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对她很好,事事放手、样样放心,从不管束她做了什么。.

    搬进睿园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把一箱银票扛到她屋里,说:“这是我全部家当,该拿它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别省着用,只要把睿园打理起来就好。”

    她问:“不怕我卷款潜逃?”

    他闻言大笑。“钱财是身外物,再赚就有。不过……有胆量卷我的款,我也敬佩你。”

    有人这样自信的吗?他就有。

    那副睥睨天下的傲气,那份自信笃定的口吻,好像天下事都攥在他掌心里,光是靠近,就会不由自主地感觉安心,他是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男人。

    这点,爷像她的哥……

    门忽地被推开,璟睿和襄译理所当然地走进来。

    余敏叹气,悄悄翻个白眼,奴婢不是人吗?没有隐私权的吗?敲两下门会死吗?

    见她捧着碗,吕襄译快步走来,双眼发光,问:“这是什么?爷也要。”

    “没有了。”

    “你手上的,给爷。”

    霸道、不讲理,地球是以他为中心自转的吗?

    见她不给,吕襄译干脆动手抢,余敏清楚自己抢不赢他,飞快把碗递到璟睿面前,璟睿顺手接过,仰头喝掉。

    真的,没了……吕襄译一脸哀怨。

    璟睿一脸满足,舔舔唇说:“好喝。”

    “下回我再给爷做,饭后喝它,最是去油解腻。”余敏笑咪咪地对璟睿说。

    吕襄译的眼睛几乎要冒火,余敏不喜欢他就算了,连璟睿也……主仆竟联手欺负客人?

    可恶!

    “你!”

    他食指一伸,对上她的鼻尖,暂停五秒钟,下一刻紧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推进椅子里。.

    “今天把话说清楚,为啥看不起爷?”

    “奴婢不敢。”她算准自家的爷在,世子爷不敢过分。

    “少来,你不敢?明明就敢得很,好东西只留给你家大爷,我没份,吃个饭只服侍你家大爷,我还是没份,明明一桌子菜,你家爷吃掉大半,你不怨他,倒怪起我,有人这样大小眼的吗?说清楚,到底为什么?”

    “世子爷已经讲得很明白啦,何必问我?”余敏被压在椅子上,下意识地拉住璟睿衣角。

    依旧是她的老习惯——做坏事一定要拉哥作伴,出了事,自会有人担着。

    璟睿注意到了,眉弯弯、眼弯弯,连心脏都笑弯了,他把衣角从她手中拉出来,然后用自己的手取代。

    双手交握,余敏微楞,但意识过来后,胆子更肥了。

    “我哪里讲明白了?”

    她指指璟睿说:“这是我家大爷,而您,是别人家的大爷,喜欢被伺候的话,当然要多待在自个儿府上,怎老往别人家里跑?”

    这是把话挑明说了,她不乐意他隔三差五来叨扰。

    有人这样当丫头的吗?他冤呐,明明她是平王府的人,他怎么会、怎么会……轻易把她送出手?

    瞧人家说话多理直气壮,到头来他里外不是人了?

    璟睿微哂,这点他同意襄译,小鱼确实没有当人丫头的自觉。

    吕襄译气恨难平,余敏仰起下巴很得意,但两人都不说话,璟睿只好出来救场。.

    第五章不当公主很久了(2)

    “小鱼,你对襄译有什么不满,说清楚,别让他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

    余敏望向璟睿,他对她点头,表明有爷在呢,她吃不了亏。

    既然如此……好吧。

    “世子爷陆续拿着我的拖把、打蛋器、榨汁机、平底锅、削皮器……大发利市,可赚到的银子我半毛钱都没分到,世子爷偷走我的菜单,在饭馆里卖新菜,我还是什么都没有。

    “付出得不到回报,辛辛苦苦做菜还得被世子爷抢食,这种情况下,还指望奴婢心平气和地伺候世子爷?对不住,我不做这种傻事。”

    什么?她脑子烧坏了吧?还跟爷计较起来?吕襄译气到跳脚。“你在说什么?那些铺子你家大爷有一半股份。”

    意思是,她是她家大爷的所有物,为爷贡献心力是理所当然?

