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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锦朝已有辣椒此物,但一般拿来入菜,没入汤过,何况这汤红通通的,像是放了几百根辣椒似的,上面还浮着一层油,初看时很是吓人。.

    丁宣瑛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同,像是来示好似的,只要触及那会惹人不快的话题便很快揭过,于是她也有问必答地道:“这叫麻辣锅,顾名思义,又麻又辣。”

    “这是这里的厨娘做的吗?倒是有心思。”

    沁冬忍不住道:“少爷,这是我们少奶奶的巧思,虽然少奶奶没动手,但是她把做法告诉厨娘,否则凭厨娘哪里想得出这么别致的菜。”

    丁宣瑛在心里叹道:丫头,你这是在帮倒忙啊,让云敛锋不去联想到我从前是个吃货也难。

    云敛锋倒是没往吃货上头想,只道:“这火锅越吃越开胃,夏天闷热,没胃口时吃倒挺好,母亲本就喜欢辣味,若知道火锅还能这样吃,必定恨不得能尝一下。”

    这次换思秋抢着说:“适才少奶奶已经吩咐奴婢给夫人送去了,想必夫人此时正吃得欢呢!”

    云敛锋微微一楞。“哦?原来已经给母亲送去了吗?”他看着若无其事的丁宣瑛。“你对母亲倒是有心。”

    如果能把这份心思放在老太君身上就更好了,老太君是府里的主心骨,要在云府立足,光是得到母亲的认同是不够的,还须得到老太君的认同才算数。

    然而他不知道,丁宣瑛那么做根本也不是想得到夏氏的认同,只是秉持着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的原则罢了。

    云敛锋的酒杯又递过来了,她给他倒了一杯,自己倒是没有了。

    她摇了摇空酒壶道:“没酒了,吃完你也该回去了,免得你那平妻牵挂……”

    云敛锋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这是什么道理?她能做鞋给孟寒玉,却是不能让他多坐一会儿?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事如此耿耿于怀,每每想起她接孟寒玉那玉佩的神情,他就想将那块玉佩就地砸烂。

    “怎么会?”丁宣瑛随兴地道:“反正天色还早,你想继续坐便坐吧!”

    “奴婢再去烫壶酒来!”

    思冬一门心思就是想要两个主子圆房,因此听丁宣瑛这么说,她便马上咚咚咚的去烫酒了,还很机灵的换成了烈酒。

    那水果酒虽然有个酒字,但喝上几壶也不碍事,要成就好事,自然要祭出烈酒了。

    水果酒换成了烈酒,但云敛锋与丁宣瑛似乎一无所觉,两人吃得十分酣畅,酒是一杯接着一杯喝,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暂时被丢到一边去,因为酒意的催化,两人也算得上是有说有笑了,看得思秋暗暗握拳,今晚一定不负夫人的托付,定能让两个主子圆房!

    热火朝天的吃饱喝足后,夜深了,云敛锋醉了,不胜酒力的倒在桌上,丁宣瑛也醉了,困倦的闭上了眼眸。

    沁冬和徐先扶着丁宣瑛进房睡下,思秋忙叫坤弘把云敛锋也扶进房里。

    第7章(1)

    丁宣瑛醒来,发现自己又在云敛锋怀里了,还熊抱着他,她又吓得不轻,忙支起身子,闪电般的离开他的怀抱。

    怎么会同样的事发生两次?而且都发生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她为什么会和云敛锋躺在床上?还枕着他的手臂睡?这算个什么事啊?

    幸好,他没像上次那般同时醒来,他睡得挺沉,她还记得他喝了很多酒,许是酒意还没退,因此睡得极沉,她得趁他醒来之前下床。.

    她用狗爬式越过他想要下床,正伸手要拨开那层层纱帐时,一只大手忽地捉住了她的脚跟,一道低沉而富磁性的嗓音飘进她耳里——

    “要去哪里?”

