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打算一直把我留在这儿?”

    “不成吗?”

    想着他双眼不便,仍然坚持每年搭船走一趟浴佛河,只为了寻找公孙令,寻找着早已不存在的人,教她心疼不已。.

    这样的他,教她想要伴在他的身旁,哪怕要她永远当个替代品都可以,只要他可以快乐一点。

    笑眯了眼,趁他不备,她轻啄了下他的唇。

    “就这样?”他垂敛长睫笑问。

    “我会的也差不多这样。”她是入门新手,想要她进阶,他可能要拨冗教导。

    阑示廷勾斜了唇角,将她打横抱起,毫不迟疑地走向四柱大床。

    “你……你其实看得见吧?”哪可能这么精准地走到床边,压根没踢到椅凳或磕到桌角?

    “这儿是朕的寝殿,朕的生活起居都在此,有谁比朕清楚里头的摆设?”他好笑地将她搁在衾被间。

    “你……一开始就让我待在你的寝殿?!”原来一开始就图谋不轨!

    “不成?”

    “也不是。”只是她有点紧张,有点难为情。,

    她羞涩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岂料他只是坐在床畔看着她。说看嘛,他又看不见,但他的目光偏又精准地落在她脸上,这意味着——

    “朕在等你宽衣。”像是察觉她的疑问,他好心给了解答。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宽衣?难道当皇上的都这么残,连脱衣服也要人帮忙?不过……

    他看不见,也许是有点麻烦,她就勉为其难地帮他好了。

    还好,他的衣袍款式和她惯穿的相差不远,一会就连中衣也一并褪去,目光落在他如刀凿般的胸膛上。.

    “你的胸口有很多细小伤痕。”她轻抚着他厚实的胸膛,想起上回侍候他沐浴时,只隐约看了个大概,如今一看才发现细碎伤痕竟是布满他的胸腹之间。

    “嗯,朕被刑求过。”他哑声道,喜欢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移着。

    “嗄?”他以往的身分不是雒王爷吗?身为王爷,竟会被刑求?

    “都过去了,朕现在是一国之君,还有谁能刑求朕?”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俯身摸索着她的脸,轻轻地吻上她的唇。

    她微微颤着,像是永远也习惯不了如此羞涩的亲密,随着他的缠吮,陌生又熟悉的火花在体内绽放,尤其他的手滑进她的衣袍底下,她几乎要停止呼吸。

    温热的掌轻抚过她的胸,教她整个人瑟缩了起来,可偏偏又是恁地渴求着他。那是种吊诡而难以形容的感觉,彷佛她承接了部分的记忆,还记得他如何地爱抚她,一如她在朝巽殿上,记忆如潮水般地不住袭向她。

    尤其当他进入时,烙铁般的巨大,盈满着她又带着钝痛,随着他的律动,听见他压抑的闷哼犹如从喉口中挤出,那般性感的醉人眉眼,掺着毒,拉扯着她一并沉沦,当每个浅出都能在她体内激迸出灼人的酥麻,逼出她细碎的呻吟。

    蓦地,他静止不动,教她半张迷醉的眼,随即又无预警凶悍地埋入深处,教她弓起身子,低吟不休。

    阑示廷深埋着,忍着情欲不住地取悦着她,长指抚着她的脸,抚着她微皱的眉间,抚着她发出细碎呻吟的唇,粗喘低喃,“朕想看见你。”他想见她如何为自己狂乱而迷醉,想看她的眉眼到底和公孙有多相似。.

    他是混乱的,他竟分不清身下的女人到底是谁,他用同样的方式取悦,却得到同样教他疯狂的感受。

    第一次……这是他在失明之后,第一次如此渴望看见一个人,如此渴望得到一个人。

    第十章验明正身凤求凰(2)

    “皇上,丑时五刻了。”

    “……寅时再唤。”

    “奴才遵旨。”

    阑示廷抚着怀里的人,她却已然转醒,沙哑地问:“你要早朝了?”

    “嗯,你可以再歇一会,今儿个你不必随朕早朝。”他动情地吻着她的颊,耳鬓厮磨着。

    “你不是要我扮公孙令?”