    拜托,她又不是稻子,长在农夫家的田里就得认真认分的给人结稻谷。

    她无语了,该死的阶级制度,早知道这种话跟古人说不通的,在他们眼里她不是独立个体,只是某某人的财物。

    见余敏一脸的桀骜不驯,吕襄译不知道要怎么说服她,竟然讲了句更没脑袋的话,“年底分红,你家大爷自然会赏赐你,懂吗?”

    厚!更气!赏赐?!她没尊严吗?她需要奴颜婢色吗?她是奴隶吗……

    自问到第三句,余敏垮下双肩,没错,她不当公主很久了,她就是一个大贱民。

    吕襄译说的“实话”让余敏无力反驳,只能冷笑刮个几句,“我懂,不就是认命吗?承认自己命贱又不难。”

    她的话让璟睿心头难受,他不允许她命贱,跟着他,她只能命尊、命贵。

    他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问:“我给的银子不够使吗?”

    “够,可那是爷的。”余敏闷闷说道。

    “又怎样?爷的银子就是你的,想花就花,别舍不得。”

    “靠自己能力得到的和别人施舍的能一样吗?算了……”她闷声道,下一刻转头,对吕襄译大声说:“不与井蛙语海,不与夏虫语冰,是我的错!”

    她气嘟嘟地甩开璟睿的手,气嘟嘟地走出房间,他们爱待在她房里,她让,行不?反正她只是别人的财产、别人的附属品,她的一切一切都是别人的。

    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门“砰”地一声关起,璟睿皱起眉,真……这么生气、难受吗?

    “厚!脾气大?谁招她惹她?”吕襄译口气很差,大有指责“南橘北枳”的意思。

    不是吗?一个好好的丫头养在平王府,乖巧懂事又听话,做了救命好事,几十个大板打下去连句多余的屁话都不敢说,没想到才进睿园养一个多月就养成千金小姐啦。

    “小鱼脾气很好的,从不与人脸红。”璟睿道。

    她说过的,前辈子有心脏病,不能情绪波动太大,因此学会用理智处理大小事。

    “是吗?她倒是时时刻刻与我脸红。”吕襄译忿忿不平。

    璟睿思索片刻后,说:“可见得这件事对她很重要。襄译,杂货铺子的股份咱们抽两成给她吧。”

    “两成?!你就那么不把银子瞧在眼里?一个小丫头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又没缺她吃喝。”

    “银子不是用来让人开心的吗?她开心就够。”

    “你疯啦,你会把她给惯坏的。”

    惯坏吗?像她前辈子的哥那样吗?璟睿微微一笑,心底浮上几分期待,点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鬼才跟你说定,不成!无规矩不成方圆,老祖宗的规矩就是这样定的,就算你不看重银子,也不能推翻世道,奴婢就是奴婢,她的东西只能是主子赏赐。”

    看一眼劝说不动的好友,璟睿耸耸肩,道:“随你。”不过,他会用自己的方法把她惯坏。

    跟在余敏身后,他也走出房间。

    吕襄译眼睁睁看着璟睿的背影,不会吧,一个一个都走了?他们忘记了,他其实是客人不是主人?

    璟睿在书房里找到余敏,她已经不生气了,正拿着一本游记窝在软榻里,读得很认真。

    果然,她会找到最快的方法平复情绪,这样的女人其实很好相处,只要顺着她一点点,对她好一点点,她就会还你一百倍。

    走到软榻边坐下,余敏放下书,回望他。

    “还生气?”璟睿不常笑的脸上出现笑靥,看得没喝酒的余敏有点醉。

    “生气有用吗?”她耸耸肩,也露齿一笑,把力气花费在无用的事情上很浪费。

    是真的不生气了?就说吧,她很好相处的。

    “襄译不是坏人,只是有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无法改变,不过他很会赚钱,等年尾分红,我给你两成红利。”

    “不要,不食嗟来食。该我的就是我的,他不讲究公平道义,往后就别怨我啥都不给。”她打定主意,再也不要“发明”任何东西出来。

    璟睿笑开,没有反驳她,柔声问道:“要不要出去走走?穿越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没到处逛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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