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幕后的推手是朱小蝉,她才是一大功臣,融合现代观念推出结合观光与旅游的计划,再配合当地的农产特品,将青江县打造出人文与风情并济的新景点,让人如潮水般涌来。.

    如今他们成功了,也该功成身退了。

    “你真决定了?”

    “决定了。”

    “不后悔?”

    “不后悔。”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

    王秀轩从后抱住妻子,鼓动的胸口贴紧她依旧纤柔的后背。“这些年我累你甚多,该是时候补偿你了。”

    “夫妻间说这些干什么,你晓得这几年我赚多少吗?沾你县太爷的光,花上几辈子都花不完。”她是后台硬的地头蛇,没人敢在银两上打马虎眼,她赚名又得利。

    “财迷。”他眼露宠溺的取笑。

    “真好,你、我都没变是不是。”他还是一如从前的待她,心里从来没有过别人,只她一人。

    “嗯!你更好,有你的陪伴,我才是完整的人。”看着妻子越发娇艳的芙蓉面,他觉得人生已经圆满了。

    “青江县真是好地方是吧!”好山好水好风景。

    “是呀\好的地方。”在他的治理下。

    生下长女王姽婳后,隔了两年朱小蝉又生了次女王姽嫱,原本王夫人还打算第二个孩子是孙子时,要将孩子偷抱回山北村,可是一听见又是孙女便打消了念头。

    两夫妻松了口气,庆幸又是闺女,不用骨肉分离。

    事隔三年,生的是一对哥儿,那时早已成亲的王秀材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了,顾着含饴弄孙的王夫人也就淡忘了这边,仅送了一对金锁给现年一岁多的兄弟俩。.

    “王大人,王夫人,你们要去哪里,快回来呀!青江县不能没有两位!”

    坐在船上等候开船的王秀轩夫妻听见岸边的呼唤,两人浓情密意的相视一笑,看向码头上密密麻麻的百姓。

    “回去吧!各位,我已经向朝廷辞官,不再是大人了,如今我与你们一样都是布衣平民了。”无官一身轻。

    问他后悔吗?

    他是真的不后悔,中秀才、进举人、当上官,他经历过了官场文化,走过最艰辛的开创期,他苦过、累过,却没有埋怨过,那是他的选择,他甘之如饴。

    可做过了就要学会放下,那才是一门最难的学问,而在妻子全力的支持下,他终于做到了。

    “王大人,你在我们心目中永远是青江县的县太爷,不论你走得多远也要回来看看我们,看看你的青江县……”红着眼眶的是升为县丞的成主簿。

    周师爷、莫典吏原本也有其它出路的,但是他们不肯,说是跟着县太爷做事踏实,调到外地,即使升官发财也像失了主心骨似的。

    不过有个会赚钱的夫人,他们这些年也攒下不少私产,比当官还好赚,所以傻子才走呢!

    “好的,我会回来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一股不舍油然而生,王秀轩眼底微闪波光。

    “大人,这是我们送你的,你一定要收下,你是好官,青江县的地方官,我们会一辈子记得你……”

    你是好官——这句话就够了,他这辈子没白活。.

    看着乡亲们送上的万民伞,王秀轩眼眶发烫,热泪盈眶,他觉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他没有辜负百姓的期望。

    “回舱房吧,船都开了。”微风吹来,甚是沁人。

    看了看远离的青江县,他轻喟一声。“幸好还有你陪着我。”

    “嗯!一直陪着你,陪你每个春夏秋冬。”朱小蝉不允诺下一世,她只把握今生,时时刻刻的相偎。

    “好,要跟紧我了,阿蝉。”他的妻子。

    船,启航了。

    扬帆。

    第12章(2)

    “巫山巫峡长,垂柳复垂杨,同心且同折,故人怀故乡,山似莲花艳,流如明月光,寒夜猿声彻,游子泪沾裳……”

    柳镇外靠近山南村的一处山头,被某个辞官归乡的官老爷给买下,花了一年的光景辟出“庆阳书院”,书院里处处垂柳,小桥流水,桃李杏枣满山栽种,还有植满高高低低莲花的玄,夏天吃菱角,秋冬有藕吃,好不惬意。