    “不急于一时。”他轻抚着她纤细的腰,附在她耳边低喃着。“折腾了一夜,你该是累了,再歇会吧。”

    钟世珍闻言,不禁羞红了脸。这人……“你往后还是拿捏点,省得精尽人亡。”说是食髓知味嘛,更像是精虫冲脑,没完没了。

    “朕太久没碰人了,只好折腾你了。”他喃着,轻咬她玉白的耳蜗。

    “你……后宫没人吗?”

    “没。”

    “咦?”虽说他们从未谈过这个话题,但这个答案太令她震惊了。“你……还没登基之前身分是王爷,哪可能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虽说她对宫中规矩什么的,一点了解都没有,但一个皇室子弟,要说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有点太扯。

    “朕还是王爷时,尽心于百姓,无心迎妃,后来与公孙……朕曾承诺她,待朕登基时,后位只给她,所以……”

    听出他的欲言又止,她好笑地接了话。“我对那种称号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给我一个位置就可以。”她要的是一个无形的位置,就在他的心底。

    阑示廷怔了下,心底满是困惑。

    毫无关系的人,可以相似到什么地步?他记得公孙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承诺公孙的每一句誓言,为何他总从她的嘴里听见公孙说过的话?是他思之欲狂,记忆错乱了,还是……

    “怎么了?还是你觉得我太贪心了?”

    “不,不论如何,你是朕的女人。”他虚应了声,放开她独自起身。“朕要早朝了,你再歇会,待朕回来再一道用膳。”

    “嗯。”见他一如初次见面那般大方地展露完美的体魄,实是教她不知道该把眼搁到哪去,但该问的还是得问一声——“需要我帮你穿衣吗?”

    “不用,你歇着吧。”说着,他径自走到屏风外头,一会便听见有人踏进房内,伴随着压低的交谈,她不禁拉起被子蒙着脸。

    她没脸见人了!他一身赤条条的,让陆取替他穿衣,这不摆明了陆取一定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事?!

    她闭眼装死,岂料还真睡了一会的回笼觉,醒来时他还未回来,她赶紧起身着装,就着花架上的冷水梳洗,才刚踏出广清阁外,外头竟有宫人守着,恭敬地朝她喊着公孙大人。

    她心虚地应了声,正要往外走,却被宫人拦下。“怎么了?”

    “公孙大人,皇上有旨,皇上未回广清阁前,请公孙大人待在广清阁。”宫人声音尖细地说着,满脸的诚惶诚恐。

    钟世珍微扬起眉,想了下,他之所以下令,应该是这么做对她较好,既然是如此,她就乖一点吧。

    看了眼外头的天色,阴霾带雾,雾中又像是有幢幢人影晃动着,教她不禁叹了口气。如今想来,他确实是天衡的爹,也许同是皇室之人,所以天生纯阳的体质,可以逼退无形众生,如今他人不在广清阁,这黑影就飘了过来。

    而团团黑影里,可见她十分熟悉的飘妹,嗯……她真是不死心啊,就连宫里都跟来了,可惜她是真的帮不上她的忙,跟着也没用。

    蓦地,黑影开始四散后退,远处听见宫人报唱着,“皇上回宫。”

    “公孙大人,迎驾吧。”身旁的宫人赶忙提点,就怕她像昨儿个一样。

    钟世珍应了声,就站在广清阁前迎接阑示廷。

    “熙儿。”阑示廷笑唤着。

    钟世珍愣了下,瞧见他身后似乎还跟着其它几位臣子,她赶忙应声,主动上前扶着他的手。

    “皇上。”

    “朕与几位大臣有要事商议,你也一道来吧。”

    “咦?”不让她跟着上早朝,现在这样……是要她旁听吗?四周人太多她不好问,干脆就跟着他走就对了。

    一行人来到御书房,她坐在一旁看着,陆韧雷鸣跟侍在旁,几个大臣拿着奏折商谈天下大事,她托着腮听着,大抵不外乎就是税制、兵制和漕运上的几个问题,听似有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不过,她只是个旁听的,不需要出主意。那么,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坐在这里?与其坐在这里,她还比较想回纵花楼。

    她想念她那个多话的儿子,不知道他没瞧见自己会不会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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