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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只是听命行事,夙剑师伯要杀,弟子没有第二句话。.”他险中求生,就赌夙剑同门情谊。

    “你们何时来到铜安城的?”数了人数,当年收监弟子含夙山共二十一名,若全数来到铜安,还有十三名藏在陪处伺机而动。

    弟子呐呐回答。“三日前。”

    “才三日就下手?”是夙山太过有勇无谋,还是铜安城内早有内应?见他们看到他的表情错愕,似乎不知他己在铜安数月,甚至在春松居领了差事的样子。“夙山呢?还有,是谁放你们出来的?”

    “弟子不知,只是领命办事,其他不敢过问。”

    “好。”燕行长剑入鞘,以剑鞘尖尾点穴,废了他们的武功。“领命办事却不分黑白好坏,留你们一身武功只会危害武林。我非以德报怨之辈,看你们要自行回师门领罪,还是我修书理召,要他公布天下,追缉师门败类,死活不论?”

    “……弟子即刻动身回门。”失去武功,留在这里只会拖累夙山师父的脚步,他们从小在青玉门长大,不回师门,确实也无处可去。

    “别让我再在铜安城看到你们。”燕行不再浪费时间,立马奔回春松居。

    他在铜安城里的事早晚会传进夙山耳里,若他知道泥娃存在,势必会将她当作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挟在指间要挟他的行动。

    他绝对不能让泥娃卷入他们的恩怨之中。

    第8章(2)

    泥娃睡得迷迷糊糊,肚子饿得有些难受,才勉强撑开眼缝,下床着履觅食。.

    “楼下第一间,不该是武师燕行的房间吗?赢了你这样标致的小姑娘,是想趁乱一亲芳泽不成?”夙山坐在房内唯一的木椅上,本来想趁燕行跟凤歧不在,把绿雪蟆藏入燕行房里的。

    真搞不懂,一名普通武师有什么好惧怕的,非得要除掉他不可?只要把凤歧斗垮,树倒猢狲散,其他人有什么好怕的?彭止就是小题大作,不然他们可以一到铜安城,就闹得凤岐寝食难安。

    早知道彭止意见这么多,当初就不该栽培他,另外找个听话点的书生还比较方便办事。出钱供他上京赶考,又怕他状态不佳,一路替他打点最好的客栈、最贵的膳食,不料他高中状元后,先是拒绝恩师亲事,又趁他受困思齐洞时,请调铜安城!一名小小县令,离京又远,是能起什么风浪?

    还好这王八小子在调令下达前还记得通报他一声,才发现青玉门易主,赶紧运用朝中这两年打下、还利用得动的人脉,命理召放人。

    本想靠彭止在朝中打下通道基础,巴结皇亲国戚,好让他包办后宫珠宝饰品,成为皇商,毕竟把圣山蕴藏的原矿交由别人开采磨石出售,不如由他自己独占这份事业,结果他布局多年的好棋全数被打乱了,还落得没钱没权的下场。他不好过,凤歧跟夙剑也休想夜夜好眠!等凤岐身败名裂,下一个到地府报到的就是夙剑!

    “你是谁?”泥娃抑住恐慌,处变不惊地发问,并仔细地打量他,可惜窗外透入的光线实在有限,唯一清楚的是由他脚边传来的蛙鸣声,她一怔。.“毒是你下的?”

    “脑子挺灵光的,可惜有些时候,女人还是笨一点得好。”夙山剑指一扬,点了泥娃的穴道,扛上肩后越窗而逃。

    把他心爱的女人带走,就算那名武师有通天本领,也要束手伏脚。

    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迎面而来的冷气瞬间冻住了燕行的思绪。床上哪里还有泥娃的踪迹?他抚上床铺,棉被间还有余温,可他一路行来,未在回廊上与谁擦肩而过。他望向窗外,湖面上一艘摇曳小船正驶往对面,泥娃一定在那艘船上!

    “燕大哥,凤管事从县衙回来没有……咦?这里怎么会有两只青蛙?”早上赶到春拨楼通风报信的跑堂来到了燕行的房门口,未等回复就直接进入,提起地上用束口竹笼装着的墨绿色青蛙。“这两只青蛙真特别,背上两条墨线,头顶上一块圆形白斑……燕大哥,这、这两只……该不会就是绿、绿雪蟆吧?”

