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福中不知福呗,就像那个许玉颜,我都不管她了,她还整天跟太妃说我坏话,哎,太妃是把绣房的管权给了许玉颜是吧,你去跟绣房的人说,以后月银找许玉颜要,我不给。.”

    春菊噗嗤一笑,“是。”

    王府虽然长眼的多,但还是有不长眼的,王妃都回来了,春服的定料居然还去临喜院询问,既然认许玉颜为主子,就让他们找许玉颜要钱去。

    这时距离莫安华回京,不过十天。

    就在张姑娘官告文亲王妃时,许太太的信飞速来了,说那批恶奴已经被她发卖,女儿年纪小,怕是不懂事被恶奴左右了,才做出打死良女这种事情,还请王妃多多担待。

    至于官告,自然没成。

    休书上明明白白,犯了是七出第一条,无子。

    腊月十五日,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一觉醒来,院子已经银白一片,大抵是先雨后雪,枝头上居然凝着水珠,太阳照射下,透出不同颜色的光,映在白色雪地上,十分美丽。

    下午时分,太阳更大了,莫安华觉得不太冷,遂让奶娘抱着五月跟初九走出房间。

    两娃第一次见到这情景,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说不出可爱。

    莫安华逗逗儿子,又逗逗女儿,咦的一声,“初九是不是比姊姊大了?”

    张嬷嬷探头看了看,“看样子少爷是比小姐大上一些。”

    “我还以为看错了,真比姊姊大了。”莫安华一脸温柔的捏捏儿子的胖脸,“真能长。”

    几人正在说笑,远远听见守门见过王爷的声音。.

    回到京城以来,贺文丞每一天都是天黑才回家,每一天,今天居然这么早,太阳还在天上呢。

    贺文丞一向面无表情,可是见到两团锦被正被奶娘们抱着晒太阳,脸上忍不住慈爱起来,立刻走过去看孩子,摸摸女儿,又摸摸儿子,这才说:“偶尔出来倒是挺好的。”

    “我也是这样想,整天闷在床上看着帐顶,多没意思。”莫安华笑说:“今日怎么这样早,难不成把刑部的桌子给清了?”

    “桌子已经清了,但还有好几个箱子。”

    莫安华拱手,低声道:“大人辛苦了。”

    贺文丞被她逗笑,“都下去,我要跟王妃说话。”

    牵起她的手,两人走出院子——这对莫安华来说是崭新体验,王府很大,可是,她还没和贺文丞一起逛过花园。

    没记错的话,东侧有一座梅园,现在梅花应该都已经开了。

    她不是特别喜欢梅花,可是,若能跟自己的夫君一起散步赏花,自是另当别论。

    感觉男人握她的手似乎有点紧,女人这才回过神,那刚刚进院子时看到孩子的温柔已经不见了,现在又是面无表情,好呗,面无表情中隐隐看出恼怒。

    “囤粮的事情,是不是有端倪了?”

    男人颇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这都不知道,怎么当你妻子。”

    囤粮问题历朝都有,大黎国也不例外。

    云州顾州水患解除后,大黎国又多了不少肥沃之地,照说产量应该增加,有利民生,但以账面上来看,却是没有,云州顾州不管有没有水患,粮产都一样。.

    五王爷掌粮部,发现有问题,但他能力太有限了,找不出来源,皇上于是把查粮之事交付与他。

    贺文丞插手管事,囤粮的人变老实,他离京,粮食又开始供需不均,一样的银子以前可以买到一升,现在只能买到半升,黎民百姓必须多花银两才能温饱,努力工作得到的报酬,全因为粮食涨价而落入无良人之手。

    他这一年多虽然在馨州“养病”,但是跟皇宫的书信来往却是没断过,布下的人肯定还在持续活动着收集证据,就等他回来收网。

    “是谁?”

    贺文丞低声道:“疏浚侯。”

    莫安华很惊讶,居然是他,“他已经是异姓侯爷了,还不满意?”

