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肖雨燕说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证人太多,无口争辩。

    朱义群真真实实被小轿车撞飞五米远,好几个证人都能证明。

    再多谈几点,肖雨燕渐渐崩溃,纵火一事,也浮出水面。

    “你最好还是求菩萨保佑。”容北澜声音冷淡,“保佑朱义群健健康康,否则天都救不了你。”

    记挂着朱义群的伤势,容北澜起身,用英文和警员交谈:“如果暂时没有别的事,我希望去看看我去医院的同伴。”

    “当然,伤员很重要。”警员表示。

    容北澜起身,正准备离去,电话匆匆响起。

    他看了看,是夏可爱的来电,赶紧接了:“可爱?”

    “北澜,快过来。”夏可爱急躁惊惶,“快点,朱义群他……他……”

    “在哪家医院?”容北澜当机立断地吩咐,“请求医生全力抢救,无论多大的代价。我现在马上过来。”

    听清夏可爱所说的医院,他起身便走,一边道:“肖雨燕,如果我是你,现在赶紧祈求上天保佑朱义群,让他活得好好的。”

    这个结果,谁都没想到,包括肖雨燕,包括容北澜。

    刚刚他能腾手处理肖雨燕,就是看到朱义群被撞后虽然喊痛,但还在笑,反应正常,看不出毛病。

    夏可爱又在联系医院,所以他才痛快放手让夏可爱处理。

    想不到,情况居然让人意外。

    容北澜心事重重地要出警局,迎面走来一人,二话不说,在容北澜毫无防备之时,紧紧抓住容北澜的领口:“你这个逆子!我扇死你!”

    当面一巴掌甩过来。

    容北澜不动声色地架住,面无表情:“你自认你有资格扇我?我活到现在,你父亲的位置,从来都是缺失的。如果不是我母亲有涵养,如果不是爷爷及时拉我一把,今天的我,可能和你的容四少一样,如今还在拿着容家二字当资本,到处骗钱混日子。你没有资格来管我。”

    他定定地看着亲爹:“京澜的财富与你无关,我收回来理所当然。我没追究你陷害可爱,已是看到你当初奉献了一颗精子的份上。”

    “你知道个什么?”容子烬全面爆发,“如果不是因为你爷爷,我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当初我要娶可爱她姑姑,你爷爷用的手段有多卑鄙,你知道个什么!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娶了可爱她姑姑,我也能幸福地过一辈子。”

    “你都当爷爷了,为何还喜欢扯谈?”容北澜冷冷道,“我虽然记不起来一些事,但回来这么久,大略也知道一点过去。对,爷爷为难你了,但爷爷也为难了我。我就问你,为什么爷爷为难你,你就能抛妻充子,甚至陷害子孙?”

    顿了顿,他语气更冷:“爷爷为难我,而我现在依然和可爱一家三口。一个男人,别拿懦弱当借口。这个道理,本来应该是你这个父亲来教育我这个儿子。”

    “你……”被容北澜堵得哑口无言的容子烬,脸色急剧变化,“你挖你亲爹的财产,你就是不孝。雨燕是谁?她是你妈……”

    “闭嘴!”容北澜冷冷喝止,“到刚刚为止,因为你是我亲爹,我还给你留了条退路,就算让肖雨燕死无全尸,都不波及到你,在警方这里没提你半个字。你就算不能大富大贵,起码也能带着你那个容五少安享晚年。既然你坚持要这么认为,你就留在这里陪肖雨燕,两人相知相惜相爱相扶地将牢底坐穿,我完全没有意见。”

    他长臂一伸,拉开容子烬:“我要去医院,没时间陪你扯谈!无论你选择过平淡日子,还是陪肖雨燕坐穿牢底,从今天起,都与我无关。”

    容北澜走了。

    顺便,他还拉走一个警员,塞过去一叠美元:“送我去医院,谢谢!”

    唯留容子烬摇摆不定地站在门口,难以决定,是要从此远离肖雨燕,还是回去带着容五少好好度过余生。

    想到最后,他脸色苍白,颓然坐下。

    有些道理,他为子没明白,为人夫没明白,如今为人爷爷,被容北澜当头捧喝,似乎略微有些明白了。

    然而肖雨燕家财散尽,让他一个富贵一生的人过清苦日子,那比要他的命更痛苦……

    他要怎么过下去……

    ————————————————

    容北澜赶到医院时,夏可爱正木然站在长廊,有如僵尸,而眸间含泪,脸上温润,胸前被泪水打湿。

    见此情况,容北澜心中一沉。

    看来,情况极其不妙。

    “他呢?”他沉声问,声音里满满都是杀气。

    夏可爱默然看了正在手术的手术室一眼,未语先落泪:“医生说,表面看起来确实没问题,但那只是表象,五脏六腑严重受损。严重内出血,抢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容北澜默然收紧胳膊,让她靠着自己肩头发泄情绪。

    她哽咽了:“北澜,是我们连累了他。如果朱义群活不了,就是我俩害死的。”

    他默默搂紧她,一言不发。

    吸吸鼻子,夏可爱茫然瞪着远方:“你知道吗,上急救车时,他还在笑着说,可爱,我觉得我就是传说中的忠犬,只忠于二少一人……”

    话音未落,夏可爱澘然泪下。

    容北澜眼神阴鸷,瞪着手术室。如果刚刚在警局时知道朱义群会如此严重,他岂会轻放容子烬。

    “我们要不要现在告诉朱叔叔?”夏可爱问。

    容北澜默然——这是个暂时无法下决定的问题。

    不知又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然而鱼贯而出的医生,一个个都没啥表情。

    纵使语言不通,文化不通,但一见这情景,容北澜和夏可爱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领头的医生,面色凝重地停在容北澜夫妻面前,说了一句中文。

    没听完,夏可爱哭得不能自已。

    早知如此,容北澜和她,都绝对不愿意拿京澜的财产换朱义群活生生的命。

    为主的医生都走了,只剩下护士。

    最后面的两个护士,正推着白色的铁架床出来。

    容北澜和夏可爱看不到朱义群的脸。

    容北澜终是轻颤着拿出,打越洋电话:“朱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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