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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复陡地一惊,面露惊惶。.

    楚鄂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如刃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他,沉声威吓,“你若说了,可以饶你不死。”

    “不、不……”周复眼底满是恐惧及挣扎。

    “是谁要你这么做?”

    “没……我没有……”

    楚鄂浓眉一拧,“我先警告你,所有想加害我妻子的人,全都先后遭灭口惨死,如果你不想跟他们落得相同下场,就供出实情,我或许还能保你不死。”

    “我……”周复恐惧、挣扎、为难,“小人不能……不能……”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楚鄂目露杀意,“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周复以求救的眼神看着一旁的马医。

    “周复,你最好老实说,我所认识的统领大人是说到做到的。”马医好言相劝。

    周复怯懦畏惧的看着楚鄂,“大人真能保我性命?”

    楚鄂目光一凝,“还要我发誓吗?”

    “不敢。”周复低下头,“这个人的名字,恐怕只能让大人知道……”

    楚鄂闻言,立刻趋近他。

    他悄声的说了几个字,然后忧心忡忡地道:“大人动不了这个人。”

    楚鄂脸上没有一丝的惊讶,彷佛他早已知道是谁。

    “大人,你真的要保我的命呀。”周复担心楚鄂得到了名字,就不管他死活。

    “放心。”楚鄂眼底闪过一抹锐芒,“我会让你好好的活着。”

    楚天秀幽幽转醒,只觉得全身像是要散开了般疼痛。

    她稍稍回想了一下,忆起发生的事情。.

    她骑着从宋依织手上抢来的马,进入了狩场。但不多久,马开始失控乱窜,当她发现眼前横着一根巨大的树干时,她已预知到将会发生严重的事情,后来一阵天旋地转,她便失去了意识……

    真是悔不当初啊!她为什么要逞一时之快抢了宋依织的马呢?若不是她抢了宋依织的马,坠马的一定是宋依织,而不是她。

    若坠马的是宋依织,该有多好。

    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帐子里,帐内安静无声。她渴了饿了,想唤个人来侍候她,可张开嘴,喉咙却干得发不出声音。

    转过头,她发现床边坐着一个女子,正低着头打盹。

    她正想喊,但定睛一看,竟发现那是宋依织,她不禁诧异。

    这时,宋依织睁开眼睛,发现楚天秀醒了,她露出笑容。

    “姑姑,您醒了?”她连忙坐正,虽一脸疲惫,却仍笑容温暖,终于放下了心。

    “你……”

    “您不记得了吗?您坠马,已经昏了整整两天。”宋依织说着,又问:“渴吗?饿吗?我帮您煮点东西吃好吗?”

    楚天秀疑惑的看着她,为何守在床边的是她?

    这时,楚天秀带来的婢女走进帐里,见她醒了,十分高兴。

    “夫人,您可醒了。”婢女欢喜地看着她,“你摔得全身伤,昏睡了两天,都是少夫人不眠不休的在照顾您呢。”

    闻言,她心头一震。宋依织为何要亲自照顾她?她对她从没给过好脸色,还曾经伙同外人一起羞辱她,为何她还要这么做?

    她狐疑的看着宋依织,想问,一开口却改不了那刻薄的语气,“我有人侍候,用不着你待在这。.”

    宋依织一点都没生气,只是温柔一笑,“您是楚鄂的姑姑,也是我的姑姑,我自个儿照顾您,楚鄂跟我都比较放心。”说完,她吩咐婢女好好陪着楚天秀,然后离。

    不一会儿,楚鄂进来看她。

    “姑姑,您觉得如何?疼吗?”

    她劈头就问:“你为何让她来照顾我?”

