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绣色可妻
    他笑兰泊宁是病急乱投医,一心要洗刷耻辱,看到稍有名气的小绣娘就当成宝给娶回家,也不瞧瞧自己的年岁和人家差十岁,都快可以当小绣娘的爹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本府可是提醒你了,日后若出了什么差池得自个儿承担。”他对绣品认识不深,可他家那位夫人却是赞不绝口,直夸那技法不输宫里的苏锦,绣技一绝。

    不以为然的苏晖明不把兰家的小夫人看在眼里,只在意另一件事。他搓着手,话锋一转的涎笑道:“不知小的那织造的官儿几时下来?”

    温道江眉头一拧,“还得问问上头那位,他和八……斗得很凶。”

    “那小的……”

    他还想进一步追问,戴着宝戒的肥短手随意的一挥,不让他问下去。

    “不要说本府不通人情,兰泊宁那小子也是个狠角色,多次找上本府,要不是本府替你挡下,他早就冲到你府上将你手脚剁了。”他替苏晖明担下的事也不少,有时他也担心被逼急了,兰泊宁那人真的不管不顾的豁出去,拿命来相拚。

    兰泊宁有仇必报的个性最叫人吃不消,他有手段,狠得下心,冷酷的行事风格、以眼还眼的报复手法,谁惹上他就等于在阎罗王前撒野。

    温道江虽是个官也忌惮三分,尽可能不与他正面起冲突,就连和苏家家主的利益相送也谨慎相瞒,不叫他知晓自己在打压兰家兰锦上也参了一脚。

    官位要坐得稳,须防夜半恶犬,免得被咬一口才知痛,温道江对兰泊宁的感觉便是如此。

    一听温道江这么说,苏晖明脸色微变的擦着冷汗。.“有劳大人了,日后还盼着大人多帮衬一二,小的发达了也是大人的福气。”

    他又从桌子底下多塞了几张银票过去,与温道江心照不宣的眼神交会,白牙一露。

    “好说好说,升官发财,你和本府爬的是同一座山,能不拉你一把吗!”能有江苏商人的财力支援,办起事来就顺当多了,他这知府之位又要往上升了。

    想起上头那位对他近日来甚为满意的赞许,温道江不禁笑得意满志得的闭起眼,享受软玉温香的伺候。

    “那位和八……似乎对上了,咱们江苏城这小地方不会受波及吗?鱼米之乡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要养兵得先有粮,他有些忧心龙王打架,鱼虾遭殃。

    当不当官在其次,受了几年的窝囊气,不讨回来不甘心,可不能在这当口坏事。

    苏晖明身为苏家家主,经营百年传承的绣坊生意,在这一行一直占有一席之地,但因为许多陋规积习不改又不思进步,即使开发新织锦,也因为品质不如人,渐渐落于下风。

    尤其在其父任家主时,制作精美的兰锦取代一成不变的苏锦成为贡品,苏家生意明显的下滑,父子两代的风头都被兰家抢光了,因此奸猾狡诈的他才想靠贿赂贪财的大官好重振家业,一举扳倒势力渐大的兰家。

    凡是兰泊宁手中有的他都想抢,兰锦是第一步,而江苏织造这官是他下一个目标,他要只手遮天掌控江南一带的织锦,把兰家绣坊逼得无法生存下去。

    “怕什么,咱们那位的母……母亲可是深受宠爱,上位的可能性也大过其他庶出,八……八公子虽然受宠却是个爱玩的,背后无人,只能小打小闹给那位添堵罢了。.”

    “是是是,大人睿智,小的佩服,大人果然有远见。”酒杯再度斟满,苏晖明看温道江已有三分醉意,呼吸急促的对身旁花娘上下其手,醉翁之意已不在酒,狡狯的鼠目闪过深沉的冷光。

    “不知道大人晓不晓得挽月阁的花魁水灵月,听说她琴艺一绝,更善歌舞,那柳腰软得能折地,长得更是比花朵儿还美丽,若能与她一夜春宵……”他露出一脸淫相。

    “说重点。”温道江不是笨的,在官场打混的都是人精,一眼便看出他有所求。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前前后后他也捞了人家不少银子,能帮忙的事就帮忙,当是赏赐。

    苏晖明也不遮不掩的明说了。“听说艳冠群芳的水灵月貌美如花,有凌波仙子之称,自视甚高又不轻易接客,自从挂牌以来只有过一位入幕之宾。”

    “兰泊宁?”温道江眉头挑高。

    只是传言毕竟是传言,倚门卖笑的妓女还端什么架子,讲什么清高,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恩客想买就得曲意相迎,由得了她目中无人的挑客吗?