    “自然,两世富贵,不想办法培养儿子成材,却只想到用这种手段囤积钱财。”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他在云州顾州治水多年,对当地十分了解,要联合地方官操作起来,一点也不难,肥土产出的粮食全让他运去西瑶国,自己中饱私囊,却累得我大黎百姓得更加辛苦做工,才能换得一日两餐。”

    “夫君如此说,手上一定是有证据了,这种卖国畜生禀明皇上直接砍了吧,何必为此生气。”

    “我气的不是他,而是感觉事情没这样简单,疏浚侯绝对有分,但有很大的可能只是棋子,他入京也不到十年,就算有这胆子运作地方官藏粮,但哪来的本事打通跟西瑶商人的关系?京城肯定有人在幕后指挥,我砍了他,就永远抓不到幕后之人。”

    “那就让他多活一阵子。”莫安华伸手把他紧皱的眉头抚平,“放心吧,尾巴都抓到了,顺藤摸瓜,主使之人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

    男人怒目,“我真想现在就砍了他。”

    “我们不砍小的,砍大的,头儿不抓到,这事情就没完,夫君堂堂文亲王爷,要扫除这些个累国畜生,自然得扫干净,这才对得起皇上的信任。”

    贺文丞原本有些懊恼不能马上抓了疏浚侯,听莫安华这么一劝,倒是有点想笑,没错,小的有什么好砍,要砍就砍大的,要抓就连根拔起,他倒是要看看这天子脚下,有谁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拿百姓的血汗钱来供养自己的富贵。

    跟莫安华说了一阵,心情倒是好了些,“刚回京事情多,没时间陪你,等这事情完结,我跟皇兄告假几日,我们出城玩去。”

    “哪,你自己说的。”

    “我自己说的。”

    “那本王妃就不怪你了,反正快过年了,府内事物也是挺多,加上天气又冷,实在也不适合出门,等春天时天气暖和,五月跟初九大了些,可以出城见见世面。”

    男人笑,“之前在馨州说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只不过罗婉仪,刘婉仪,姚吉祥,这三门事情是文亲王府主动提的,都是官家女子,入府以来皆安分守己,没有犯错,我想独占夫君,可又觉得愧对她们……可是,你答应过回京后就我一人,若你再去她们的院子,我虽不会怎么样,但却是会记恨在你身上的。”

    贺文丞摸摸她的头,“我说只你一人就你一人。”

    蔡国公府的梨花树下,一地白色落花,她一袭石榴红的衣裳,芙蓉笑脸,当时就觉得只要她。

    馨州一年半,日子过得跟神仙一样。

    只不过夫妻心心相印,却是要耽误婉仪吉祥的青春,却是不大好。

    “这样吧,你去同她们说,就讲明白了,以后我不会进她们院子,她们若不愿意在王府终老,送回娘家,以旁支身分再嫁;银子多给些,兄弟的仕途若需要帮忙,我不会不管,若是不愿意回府,允许她们接兄弟的女儿到府上扶养,比照庶女待遇,若是将来与初九彼此有意,便收做侍妾,若彼此无意,我依然以庶女待遇让她们出阁。”

    莫安华想想,这倒不失为好办法。

    官家小姐却来王府当侍妾,十之八九是为了家族,不管是照顾兄弟仕途或者让她们收养自己兄弟的女儿,期待将来小世子收为侍妾,这都算达到目的。

    有些顾着青春,有些则安于现状,让她们能有所选择是最好的。

    莫安华笑道:“只是对不起初九,他这才几个月大呢。”

    “没办法,父债子偿,既然他爹不想延续罗、刘、姚家的关系,那就由他来延续吧。”

    第9章(1)

    经过莫安华细细询问,姚吉祥想回馨州,她那个一度为“至大姚”的弟弟,则由贺文丞找了门路捐官,五月就能上任。

    进府三年多,姚吉祥对贺文丞并不了解,但弟弟上任的文书就在手上,官位,职等,俸禄,清清楚楚,她以前在爹爹书房见过派令文,就是这样没错——堂堂一个亲王,发派一个官位太容易了,总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讹她。

    当下也不想等了,拜别太妃和王妃后,拿着休书、弟弟上任文书,以及千两黄金,由王府侍卫护送回馨州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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