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看出玥儿资质不凡?可是玥儿才十二岁,未来如何,尚且难说……

    “可知道那名单上写着谁?”

    魏一把名单递上,皇帝逐一看过,前面几个是当代大儒,中间的是朝廷名臣,而后面……皇帝指指后面几个人名,问:“这些人是谁?”

    “回皇上,是军中武功高强之人,陆奉明是军中谋士,虽无官职却深懂兵法。.”

    他们想把玥儿培养成一代明君?

    皇帝笑容更盛,璟睿、襄译认定自己春秋鼎盛,还能在龙椅上坐二十年,足够大齐再培养个明君出来?

    好吧,便如他们所愿!

    吕襄译像是快被一锅爆油给炸熟了,他怒气冲冲地冲进睿园时,余敏正在摆饭。

    看见她,他粗暴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怒问:“说,宝珍坊那款项链样式是不是你画的?”

    璟睿见状,面上不豫,将他架开,若对方不是自己的兄弟,他早就挥拳揍过去。一个拉扯,他把余敏藏在自己身后,手紧紧握住她的。

    “有话好好说。”

    余敏有恃无恐,把另一手也迭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从璟睿身后探出头,回答,“是。”

    是?她居然敢说是?还一脸的理直气壮,吕襄译脸似寒霜,甩袖怒声指控道:“上回爷见你画首饰图案,跟你要,你不给,反倒去便宜旁人,你这是吃里扒外,对主子不忠!”

    那次他在余敏桌上,看见相似的图样,见猎心喜,她却打死不给,没想到她……这条又丑又笨的蠢鱼,着实欺人太甚。

    偏偏璟睿杵在那里,他又打不赢人家的爷,只能气呼呼地怒瞪余敏。.

    对主子不忠?什么跟什么啊,价钱还是爷的“一口价”呢。

    五百两银票成为她的护身符,日夜贴身带着,那可是她到古代的第一桶金,怎么也不能掉了。

    余敏尚未开口,璟睿早一步回话,“别生小鱼的气,是我作主卖给宝珍坊的。”

    “什么?你作的主?”吕襄译万万想不到,原来,他竟是被好友在背后捅刀。

    抢身上前,他怒问:“有图样为什么不给绿翠斋?那才是我们的铺子。”

    余敏恍然大悟,原来绿翠斋是爷和世子爷合开的产业,既然如此为什么……

    “小鱼不是给,是卖,宝珍坊用五百两买断小鱼的图。”

    璟睿解释得很清楚,余敏听懂了。

    爷这是在为她争取,爷认为她的要求没错,爷……宠她疼她,像哥一样。忍不住地,她在爷背后,偷偷笑了。

    同样地,吕襄译也听懂了,璟睿这是在嫌弃自己,白要余敏的图?

    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住璟睿,他是不是脑子进水,怎么能说这种话?

    “什么叫作奴婢?她的身契还在你手里,别说一张画,就算主子要她的命她都得乖乖双手奉上。”

    这种言论严重冒犯到余敏了,她从袖兜里拿出二十两银子,狠狠地往桌上一摆,怒声相抗,“买一个丫头顶多五到七两,我给爷二十两,回头爷记得把我的身契“双手奉上”!”

    哼,有钱的是大爷,现在本姑娘有五百两傍身银,也是个爷儿们啦。

    她的气势惊人,话说完,片刻也不多待,转身就走,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个男人。.

    吕襄译被她的气势震道,呐呐问:“这丫头耍什么横啊?一日为主,终生为主,她不懂吗?”

    “什么主子?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可以把人给踩在脚底下?这会儿小鱼也有钱了,她踩你两下你就火大?只许你踩她不许她反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璟睿轻笑回问。

    他、他……几十年的换帖好友,居然不站在他这边?他说他只是有两个臭钱,他的臭钱……他也有分啊。

    可怜脆弱的小心肝被璟睿伤透顶,紧握双拳,扬声大喊,“我为什么不能火大?早就跟你说,睿园上不上、下不下,没半点规矩,还以为有笨鱼帮着掌事,状况会好些,可你哪只眼睛看她把你当主子敬着啦?”