    温道江最爱的还是银子,虽然也眠花宿柳但只是逢场作戏,他会到青楼舒解舒解一番,可是从来不会被花娘妓女迷昏了头。

    艳名在外的水灵月对他而言不过是长得好看点的女人而已,他想过一亲芳泽但也并不执着。反正女人在床上的作用只有一种,貌美貌丑并无不同,他只求畅快,图个身心俱畅。

    “是啊,原本小的想让她来陪大人解解闷,可是小的砸下重金只换来金嬷嬷的一句,姑娘病了,不接客。”

    “喔,病了呀,那得好好休养才是。”他抚着八字胡,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下颚。

    “是病了,病得起不了身。”苏晖明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本府既然来了就去探望一下辖下的百姓,沾沾本府的福气,相信她的病情必有好转。”温道江甩开贴在胸前的半裸美人,笑着起身,高声喊着老鸨金嬷嬷。

    金嬷嬷连忙进房,“大……大人要去看月儿?!”这……这不就穿帮了。

    “还不带路。”狐假虎威的师爷大喝一声。

    “是、是,这边请……”形势比人强,金嬷嬷只好低头做人。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

    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

    人何处,连天芳草,望断归来路。

    鬓云乱洒的颦眉佳人斜倚窗旁,眼带忧愁,面含黯然,朱唇轻喟,可怜一身雪肤玉肌无人惜,独自上楼望月思君,君不来,月圆月缺转瞬间。

    不笑也媚人的姿容堪称绝色,可是美人命运多乖舛,想爱不能爱,沦落风尘,无力抗拒。

    蓦地,一阵破门声响起,难得的宁静又被破坏,清艳无双的美人儿蹙眉不悦,手快地拉拢单薄衣袍。

    “喂!你们想干什么?!我家姑娘今儿个不接客,你们不晓得她被兰大少爷包了……啊!你怎么推人……”

    伺候的婢女香儿被人推倒在地,数名男人闯入内厅,见状水灵月的脸色蓦地发白,她知道自己这回是逃不过了,纵使先前有兰泊宁护着她,可兰泊宁毕竟只是商人,知府大人一句话就能压得他喘不过气,况且他已成亲,也许不会再来她这摘月轩了……

    摘月,摘月,月亮一旦从天上摘下来就不值钱了,贱如泥。

    “管她被谁包了,大爷有钱还玩不了一个卖身的妓女吗?叫她过来服侍。”苏晖明财大气粗地把几锭银子往桌上一丢。

    从未受此羞辱的水灵月身形一晃,脸色苍白地几乎站不稳,她摇椅晃之际,一只油滑的手已揽住她细腰。

    “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呀!真不愧是挽月阁的当家花魁,这腰比我的腿还细。”嗯!真香,美人香。

    “苏大爷你……你放手,月儿身子有恙,怕是无法伺候……”她推拒着,但推不开,毕竟男女气力有别。

    苏晖明多次点明要她陪侍,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意图,即使推拒多次,这次仍躲不过了吗?身在红尘,半点不由人。

    “你有恙,我无恙,你只需躺平了,一切由爷儿接手,听说出出汗,把体内沉痫之气逼出来,病就好了。”他邪笑地搂住不及盈握的腰身,凑上前欲吻娇艳欲滴的朱红樱唇。

    “苏大爷……”扭着身,她泪眼含怨。

    “做妓女就别指望立贞节牌坊,本府看你气色还算不错,应付苏老板一夜不成问题,本府可不喜欢妓女太矫揉造作,卖谁不是卖,早就脏了的身子还当白玉无瑕吗?”

    温道江这话说的重,也深深地打击水灵月向来傲气的自尊,她泪水噙在眼底不甘落,泪眼朦眬地眼看话一说完便带走闲杂人等,只留下满脸淫相的苏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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