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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梅子寂

第四十三章 路上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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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凝云宫的西殿住的是先帝的一个美人,那位美人平时素好节俭,是个精通诗词歌赋的才女,因此,西殿有些典雅古朴,偏汉代似的简单大方。

    流月一到殿内,便开始带着宫人布置宫殿,一群人正忙里忙外。

    恰巧着,皇后身边的小昭子带着几个宫人不慌不忙地赶到了凝云宫西殿,几个人抬着东西,有文竹,墨兰和几盆玉堂春。

    几人一进殿内,就开始帮忙着把东西摆好,小昭子径直地走到流月跟前,一脸讨好:“奴才恭喜瑾御女了,这是皇后娘娘特意让奴才给瑾御女带来的盆景。另外还有几斛青雀头黛,一对和田翡翠如意,一顶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头面,还有蜀锦,罗锦,素锦若干匹。”

    看着殿内堆满的东西,流月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从小到大都未见着如此多的金银首饰。

    流月抚着丝滑的布匹,面上含笑地说:“辛苦公公了,麻烦替我谢谢皇后娘娘的恩赐,一会儿我定当面感谢皇后娘娘的慈爱。”

    说完,她喊了一声琪儿,过一会儿,小昭子怀中被塞了一袋鼓囊囊的银两,几个宫人都被赏了银两,几个人面上的笑都快被钉上了。

    流月打发了几个人走后,自己也松了口气,几个人手脚利索地把东西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

    淑妃此刻却无法按耐住了,她心想着林芳茵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狐媚子手段使得不淋漓,便怂恿着身边人去迷惑皇上。

    她预备着去寻皇后商量着对策,于是她风风火火地往景福宫里赶,她身边只跟了雪梅和青竹两个宫女,可赶的不巧,刚到皇后的宫门口,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他们见是淑妃也不敢过分的拦着,只是面上有些畏惧地说:“淑妃娘娘,皇后娘娘正在午睡,还是请您回去吧。”

    淑妃一听可是不依不饶,她本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平时更是泼辣刻薄,这时即便皇后午睡,她也觉着应该派人去通传一声,这样把自己拦在宫门外,这来来往往的宫人看了岂非背地里笑话自己。

    淑妃人前就是个好面子的人,此刻,她也顾不得其他,只是摆着脸,脸上一狠,用眼睛狠狠一扫,犹如猎鹰般尖锐的眼睛,扫在人身上不寒而栗,这侍卫也是硬着头皮再重复一遍:“娘娘,这是规矩。”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更是把淑妃心上的火一下烧到了嗓子眼,她再也不注意什么仪态尊卑,对着说话的侍卫甩手就是一巴掌,厉声地喝道:“放肆,你是说本宫不懂规矩,你是什么东西,这还轮不到你跟本宫说话。”

    眼前这情况一直僵持不下,两边都不肯退让,淑妃也没那个耐心跟他们接着耗下去,于是跺着脚气颠颠地离开了。

    殿门内,皇后倚着软榻正在闭目养神,在身边伺候的菲儿试探着问:“娘娘,您真的不见淑妃吗?”

    皇后听着从鼻子里哼出气来,她睁开眼,随即眼睛一眯,她看着桌案上摆着一瓶桐花,然后波澜不惊地说:“菲儿,你可听说汉成帝时的赵飞燕,那可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啊!她们赵氏姐妹恃宠而骄,仗着得汉成帝的欢心便在后宫兴风作浪,最后竟把许皇后拉下后位,赵飞燕当上了皇后。你说,本宫若一再地放任她,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

    菲儿听着,又细想想淑妃往日做的种种,确实是不懂规矩,但她想着淑妃既然依附于皇后,而皇后也从未在嘴上计较什么,但心中也是有一块儿疙瘩的,于是,菲儿看着皇后说:“娘娘或许多虑了,那淑妃的宠爱也没到那个程度,而且淑妃也才刚解了禁足。”

    皇后心中像是装着一面镜子似的,她毕竟与皇上同床共枕了十多年,皇上心中念着谁她岂非不知,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淑妃当日进宫也并非遂着自己心意,如今的心意也只是想争一份恩宠,好保得一身荣华富贵,受人敬待。

    于是,皇后也懒得再费些口舌,只是对着菲儿吩咐:“快到年下了,今年宫中的年宴又有得忙了,这几日礼部也着手准备了,器乐和器皿都需备着,这又是一笔不菲的银子,本宫又得上报,还有后宫的支出银两,看来皇上又得心中不舒服了,恐怕又得怪本宫打理后宫不严谨,后宫花钱如流水。”

    “娘娘,皇上明知贵妃娘娘身体不支,年年吃的药材都是名贵至极的,光这一笔就够高了。岂能怪娘娘。”菲儿忿忿不平地说道。

    皇后又怎么不明白银子出在何处,可别样后宫的支出也是不少,单是妃嫔要做新衣的银两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原本她想着在衣服首饰的用度上缩减些,可皇上觉得嫔妃穿得太素静了,更是少了一份娇俏,看起来姿色平平。

    于是,这事皇后再也未向皇上提起。

    淑妃从皇后宫中离开后,就带着两个宫女回宫,路上恰赶上流月带着琪儿往皇后宫中赶。

    两面碰上后,流月先是心头一惊,随即向着淑妃行礼道:“臣妾参见淑妃娘娘。”

    淑妃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冷眼看着行礼的流月,并未喊话让蹲着的流月起身。在这冷风口上,流月蹲了一会儿便觉的有些体力不支,但想着淑妃的位份远在自己之上,于是也就咬牙忍着。

    琪儿看不过去了,明明流月就已经行礼了,为难人也不必做得如此招摇,于是琪儿在流月旁边出声着:“淑妃娘娘,瑾御女在向您请安呢!”

    再看一眼,淑妃恍若没有听见一般。她过了一会儿冷笑着说:“呦,瑾御女身边这丫头可真是伶牙俐齿啊。起身吧!”

    淑妃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流月感觉不妙,她知道淑妃不会轻易地放过她的,于是她只能掐住要害地说:“淑妃娘娘,臣妾要去拜见皇后娘娘,久了,臣妾怕皇后娘娘等急了。”

    这句话更是让淑妃的火气烧了起来,她想着皇后方才将自己挡在宫门外,如今,皇后却有这个闲情逸致去见一个小小的御女,如此不给自己颜面。

    淑妃越琢磨着越是看着流月不顺眼,她拔高了音量:“放肆,你以为搬出来皇后就行吗?本宫奈何不了林芳茵,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流月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只能站在冷风下等着淑妃的下一步。这时,淑妃靠近了流月,她围着流月主仆二人走着,面上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突然她定在了流月面前,淑妃对着流月一笑,随即对着琪儿就是一巴掌,手掌力度非常大,琪儿的半边脸都已红肿起来,连淑妃的手都觉得火辣辣的疼,可淑妃还是忍住,狠声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卑贱的玩意儿,也陪跟本宫说话。”

    淑妃的话犹如针似的扎在流月的心上,她知道淑妃这是指桑骂槐,但她还是要忍,她仿佛总在忍,流月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淑妃就抓住这个话柄,非得将流月碾压卑微到尘埃中去,这也是接着流月来打击林芳茵。

    “住手!”只听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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