    “是依织坚持要亲自照顾您的。”他温声解释,“她现在去窜您做吃的,她手脚很利落,很快就能给姑姑弄吃的来。”

    楚天秀何等骄傲,怎肯接受这样的恩惠。光是想到宋依织竟在她昏迷时照顾她,就够教她不舒坦,而那样的不舒坦来自于她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惭愧及心虚。

    她实在拉不下脸承认她的心被触动了。

    “我不需要她照顾,你告诉她别来了。”她别扭地说。

    楚鄂倒也不气,只是勾唇一笑,“她是很固执的女人,我还管不动她呢。”说完,他要她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一会儿后,宋依织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来了。她还没进帐篷,楚天秀便闻到香味,明明饿得想大快朵颐,可她撇过脸去,说她不饿不想吃,冷冷的拒绝了宋依织。

    宋依织不气,还跟楚天秀道歉,说许是她做了她不爱吃的东西。

    楚天秀不理解宋依织为何如此尽心大度,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无理取闹,但又拉不下脸,最后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吃了面。

    回京的途中,宋依织一路照顾受伤而不便行动的她,事事亲力亲为,不曾有一丝不耐,也不曾有过怨言。

    楚天秀看在眼里,心里更是动摇。

    从她见到宋依织的第一眼起,她就不曾给过好脸色,甚至还处处为难。可当她发生意外时,宋依织非但没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甚至还悉心照料,视她如家人般体贴关怀。

    宋依织待她越好,她越是惭愧,越觉得对着宋依织心里难受。

    她太高傲,她端惯了架子,放不下身段示好,一路上,她还是淡漠的对待着宋依织,可宋依织却要求楚鄂回京后将她接回将军府,由她亲自照顾起居及三餐。

    她原是不肯,楚鄂却十分坚持。

    返京后,她便住进了将军府——

    宋依织每日帮她更衣、擦澡、换药,那些脱衣卸履的差事,她不曾假手他人,全都一手包办。除此之外,宋依织还钻研药膳,助她治疗内伤,补气养身。

    在她不情不愿的接受照顾,及宋依织无怨无悔的照顾下,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而她也在宋依织的照料下,慢慢的恢复。

    人非草木,看着宋依织如此无私的为自己付出,楚天秀的心早已解冻,只是她是长辈,又太骄傲,感谢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这日中午,给她送膳来的是张银华跟楚湘,楚天秀不禁有点失望。

    一早,送膳来的是婢女,而不是宋依织时,她就莫名的感到怅然,如今,来的又不是她……

    她坐在凉风徐徐的院里,怏怏的吃着宋依织亲手做的午膳,神情落寞。

    “天秀,你气色真是好得多了。”张银华表情欣喜。

    “是啊,姑姑,真不知大嫂给您吃了什么,您脸色好红润喔。”楚湘开玩笑的嚷嚷,“我也要叫大嫂煮给我吃。”

    “你都快能嫁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张银华轻啐一声,眼里却满是怜爱。

    楚天秀故作随意的问“她呢?”

    她心想,宋依织许是看她的脸色看得厌了,才叫张银华跟楚湘帮她送膳来。

    “她去采草药,说是对伤筋动骨的人很有疗效,一早把早午膳准备好,她就出去了。”

    不知怎地,知道宋依织是为了替她找草药才会到现在都不见人影,楚天秀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并感到愉悦。

    “夫人!夫人,不好了!”这时,外面有家仆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少夫人采药草时受了伤!”

    闻言,张银华、楚天秀跟楚湘都一惊。

    “她人呢?没事吧?”

    张银华正想往外走,已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

    “少夫人,你慢慢走,别急。”

    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宋依织由两名婢女扶着,慢慢的走了过来。

    楚湘几个箭步冲上去,支开婢女,亲自搀扶着她,“嫂嫂,你没事吧?”

    “没事,一点皮肉伤……”宋依织若无其事的一笑,然后转头吩咐婢女,“敏儿,那些药草先洗一洗,待会儿我来处理。”

    “是。”敏儿答应一声,旋即带着她采回的药草走了。

    楚湘才扶着她到桌边坐下,张银华便去瞧她的伤势,见她脸上多了擦伤,“哎呀,你这是……”她拉起宋依织的手,发现她手上也都是擦伤。

    “不碍事的,娘。”她恬静的一笑,“皮肉伤,两三天就好了。”

    “嫂嫂,你的脚都不太能走了。”楚湘担心的问:“真的没事吗?”

    “只是扭了脚,没事没事。”宋依织说着,看向一直沉默的楚天秀,笑咪咪地道:“姑姑,我今天采的药草对筋骨很有帮助,晚上我给您炖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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