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友辰勒住马儿,停在她的面前,下了马背,却是看着唐绍羽,“我都知道了,但不一定能成的。.你们那些皇亲国戚怎么可能让均均当正妻,反正,她没当成正妻的话,我就一定娶她!”他说得倒是斩钉截铁。

    “她已经算是本王的妻子!”唐绍羽没好气的怒道。

    “你们没洞房,不算是夫妻,宋大娘一向严守礼教,她一定会教均均要到皇城,举行婚礼后才能行夫妻礼——”

    “施友辰,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光天化日下谈这个,你不羞,我可羞了!”方莹揪着他,“你别挡路,他们要启程了。”

    “我不管,他们没洞房就不算!”

    唐绍羽难以置信的瞪着他,该说他笨到该死,还是太痴情?!

    这眼神杀气十足了,被方莹拖着走的施友辰害怕的低头,躲开他的逼视,但又实在不舍,甩掉方莹的手,快步靠近宋均均,急急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颇重的钱袋交给她,眼眶微红的道,“王爷若没让你当王妃,你就拿这盘缠请人带你回来,记得,我只娶你一个。”

    唐绍羽已看不下去,咬牙低吼,“易!”

    韩易忍着笑意连忙上前,一把将施友辰拉开,离他未来的主母远一点。

    但唐绍羽还是不满,瞧瞧,她竟然一脸的感动,该死的!他火大的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让那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大笨蛋,看清楚她是属于谁!

    她轻拍他的胸膛,深吸一口气,给了施友辰一个真诚的微笑,“谢谢你,哥哥,我跟王爷一定会很幸福的。”

    这话听在唐绍羽耳里可悦耳多了。.

    施友辰却哭丧着脸,“又叫我哥哥——”

    不过,唐绍羽已不想再听他废话,他一把将宋均均打横抱了起来,“我们要启程了。”

    村民们大声欢呼,连宋勇夫妻也忍不住笑了。

    宋均均羞得将脸埋入唐绍羽的怀里,而这个动作绝对是错的,大错特错,因为当马车辘辘前行时,唐绍羽可是很放心的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不过,尽管欲火焚身,他还是止步于最后一道防线前,把那一刻留给日后的洞房花烛夜。

    走了约莫一个月,唐绍羽等一行人终于抵达皇城。

    皇城一如唐绍羽离开前热闹繁华,马车穿街而过、人声鼎沸,唐绍羽拥着怀里的宋均均,透过车窗,真是百般滋味在心里,他带着绝望而去,今日,带着幸福与希望回来。

    但不知为何,他竟然一点也不想念这熙来攘往的繁华,反而思念起别庄的沉静。

    唐绍羽如此,宋均均亦然,重生前的日子一点也不值得留恋,所以,重生后,她也不曾费心去打听上一辈子的父母或是她的死可有人为她申冤?

    然而,老天爷似乎认定祂欠她一个解释,所以,安排了唐绍羽与她相遇。

    在这一个月里,唐绍羽将发生在他身上的意外,还有后续查到的皇后等事,一五一十、巨细靡遗的向她说明了。

    她这才明白,当年颜府太君的她是被范怡珊毒死,而唐绍羽会像疯子似的自己策马坠崖,则是中了金正胜所施的迷魂术,那是一种摄人心魂,再下指令的邪术,也是金正胜在研究更高深医术时,无意间从各地收集来的医书中发现,日夜钻研习得的。.

    说穿了,不管是范怡珊或金正胜,他们都是拿了好处替皇后杀人的刽子手,而皇后双手染血,只是自私的想巩固亲生儿子的地位。

    想到这里,宋均均不再看车窗外的熙熙攘攘,凝睇着爱她的男子,她知道自己仍受上天眷宠,才能遇到他,只是,她依然心疼已成过去的自己。

    “绍羽,颜太君的家人,我指的是贾嫣希娘家的人,可有为她做了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不解的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到你跟我说的那些阴谋诡计,突然想到,她是里面最无辜的人之一,觉得她的遭遇很可怜。”说着,她忍不住哽咽了。

    他微笑,“你怎么突然这么伤感,这一点都不像你,”他不舍的低头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我想想,该怎么说?贾家是武将世家,贾嫣希的几名哥哥都崇武,她身为贾家惟一的女儿,却是她爹娘眼中的赔钱货,为了权势,他们不畏他人目光,硬是将她嫁入颜侯府当继室,不过——”

    “不过什么?”

