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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我,我姊姊在哪里,我自然把剑给你。”

    她已经失了理智,根本讲不通道理,他索性闭上嘴,一步步的走向她。

    “不要过来。”她沉声喝道:“别逼我伤你。”

    他没停脚,反而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若能让你冷静,就把剑从本王这里刺进去。”

    她拿着剑的手一抖。

    趁这个时候,他长手一伸握住了剑柄,轻声说了一句,“放心,一切有我。我会带你姊姊回去。”

    她眼眶一红,与他专注的眼眸四目相接。

    “还杵着做什么?”柳贵妃的声音在身后冷冷扬起,“把刺客给杀了。”

    “哪里有刺客?”温良玉握住靳永贞的手,将她推到自己的身后,目光凛凛的直视着柳贵妃。

    面对温良玉的高傲,柳贵妃的怒火更炽,“难不成玉王爷妄想只手遮天,包庇刺客?”

    “若论只手遮天,本王还远不及柳贵妃娘娘的宝公主。”温良玉拉着靳永贞转过身,“走。”

    柳贵妃就不信今日温良玉来她宫里闹一场的事闹到圣上面前,圣上还会护着温良玉这个纨裤,底气一足,便大喝,“一群饭桶,还不拦着刺客。”

    温良玉手里拿着剑,直接面对要上前的侍卫,低沉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杀意,“让开。”

    一边是贵妃娘娘,一边是王爷,侍卫左右为难,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突然温良玉听到空气中有不寻常的震动,他的眼神一冷,推开了靳永贞,侧身一躲,一枝长箭落到他的身后。

    墨寒的身影立刻从黑暗中出现,挡在温良玉的面前,看着护在柳贵妃前的几个弓箭手,怒斥,“大胆。竟敢动手伤王爷。”

    “玉王爷包庇刺客,就是造反,”柳贵妃的声音阴郁,“就地正法也不为过。”

    造反?就地正法?靳永贞缓缓抬头看着温良玉,脑中突然想起许久前他说过的话——这是宫廷,就连走一步、回个身都要思量再三的地方,她一心想要找姊姊,却没想到可能会阴错阳差的害他陷入泥淖。

    看着围着他们的侍卫和拿弓对着他们的弓箭手。她不想害他,更不想看他因她而伤。低头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她缓缓的推开。

    温良玉一愣,低头看她。

    “走开。别理会我。我知道我不该闯进来,我错了。”

    温良玉没放,反而握得更紧,“我不怕,大不了要死一起死。”

    闻言,她的喉咙发紧,觉得鼻酸,伸出手要夺他手中的剑。

    他不可能给她,拿剑的手想闪过,却没料到她的右手往另一侧伸手,剑划到她的手背,鲜血立刻渗出来。

    落地的鲜红令他的心刺了一下,温良玉的脸色顿变,“墨寒,带走靳二小姐。”他挡在这里,就不信有人能伤了靳永贞。

    就在这个时候,柳贵妃的声音冷冷响起,“放箭。”

    温良玉一心担心靳永贞安危,却没料到一声放箭,目标竟是朝他而来,他立刻拿起剑挡。

    墨寒见状心一惊,原本拉着靳永贞的手一松,让她一个踉跄倒地。

    温良玉一惊,分心的看了他们一眼,一只三叉箭直射进他的胸膛,他的胸前一痛,踉跄了下。

    “王爷!”墨寒见温良玉中箭,白了一张脸,怎么也没料到宫中有人敢伤温良玉。

    温良玉低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箭镞没入他的胸中,鲜血直流。柳贵妃要杀他?在这宫中,竟有人敢动他?

    靳永贞跌跌撞撞的跑到他的面前,扶住了他,他的血烫了她的手,更烫入她的心。

    “走!”温良玉的手捂着胸,若柳贵妃敢杀他,那靳永贞的命,柳贵妃更不会放在眼里。

    她摇着头。

    他无奈的看着她,越过她的肩膀,看着柳贵妃面前的弓箭手又将箭对准他,柳贵妃真想要他的命?他的眼中厉光一闪,神情益发冰冷。

    靳永贞眼眶一红,神情一冷,握紧手中的剑,一转身,比墨寒还快了一步,一剑砍向射手。

    柳贵妃只感觉温热的血贱在自己的脸上,原本在她面前的弓箭手眨眼间就死在眼前,看着如风般瞬间来到她面前的靳永贞,她吓得退了一大步。

    “你竟敢伤他!”靳永贞气急了,手一扬,剑要刺向柳贵妃。

    温良玉见状,激动的站起身,胸前已经是一片血渍。

    “挡住她。”若真伤了柳贵妃,不论靳永贞的理由是什么都难逃一死。

    墨寒立刻上前出手打落了靳永贞手中的剑。

    看到这一幕,温良玉松了口气,突然腿一软,跪了下来。

    “王爷?”