    “啊!”脚跟被捉着,重心不稳,她又跌回了床里,还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床头,砰了一下。

    “有没有怎么样?”云敛锋扶着她小小的肩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眸,嘴上带着关切问道。

    “没、没有,你快放开我……”她不自在的别开眼,一颗心竟不受控制的莫名狂跳,都是这暧昧氛围惹的祸……他散着发,身形俊伟,面孔丰神如玉,让她想到了古埃及里的王。

    “我放便是,床里窄,你莫要再磕碰到了。”云敛锋旋即松了手,心里对她那绵绵不绝的情意竟是这样来了。

    听他这么说,丁宣瑛的心反而跳得更加快了,前世她不怎么看帅哥的,怎么来了古代却被个美男给迷惑了?

    她对自己摇摇头,一抬头,瞧见云敛锋已经掀开床帐坐在床沿穿鞋了,不由得又望着他胡思乱想起来。

    昨夜同床共枕,细节她是半点不记得,他也是吗?她真担心只有她醉倒睡死了,而他根本没醉……

    “屋里若缺少什么便跟母亲说吧!”

    云敛锋已经下了床在房里走动,刻意背对着她,是要让她下床穿鞋,这丁宣瑛自然是知道,也意外他竟有这份体贴。

    “什么都没缺,所有东西都从束香轩搬过来了,都够用。”她连忙套上绣花鞋,身上的衣裳是皱了些,但无妨,等他走了再换。

    “那么等你需要再说。”云敛锋想着她还要整理仪容,便继续背对着她走动,视线不期然被墙上一幅绣品吸引住了。

    那是一幅栩栩如绘的云海绣品,最精巧的地方是绣着几句似词非词、似诗非诗的短句。

    他忍不住念了出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你做的吗?是诗还是词?”

    丁宣瑛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

    那是她祖父挂在诊间里的一幅字画,她在那诊间度过了无数时光。

    “就是……是这几年在束香轩里体悟到的。”她支支吾吾的随口道。

    然而云敛锋却被深深震撼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不就是在说她被他置于束香轩不顾的心情吗?一字一句不就是在说他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如今已经心死,心如止水……

    这几年他没想过她的心情,却没料到,她仍旧心系于他,还为他如此伤怀,莫非身形消瘦也是为了他……

    也不能怪云敛锋有此大男人的想法,他是云家大房独子,众人一向以他为中心,素日里妻妾又争相讨好他,他自然认定了丁宣瑛是为情消瘦.

    “外面有谁在?”丁宣瑛浑然不知有人在自作多情,扬声道:“进来伺候少爷净面。”

    “奴婢在。”徐、小青端了水盆进来伺候两位主子漱洗,随即有丫鬟来摆早饭。

    丁宣瑛正奇怪思秋和沁冬去哪了,就听到寝房外传来一声“您不能进去”,那是思秋的声音,她不由得和云敛锋对看了一眼,云敛锋微微挑起眉梢。

    “去看看外头什么事。”她吩咐小青。

    才说完,温咏佩已经气势汹汹的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心腹丫鬟白莲,捧着一套衣裳。

    她一看到云敛锋真的在丁宣瑛寝房里,气得火冒三丈。

    昨夜云敛锋本是答应了要去听女儿弹琴,但却在青霞轩喝醉了,坤弘怕小主子和温咏佩会等主子,特意去烟雨轩回一声主子在青霞轩睡了,顿时令温咏佩又惊又怒。

    她可以接受相公不在她那里过夜,因为她知道相公也没上萧姨娘和梅姨娘那里过夜,但他竟上青霞轩去睡?府里上下都认定她才是云府的少奶奶,这不是打她脸吗?

    夜里她就匆匆来过一回,不想竟是院门紧闭,院子里连个人影也没有,连点烛火也看不到,又不能大力拍门,心里知晓这里可不是束香轩那般偏远,若她大力拍门,可能连夫人都会引来。

    她无计可施,只好悻悻然回去,气得一夜睡不着,好不容易天亮了,她原想一天亮就冲到青霞轩来理论,不想又发生大厨房几个婆子打架之事,她忙去处理,此时才终于能来兴师问罪。

    之前那什么了不起的贵人来暂住时,虽然相公为免落人口实也是睡在束香轩里,但她派去的眼线回报,他与丁宣瑛并无圆房,且丁宣瑛是睡在小偏间里,根本无须担心,可如今,也没人逼着,他竟是自己直接上青霞轩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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