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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呃!你知道我是你大哥?”他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耳。.

    原本有如疯狗乱吠的男子一下子变得腼眺了,恢复儒雅温润的模样,文人气息甚浓。

    “除了亲生父亲外,谁会指着我的鼻头大呼小叫,看似赶人实则关心,唯恐我晚走一步会丢鼻子少耳朵的,而咱们那位父亲大人呀,大概不记得他还有一个女儿。”

    听着她的自嘲,佟仲阳眼眶一热、鼻子一酸,涩然一笑。“不是大哥不让你回来,而是回不得,大哥希望你能够无忧无虑的过日子,无知才是幸福,懂吗?”

    如果他有能力的话,他绝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外头受苦,娘死后就剩下他们兄妹俩了,他不护着她还能指望谁,他那个爹吗?

    佟子非除了朝中事情,府内事一既不过问,将大权交给梅氏,所以每个月的用度支出都得经过她同意,她不点头银子就发不出去,想给谁多少月银由她说了算,一季几套衣服是她决定,连请哪个先生来授课也是她决定,无人敢多说什么。

    以她这般私心重的人,怎会为佟仲景请来好先生,做做样子地弄来个半条腿快入棺材的老学究,只会照书念,白白地把孩子耽误了,如今还是成不了什么气候,光会读死书。

    好在他底子打得稳,没被教歪了,不然以梅氏放养式的捧杀,他早成了京中一纨裤,整日走狗斗鸡,不学无术。

    “大哥,你先坐下吧。你知道我今年几岁了吗?”佟若善问。

    佟仲阳表情尴尬的坐了下来,顿了下才道:“为什么这么问?”其实他也忘了精准日期。.

    “大哥,再过两个月我就十五了,你要我的及笄日在外祖家办吗?”

    “这……”是他疏忽了。

    “先不论及不及笄,我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侯府这边一直没动静,难道要舅家越俎代庖?这么一来,聘金谁收,嫁妆由谁准备,我是姓俟是姓程,咱们佟府亲族都死绝了吗?让姓程的出面筹办婚事,你说我还是不是侯府千金。”佟若善并不是在乎侯府千金的身分,只是在这大环境下人人看重的是出身,若无亲族相扶,便跟无根的草一样。

    闻言,佟仲阳的心里很不好受,是他让妹妹受委屈了。“善姐儿,是大哥错了,大哥没用,害你处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我应该更努力……”

    “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足够了。”她不让他说下去,一家人何必太生分。

    “可是……”他红了眼眶,有些哽咽,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

    “大哥,我长大了,我可以帮你,你不用凡事都一个人扛,她奈何不了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提到他们共同憎恨的人,佟仲阳不免又慌张起来。“不,你不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你听大哥的话,先回祖母家避避锋头,等这阵子风波过去再回来,哥求你了,听话,嗯?”

    “什么风波?”听起来好像很严重。

    看她颇感兴趣的样子,他又急又慌。“你别管,大哥会处理好,一切有大哥替你扛着,不怕。”

    “可你就是扛不了才叫我离开的,不是吗?你看起来比我还慌乱。.”佟若善洗壶、切壶、倒水,动作行云流水,手势优美,彷佛完全不受俗事打扰。

    她爱闻香,只是闻而已,香茗的热气往上飘,茶有花香,花有茶气,酝酿出绝妙好滋味,也使人心情平静。

    她倒了一杯花茶在面前,掀盖闻香,又倒了一杯推到大哥面前,让他也闻闻这种舒心的气味。

    她说得直接,让佟仲阳羞愧的面色一红,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她。

    “不打紧,现在我来了,我们兄妹同心,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难事?路上有荆棘,走过便是,刺儿再多也要不了命。”披荆斩棘不也能走出一条路,辛苦点而已。

    他摇头苦笑。“善姐儿,你还是太天真了,那女人找你回来能有什么好事,只是想把你推在明珠前面,让你替她挡煞,她要你的命,要你死呀!你根本不该回来的……”