    听到墨寒的惊呼,靳永贞身子一僵,飞快的转过身,也顾不得已经吓白了一张脸的柳贵妃,惶然的向温良玉奔过去,心一阵一阵的抽痛。

    “靳永贞,”温良玉的声音有些不稳,“为何你总不听话?”

    她的泪如潮水般涌出来。

    温良玉的嘴角含笑,额头靠在她的肩上,听到周遭纷沓的脚步声,他闭了下眼,努力保持清醒,“别哭!我不会有事。在父皇面前,记住——不许开口。等我……你要等我……”

    温良玉一直等看到她点头,这才心头一松,失去了意识。

    夜已经很深了,议事殿上寂静无声。

    靳永贞跪在殿上一动不动,眼睛无神的睁着,一声不吭。

    皇帝坐着,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靳单易和其身旁的靳永贞,想不透事情的演变。

    先是宝公主与靳时维共游云湖,靳时维不慎坠湖,好不容易救回了一命,阿宝也坚持要照料靳时维,聊表自己邀人进宫却未护人周全的过失,虽然他心中也知不妥,但是宁贵妃和柳贵妃都点头同意,有两个贵妃娘娘看着,阿宝也不至于做出太出格的事。

    所以他也就不管她们女人间的事,未料现在却演变成么子重伤,命在旦夕,虽是柳贵妃殿前的侍卫所为,但是靳永贞带剑夜闯宫闱是事实,儿子因为护着她而伤也是事实,说到底,靳永贞在后宫惊天一闹,纵是功臣之女,一门忠烈,但伤及皇室血胍,判死都不为过。

    他是真心喜欢眼前的少女,性子直率,不过就是爱玩爱闹,只是这次过了头。他让众人退下,留下了太子、靳单易祖孙和受了惊吓、兀自流泪不止的柳贵妃和宝公主。

    状元郎宋鹰扬站在身侧,至于被打晕、被剥去禁卫军军服的谢雁山也被带上殿,人正跪在堂下,这两个人算是靳单易未来的孙婿,在场也是自然。

    柳贵妃低着头,假装惊恐的擦着眼泪,看殿里的阵仗也明白圣上这么做,摆明是想要私了,只要温良玉没事,事情就不会闹大。但她希望温良玉死,他一定要死——她要宁贵妃那个贱人也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

    时间缓缓流逝,靳永贞思绪一片空白。听到殿外太监通传太医求见,她眨着眼,空洞的眼中终于有了反应。

    “玉王爷如何?”皇帝一见,急急便问。

    “圣上万福,玉王爷万福,庆幸玉王爷外袍厚实,箭虽入身三寸,失血甚多,但未伤及要害。”

    太医的意思是他没事了?靳永贞的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在地上。

    皇帝把靳永贞松了口气的神情给看在眼里,不由摇头,“纵使玉王爷性命无碍,你也是难逃一死。”

    靳永贞脸色一白,低着头不言语。

    “老臣自知永贞罪该万死,”靳单易双膝落地,“恳请圣上念在她乃卫国公府唯一血脉,饶她一命。”

    听着爷爷拉下老脸替自己求情,靳永贞心中满是愧疚,她的冲动果真应了表姑奶奶所言,终是祸及家族。

    “老国公,朕今夜累了,既然玉王爷没事,就先退吧!如何处置……等王爷清醒再议。”

    “父皇,宝儿不服。”宝公主从椅上站起身,瞪着靳永贞,一时新仇旧恨全涌上来,“她方才拿着剑要杀母妃,庆幸是被人给挡下来,不然母妃都成了具冰冷的躯体。而父皇竟然还要放她走,宝儿如何服气?”

    皇帝一时也找不到话反驳,阿宝的话是有理,但他却是存心要轻办这件事,现在倒是有些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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