雨伞遮着。不到一个月,她就不再遮掩了,想尿就尿,再也不忌讳什么了。西夏国的使臣过来看到时,眼泪直流,好好的公主,被折磨成了这样。曾经她的得力武士来想将她劫出去,只是还未靠近铁笼时,就被暗处的守卫一箭射死,他的尸体被挂在城墙上十日才扔到西夏与天都的边界。

    这些惹恼了西夏人,惹恼了西夏国主。

    容祁收回了所有在西夏的生意,断绝了所有西夏与天都的交易。这引来了西夏和天都国商人的不满,只是在天都国,容祁就是皇权,谁也不敢说什么。而西夏就不一样了,商人怨声载道,都说是阿依夏公主不好,为了抢夺别人的心上人,背后下黑手,让人不齿。一时间,在西夏国内,出现了两种分裂,一种是谴责天都对阿依夏公主做的事情;一种是谴责天都容祁如此对阿依夏公主。

    不论从哪一方面,都只是说说,没人真的为阿依夏出头,毕竟天都国的祁世子名声在外,他敢造个没有门的铁笼子关着阿依夏放在勤王府门前,那本身就是一种挑战,一种对西夏国的挑战。

    清水在姑苏,一方面加快建造爱之家,一方面,和梅六红衣还在寻找云溪。

    多少个日日夜夜,容祁在梦中惊醒的,醒来满头大汗,曾经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从不会做噩梦,如今却噩梦连连。

    清金回来之后给他号脉之后,就跪地求容祁让他师傅来为他施针。容祁笑了笑,转身到了河边,看着那里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发呆。

    日复一日,容祁对于云溪的思念,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深。他深信苏云溪没有死。

    跟着无名的云溪,也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泡了七天红色的水之后,就让云溪打坐,不仅要打坐,还要心里默记那些口诀。本来云溪觉得这个无名真是个傻子,靠泡泡水,打打坐,背背口诀就能学会武功,那别人不都去学了吗。

    只是打坐了二十一日之后,她的口诀也背得差不多了,无名对她练起了武功,边练给她看,边给她念口诀。再之后让云溪来练习,云溪仿佛之前学过一般,很快就有那么回事。越练越来劲。在之后,无名教她口诀,叫她打坐,她能跟着他一起,几日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也不觉得饿和累。

    只是在空余的时间里,她透过石缝,看着外面的阳光,她还在想着容祁,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都快忘记她了。

    云溪不记得时间,不记得日子,只是跟着无名后面,没日没夜的学习着武功,内力有了,口诀会了,武功也会了,就是缺乏锻炼,只有每日锻炼这,才能更加熟练,更加精准。云溪十分刻苦,就盼着学好了出去。曾经她跟无名提过,她想去买些日用品,买两套衣裳,无名只是点头说他帮她买,却从来不允许她出去,无名不在的时候,她尝试着出去,却被鸟儿拦下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最后云溪知道,现在的时间不对,还是不能跑,再跑下去,让他们失惊了也不好,以后就更找不到机会出门了。

    不分日夜的苦练,最后得到的仅仅是无名的一句:“多吃点,看你瘦成了猴子,我无名门下可不收猴子。”

    云溪气得两眼直翻,却只能接下无名端来的各种汤。

    这些汤都是加了料的,十分好喝。

    无名说说他用药配的。云溪知道无名会医之后,真是高兴坏了,她跟无名商议,她半个月学武,半个月学医。无名自然是不愿意,只是他不答应,云溪就不吃饭,有一日,云溪在学武的时候突然晕倒,号脉一探,才知道她是饿晕了,最后他被逼得没办法只能答应云溪的请求。

    能学医了,或许容祁的病就有办法了。

    只是在云溪要求学医之后,无名说他的医书都不在这里,他们要换个地方,云溪问去哪里,无名理都没理她。当天晚上,云溪吃过饭后,喝了一碗无名配的汤之后就昏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云溪躺在一个阳光照进的房间里,简陋的木屋,还能听到鸟叫,伸头一看,这个地方比鸟不拉屎的山洞好多了,至少能看到阳光。只是这是在哪里?

    巨大的古树,东边树上是无名的房间,西边是云溪的房间,中间有个走廊,鸟儿就在那里安家。

    竟然没有梯子下去!

    这是云溪发现的一个很让人无语的事情,住在树上却没有梯子下去。云溪当即去找了无名。

    无名正躺在床上睡觉,来了一句:“爷爷我上下不需要梯子,鸟儿也不需要,至于你嘛,等你什么时候轻功可以了再下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带你下去的,如果你真要下去,那我也随便你,这山上四处都是老虎和狼,我无名不救无用之人。”

    “知道啦,我不下去就是,我下去了,你以后就没有伴了,多可怜。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就不下去了吧。”云溪可真为无名着想。

    “别贫嘴,今天好好睡一天,明日我带你去看医书。”

    “好,我想吃烤野鸡。”云溪还说着自己的要求。现在她了解了无名的性格,十分无害,对她除了对学武有所要求之外都基本能满足她。

    说完她就在走廊上把最近学的几套都练了一遍。这才回到房间继续睡觉,真是难得在有阳光的房间里睡觉。

    她又做了个梦,梦见容祁在喊她,喊她回家,可是面前说一条河,她过不去,他过不来,她急得哭了,哭着哭着就哭醒了。

    无名在外跟鸟儿吃着香香的烤鱼。她没有胃口了,只是在床上躺着想着,可真想他呀!

    天一黑,无名就来带着她走,直接用飞的,黑夜里她看不到但是她现在有些内力,也有些武功,听觉上更敏感了。

    又是山洞!

    你无名除了山洞就不能在别的地方吗?

    云溪真想问问他。

    夜明珠一照,这个山洞里,全部都是书,都是用木架子放好的,一层层,一排排的,整整齐齐的。

    云溪随便抽了一本出来,都是很古老的样子。

    “这些都是我的师祖到我的师傅留下来的,你好好看,给你三个月时间,看不完我也没办法教你了。干粮够吃三个月的全部在那个桌子上,水在前面那个洞里。爷爷我要潇洒去了。”

    无名说完,不待云溪说什么问什么,径直离去。

    云溪把山洞全部看了一遍,果然是什么都有。连茅房都有,这里是相当齐全的,看来之前有人住过很长时间。

    她的时间紧迫,没时间再胡思乱想了,开始看书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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