    “那你就老老实实的把情况告诉我,我才好应对,不然她突然一个榔头砸下来,我躲得掉吗?再则,不论我在何处,她想算计我还是易如反掌,别忘了我只要一天是侯府千金,她就能拿捏我。”以母亲的名义,一个孝字便能将人压死。

    “善姐儿你……”佟仲阳想说她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但仔细一想,两人分别近十年,她长大了,人也是总会变的,但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好妹妹。“好,我说了,你不要吓到,一切有大哥在。”

    最近朝廷发生一件大事,不管兵灾洪乱的皇上忽然有了替人牵红线的兴致,京城里有些大官的家中,有未婚的大龄青年者,皇上看谁顺眼就来个赐婚,到今年底已赐了七对。

    合不合适先不论,但门第相当,也算是喜事,咳声叹气的旷夫怨女少了许多,鞭炮声从街头响到街尾。

    “因为前面几对都太顺利,又没人抗旨,因此皇上又盯上一名年届二十五的大龄男子,打算为他指一门亲。”说到那名男子,佟仲阳是真的感到害怕,手脚都打起摆子。

    “那很好呀,才二十五岁,青春正好。”佟若善笑道,在她那年代,还是小鲜肉一枚,嫩而多汁,大姊姊的最爱。

    他一听,虎目一瞪,妹妹的赞扬让他心火大炽。“那是一名刑克男,煞气重,八字凶,前后娶了三个老婆都死于非命,没一个活过二十六,谁和他扯上关系都会是无命鬼!”

    她暗吁了一声,“谁那么倒霉?”娶一个,死一个,谁敢嫁呀!

    “靖王的外孙,威名四扬的漠北将军。”

    在战场上,他是攻无不克的战神,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是百姓眼中的大英雄,但谣传也说,可能是他的杀伐之气太重了,才会报应到他最亲近的人身上,再加上他杀孽太多,注定绝子绝孙,一生孤寂。

    “喔,漠北将军……呃!我朝只有一个漠北将军吗?还是所有在漠北打仗的将军都统称漠北将军?”佟若善猛然一惊,不会是那个家伙吧?应该不是吧,他看起来没那么悲摧,生得养眼又具观赏性,说白一点就是美男子一枚,女人很容易爱上的那一种。

    佟仲阳眼神怪异的盯着自家妹子好一会儿,才抹脸叹息。“不该把你送得太远的,让你对朝中大事一无所知,漠北将军是一个尊荣的封号,官居一品。当年刑家用家族男子血洗出的骄傲,几乎每一个嫡系子孙皆战死沙场,以生命守护百姓,先帝欲赐封“辅国公”三度被拒,只愿马革裹尸为苍生,当个在血里来去的将领……”

    也就是说,只有刑家人才有资格称得上是漠北将军,又称刑家军的漠北军有五十万,全归将军所管,谁坐上那个位置,就等于拥有本朝三分之一的兵权,位高权重。

    所以几位皇子极力拉拢他,只要有他的支持,想要继任大统不是问题,满朝文武谁有他的威望和狠厉。

    “漠北将军不会姓刑吧?”老天爷不会这样对她,穿越人士有特权,老天爷没有赐她金手指,所以要有所补偿。

    “你认识?”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不识漠北将军的有几人,连黄口小儿都听过,深以为荣。

    “呵,不太熟。”佟若善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坑人坑到一只大龟,不知道会不会被杀人灭口?毕竟她知道他太多秘密了。

    “你真认得?”佟仲阳狐疑的又问。

    “偶有听闻。”来往小有密切,她在心里接了下文。

    “你……”

    佟仲阳还想问妹妹是从何得知漠北将军,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他一听声音,似乎是梅氏身边的丫鬟元春。

    看到大哥欲言又止的别扭表情,佟若善便让人进来,听完对方的话,她微挑高眉。

    “夫人要见我?”

    “是的,你快准备准备,别让夫人等,要知道,这府里夫人最大,谁也不能多说一句二话。”元春也未向两人行礼,傲慢的昂首斜睨,打量着穿着朴素的大小姐,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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