    璟睿闻言没生气,反而洋洋得意起来,摊开双臂道:“她不只把我当主子敬着,还把我当亲人捧着、爱着、伺候着。”

    说完,他拍拍自己的新衣服,再抬抬脚,让吕襄译看看自己的新鞋子,最后再显摆地拿起系在腰间的玉佩和荷包,潇洒甩几下,气得吕襄译差点中风。

    “那丫头是平王府的。”吕襄译跳脚耍赖。

    他忘记自己屡次被笨丫头给噎到说不出话,看着璟睿的炫耀,突然间,他也好想要一个没规矩的坏丫头。

    “忘记了?你已经相赠于我。”余敏的身契在他手上,想抢?得打得过他才成。

    “我后悔了。”

    “起手无回大丈夫。”说完,他云淡风轻地替他摆碗布筷,风凉地补上一句,“吃饭吧,这大概是小鱼给你做的最后一餐。”

    最后……一餐?吕襄译再也受不了啦,抱着头,大喊一声,“我、后、悔、啦!”

    早知道余敏这么好用,丑一点有什么关系?留下就是。

    早知道她会做这么好看的衣服、这么好吃的菜、画这么漂亮的图……呜,他为什么要放开她?

    璟睿不理会他的哀嚎,夹一块滑溜鱼片放进嘴里。

    在二十一世纪生活,是件很愉快的事吧?吃好,穿好、用好,连显摆都让人很骄傲。

    吕襄译像是作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手往桌面上用力一拍,说:“你去告诉那个贼丫头,就说爷允了,如果她肯把图画交给我,我会分她一成股份。”

    璟睿摇摇头,比出两根手指,再夹一块鱼片。真好吃呐……

    两成?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璟睿还没完,又补上话,“往后铺子里卖她摆弄出来的东西,都得给两成股。”

    啊!他狠狠捶桌面,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咬牙,“成交。”

    璟睿笑得像只狐狸,从把图卖给宝珍坊那刻,他就料到今天,总算……总算成就了小鱼想要的成就。

    他把筷子塞进吕襄译手里,“银子有这么重要吗?看你痛心疾首的。”

    “我对抗的不是银子,是原则、是规矩、是道理,天底下哪有可以威胁主子的奴婢?”

    璟睿微笑的脸庞顿时变得严肃。“第一,她不是奴婢,是我的女人。第二,这时代的原则、规矩、道理通通不适合她,她是穿越时空,从数百年后来的。”

    “难不成你要用数百年后的规矩对待她?”吕襄译瞠大眼睛,为一条笨鱼,他啥都不在乎了?

    “只要她开心,有何不可?”璟睿点头。

    此话一出,所有的事全透彻了。

    自己终于理解,为什么光想到小鱼就会忍不住开心,为什么不喜欢打扮的自己,穿上她做的衣服就会觉得甜蜜,为什么在外头应酬,心里却老想着她做的饭菜。

    为什么明明累得想上床,还是抵抗不住与她秉烛夜谈的欲望。

    因为喜欢上了,喜欢被她心疼,喜欢她为自己忙碌,喜欢她时刻想着自己。

    因为喜欢上了,便想要她开心,便想要与她在一起,便把她……摆在心上。

    第六章(2)

    看好戏似的,鸯儿和巧儿远远站在门后,两人嘴角噙着笑意,双手横在胸前,等着看余敏的笑话。

    “贱婢,你敢不让我进去?”韩蔷站在睿园大门口,指着余敏的鼻子破口大骂。

    当初买下睿园时,韩蔷曾道:“我发誓,绝对不会踏进那里一步,就算你死在那里,我也不会过去帮你收尸。”

    心中得有多大的怨恨呐,才会对亲生儿子说出“收尸”这种恶毒言语。

    璟睿没有发怒,却顺着他的话,对要跟着自己出府的李忠、王信两家人说:“都听见了?倘若靖国公踏进睿园一步,你们便提头来见。”

    这些对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子间闹意气,下人们根本不知道该不该照着做。

    因此韩蔷上门,李忠立刻找余敏出头作主。

    余敏搞不清楚状况,只是在匆忙间听李忠讲上几句,才晓得她家的爷和老爹竟有这么重的心结。

    古代人不是最重视人伦关系的吗?难道……爷是隔壁老王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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