    头一年招生,只有寥寥十名学生,共有七位夫子负责教授课业,书院院长王秀轩也不在意,他本意原就不是赚钱,只为作育英才。

    而他还真不缺钱,她老婆如今是北方大棉商,拥有棉田千顷,和她打契的棉农更是不计其数,她每年光是收棉、卖棉就足以应付七、八个县的开销,养几个孩子算什么,那点小钱她还不看在眼里。

    因为丈夫的关系,她还是对青江县百姓着想了一番,订了十年契约是为避免垄断,压低棉价,新任县官的秉性如何无人得知,若是他想从棉花得利,那得先照着契约走。

    用一、两年时间去观察一个官,若是好官,棉农便转向和县衙合作,由官府出面统一收购,省去中间的剥削和纷争,反之,他们继续把棉花卖给原东家,不受制于贪官。

    朱小蝉把一切都设想了,她在山上盖院舍,所有学生一律住在书院里,每十日休沐两日回家探亲,另盖了一间藏书上万的藏书阁供学子免费抄阅,增广见闻。

    两年后,十名学生全部通过童试,其中七人中了秀才。

    一夕之间庆阳书院成了炙手可热的读书殿堂,不少家长挤破头也要将自家孩子送进书院,一时声名大噪。

    可是庆阳书院依旧秉持着缓慢步调,坚持一年只收五十个学生,分低、中高三班,修业期为六年,收六到十四岁的孩子,而且只限于本县学子,不收外县。

    尽管如此,书院还是人满为患,每日都有人托关系、攀交情、走后门的想进入书院就读。

    后来不胜其烦的朱小蝉想了个恶趣味的方式挑学生,她让人山前山后跑上十圈,上了山再猜十组灯谜,以答题多寡决定入学者,体弱者淘汰,明年把身子骨锻炼好再来。

    她要求的是五育并全,德、智、体、群、美。

    “小舅舅,这是我的,我要骑小马。”

    “才不,小舅舅,那是晖哥儿的,你上次说的那个会转的小车子是什么,你快说给我听听……”

    这几年间,朱仲夏成亲了,娶了张夫子的女儿为妻,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目前管着十来间铺子和他二姊丢给他的棉田,每天忙得团团转,课业也丢下了,功名止于秀才。

    而龙凤胎全哥儿和笑姐儿也长大了些,一个陪在母亲身边帮着打理家务,一个已是庆阳书院高年级生,同他哥哥一样是个秀才,打算来年去考个举人试试,和他最崇拜的二姊夫一样去当个受万民景仰的好官。

    那万民晒挂在书院的正堂,一入书院便可看见万民书写的感谢状,以兹告诫学子行事不可偏差,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以万民之心度己心,苦百姓之苦,不得放纵贪念。

    “好,好,别抢别抢,一个个来,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小舅舅认不出来谁是谁呀。”这两个小捣蛋又穿起相同的衣服,做同样的打扮,他哪分得清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像他和妹妹是孪生兄妹,多好分辨,只须分龙凤就好。

    “我是旭哥儿。”

    “我是晖哥儿。”

    两张相似的面孔异口同声的张口,故意捉弄小舅舅。

    “哎呀!我的头好痛,你们谁呀!我不认得了,没见过,没见过,是别人家的孝。”十三岁的朱忍冬和小外甥玩起来了。

    “小舅舅别装了,快来玩,你的嘴角是往上扬的。”

    偷笑。

    “对嘛!小舅舅,你怎么不认识我和旭哥儿,我们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小小的白衣少年很得意的扬起下巴。

    “好呀!逮到你了,你是晖哥儿,两个机伶鬼也敢戏弄你小舅舅我,皮在痒了,还有,是我看着你们长大,不是你们看着我长大。”他逮到一个,高高的抱起,原地转圈。

    晖哥儿咯咯地笑着。“是我们看着小舅舅自己慢慢长大的,真的好慢,只长高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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