    燕行闻言静默回眸,看着惊慌失措却紧握竹笼的跑堂。“我记得你叫阿原。”

    “是……是的……”

    “是夙山指使你,在饭菜里下毒的?”阿原比他早在春松居领差,多半是受重金利诱而犯下恶行。“你该知道泥娃有试菜的习惯,也该知道客人误食染毒的菜着会有什么后果,你居然敢在饭菜里下毒?难道春松居待你不好吗?”燕行语气如飞霜。

    “你别含血喷人,绿雪蟆是从你房间搜出来的,你怎么能说是我下毒呢?下毒的人明明是你——”阿原抖着手,不敢指向燕行。他双眼迸射出来的厉光远远的就让他招架不住。他转身想逃,想借着还在春拨楼不敢回去的跑堂舆论来指责燕行。

    燕行以掌重击桌面,厚实的桃花心木桌立刻裂成两半,倒地巨响。

    “你、你想杀人灭口吗?”阿原抱着竹笼,顺着木门滑坐至地。

    “我房里没点灯,你怎么看出它背上有墨线,头顶有白斑?就算你眼力再好,竹笼底部,可算全黑。”燕行难掩所有怒气,单手将阿原离地提起。“我从没说过泥娃所中何毒,你岂会知道是绿雪蟆?又岂能一眼辨识出绿雪蟆的外貌、长相?”

    “我……我……”

    “你在春松居当差多久了,不知道跑堂入夜后不得进入秋收台吗?”燕行探了他衣囊,摸出了一把钥匙。“连秋收台的钥匙都有。你们想把我赶出春松居后,再对谁不利?你们究竟把泥娃带到哪儿了?说!”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了我,我……我要没气了……”

    燕行眯起眼,松了些力道,与其花时间逼问,不如上县衙与凤歧会合,一道与彭止对质。

    倘若彭止与此事无关,泥娃失踪,他势必会倾力协寻。

    泥娃不动声色地探看这附近的地形,可惜她来铜安两年,不曾好好游历,此时此刻就算她人还在铜安境内,找到时机脱逃,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跑才好。

    燕行要是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急疯,可是她双手缚上麻绳,痛痒难当,身躯虚弱,就连坐着也感到强烈头晕,根本无法好好思考或是留下些许线索引导救兵。

    “师父,夙剑师伯到铜安了!我们派去砸毁土窑的弟子……被废去武功,己回师门领罪了。”一排弟子单膝跪在夙山眼前,低头不敢多语,后者一口热茶还不到咽喉,就先烫了舌头。

    “什么?!该死的夙剑又来坏我的好事,我上辈子是踢倒了他的骨灰坛吗?气死我了!”情势不如预期,还折兵损将。夙山气得捶烂茶杯,踢倒座椅。“好,我们先斗倒凤岐,再连同彭止替夙剑安个罪名,不能判他秋决,也要发配边疆!!

    泥娃闻言一惊,原来他们是青玉门的弟子。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置燕行及凤大哥于死地不可?连彭止都参与其中,这回春松居真的能平安度过吗?

    “师父,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女人?”夙山的带头弟子看向忧郁不语的泥娃,一丝怜惜不禁油然而生。

    “留着,好牵制那名武师。”没用了,再一刀解决。多留一个活口,就是多一分不利。“等春松居生意一落千丈,凤歧身败名裂那日,就是我们露面之时,届时我再好好会会那名武师,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让彭止指名非毁了他不可。”

    看样子,他们还不知道武师燕行就是夙剑。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还是怎地,感觉他们就像一群乌合之众,借着彭止的身分做掩护,打击春松居以对付凤大哥,而彭止借他们的刀除掉燕行。

    只是她不懂,为何彭止要针对燕行?难道是因为她的关系吗?外头早就把他们传成一对,只是拉不下脸凑成双,彭止该不会以为燕行不在,她就会移情别恋喜欢上他吧?泥娃咬着下唇,把恐惧与愤怒吞进肚子里,努力把自己缩进角落,尽晕不受他们的言语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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