    “在贾嫣希死后,贾家开始走霉运,三个男丁,一个上战场战死,一个在妓院纵欲而亡,另一个醉死河道内,贾将军夫妻在短短一年内痛失儿女,一个疯了,一个病了,最后流落异乡。”他叹息一声,“但那其实也全是皇后派人下的毒手。”

    宋均均听他谈论着自己前世的家人,好心酸、好苦涩,她没有察觉到自己淌泪了。

    “你怎么哭了?”

    她连忙摇头,泪却落得更凶,“没有,只觉得他们都好可怜。”她想着日后要私下安顿好他们,毕竟他们养育了她十多年,以前是因为觉得有兄长照料,无需担忧,但现在,她该尽一点心。

    他温柔的为她拭泪,“有时候人们用不当手段汲汲追求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她心有戚戚焉,这时候,像是要附和他的话似的,原本吵嚷的热闹街道突然变得静悄悄,只有好几声嘈杂而奇怪的“钦哐”、“钦眶”声,像是铁链拖地的声音。

    两人直觉的看往窗外,唐绍羽随即皱眉,宋均均却错愕的瞪大了眼。

    原本熙来攘往的街上,行人、马车全退到两边,几名官兵带着几名拷着手铐、脚缭的男女罪犯正穿过街道——

    其中一人,该说是第一个罪犯,她是认得的,那是范怡珊!蓬头垢面的她一身肮脏的白色囚服,面黄肌瘦、双眸无神,与她记忆中光鲜亮丽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们的马车也停下来,韩易拉开帘子,向唐绍羽悄声说些话,但她听不到,她只是怔怔的看着范怡珊垮着肩、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刚刚第一名女囚犯就是范怡珊,她被定了罪,皇帝判她流放边关。”唐绍羽道。

    她仅是点点头。她早就从唐绍羽口中得知,在他们前来皇城的这一个月里,宫中早已经经历一阵翻天覆地,像是皇上亲自揭穿皇后及其党羽为争龙位的权力恶斗,并逮捕相关人等。

    对皇后欲搬走阻挠大皇子坐上皇位的石头,而对不少人痛下杀手的恶行,皇帝是深恶痛绝,而皇后被押走时,还不甘痛呼,“皇上罗织罪名,皇上太绝情……”

    至于大皇子,由于不是储君良选,再加上品行不良,性格暴躁又不思长进,皇上亦一并处置,“皇后罪大恶极,从此下放冷宫,其子同囚,终其一生!”

    接下来,藏得一件比一件还要隐密的丑事也一一的被揪出来,与皇后关系密切的一干官员,包括金正胜、范怡珊等人全数被逮入狱,皇后势力在一夜之间被扫荡干净。

    想到这里,宋均均咬着下唇,皇城中,就此不会再有争权夺利的戏码吗?

    “咦——是靖王爷!大家快来看,靖王爷回来了!”

    外头突然传来热络的惊呼声,接着一声又一声的,更多群众聚集过来,还向马车猛挥手。

    显然有人站着的角度是看得到宋均均的,所以,又有人兴奋大叫,“我看到了,是靖王爷的王妃啊,是帮助王爷治好双腿的农家女,她好美啊!”

    “我也要瞧!”

    百姓开始一阵骚动,没想到,唐绍羽竟然将窗帘全部拉开,让外面更多的人能看清她的花容月貌。

    “美,太美了!”

    “靖王爷,恭喜!恭喜!”

    群众贺喜欢叫声不断,因为过去冷脸的靖王爷这会儿是笑逐颜开,眼神比过去更温暖,他们知道全是他身边的美人儿令他转变。

    宋均均是害羞的,也是开心的,他是这么大方,甚至骄傲的让大家看看他的新娘。

    她知道他也是贴心的,早在几天前,他就派人在大街小巷散布她一个小村姑是如何鼓舞他重新站起来,如何细心陪伴,如果没有她,他现在还是囚居在龙泉别庄的残废……换言之,不只他能走是她的功劳,就连能置办皇后等人,她也居功厥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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