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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生子六个月的时候,蕙姨娘传来了喜讯,她终于怀上了孩子。.

    虽然如此,蕙姨娘并没有因此疏忽了照顾言娉生的哥儿和姐儿,她把言娉生的两个孩子当自己亲生的一般,照顾得无微不至,两个孩子对她十分依赖,李镇也因此渐渐看重她,不再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小妾。

    日子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双生子渐渐长大,他们的皮肤不再那么黑了,看人的眼神好像也不再那么凶恶了,有时一笑,那阔阔的嘴角还滑稽得可爱。

    每当这时,萧婉颜总会忍不住朝他们一人亲一口,同时心里紧紧一缩,叹息道,如果他们的父王肯看看他们就好了,如果他们的父王肯摸摸他们就好了……

    然后,她会打起精神来告诉自己,会的,他们的父王总有一天会发现他们的可爱,当他们开口喊爹的时候,骨肉天性,他一定会回头看看他们的……

    萧婉颜一直这么坚信着,这份信念支持着她,纵然在王府过着备受冷落的日子,她从来没有回娘家向宁王诉苦过,宁王以为妹妹在典亲王府里过得很幸福,因此他与皇上也一直维持着良好的君臣关系。

    然而,命运像在唱反调似的,就在双生子开始学步之后,萧婉颜绝望的发现她的两个孩子竟然都是跛足!这个事实就像一瓢水淋在香烛上,将她所有的希望都浇熄了。

    她原是寄望两个孩子渐渐长大之后,或许容貌会有所改变,能讨得李镇的欢喜,然而容貌或许会因成长而改变,跛足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很清楚,她两个可怜的孩子这辈子是别想得到他们父亲的爱了。

    果然,李镇知道此事之后,对他们母子三人更冷漠了,那眼神彷佛在说,就是因为她不贞不洁,才会生下遭受天谴的跛足孩子,还一次生了两个!

    与此同时,蕙姨娘生下的儿子白胖可爱,虽是庶子,但言娉所出的哥儿姐儿都对那孩子爱护有加,他们时常留在蕙姨娘的院子里玩耍,三个本该嫡庶有别的孩子很自然地一起长大。

    李镇因为他打从心里钟爱的两个孩子都在蕙姨娘那里,他在那里留饭的时日也多了,下人们都是人精,日子一长,便一窝蜂地往蕙姨娘那里献殷勤去了。

    萧婉颜心里苦涩,她不再希冀夫君的爱,不再奢望夫君会回头看看他们的孩子,她守着双生子,更加用心的教养,因为她知道,夫君对她漠不关心,唯有两个孩子争气是她在王府的活路,也是两个孩子的活路……

    第1章(1)

    说起大渊朝的京城百阳城首富,那非平阳侯姚君山莫属。

    姚君山是个没有官职的闲散侯爷,他对入朝为官没兴趣,只对经商有兴趣,姚家原就家资极丰,到了姚君山手里,更是翻了数百倍,光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就拥有三百多间各式各样的铺子,每天为他赚进数不清的银子,更别说他还有百来艘商船和商队了,若有急用,他是可以眼也不眨便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的人。.

    他的商团往来于各国之间进行贸易,南货北卖、北货南卖,更是让他赚得盆满钵溢,旁的商人在大渊朝地位卑贱,即便是四大皇商也是属于士农工商的最下等,但姚君山这位大商贾,顶着平阳侯的爵衔,交游皆是权贵,走到哪里都备受礼遇,其他商人根本不足以与他相提并论。

    平阳侯府位于西街胡同,共有七幢五进的院子相连,占地足有三十多亩,和皇宫只隔了两条街,左右住的皆是高官显贵和皇亲国戚,姚君山从不掩饰他的财富惊人,宅第里里外外皆修得富丽堂皇,且年年翻修园子。

    姚老侯爷过世已十余年,老太太孟老太君今年六十七了,她育有三子,嫡长子便是承爵的平阳侯姚君山,嫡次子姚君天,是正六品的宗人府主事,嫡三子姚君海是从六品的布政司理问,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官,薪俸不多,因此也乐得不分家,让大哥照顾他们。

    姚府嫡庶之别严谨,嫡系的大房住在东翠院,二房住在西翠院,三房住在南翠院,姚老侯爷的几个姨娘和庶子媳妇孙儿孙女等住在北翠院,另外三座院子住着姚老侯爷的兄弟子嗣和姚家长辈族人等等,可说是人丁兴旺,每回逢年过节,就见一车一车的菜肉往府里送,很有得忙。

    姚府的族学是在后花园的书梨院里,又分为男族学、女族学,族里的孩童,凡是满五岁便要开始进族学,不同年纪有不同的坐馆先生教导,目前各有三十来名学生,男孩们就专心读书,为求取功名做准备,女孩们除了读书习字,还要学针黹女红、琴棋书画。

    这上族学对于刚刚满十五岁的姚采临来说,便是再上一次小学和中学,因此她并不怎么喜欢上族学,但这是姚家的规矩,既然身为姚家姑娘,她就得遵守这个规矩。

    前生她是二十五岁的景观设计师,她学有专长,得奖无数,是业界有名的美女景观师,白天专注工作,晚上喜欢到酒吧喝几杯放松一下,单身贵族的生活,逍遥自在。

    一次交通意外,她的灵魂“大难不死”,穿越到了平阳侯姚君山唯一的嫡女身上,醒来,她成了五岁的小女童,而原本的姚采临当时染了重病,小小的孩子或许抵抗力弱,没熬过病魔伸出的手,病死了。

    她借用了姚采临的身躯,直到如今,她已在大渊朝生活了十年,也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不再觉得有哪里不方便,唯独至今还想念前世的家人。

    不过她在这里的爹娘简直将她当宝似的宠着、惯着,因此也冲淡了不少她对前世家人的思念。

    事实上,说宠着、惯着她是太轻描淡写了,姚府嫡庶之别是判若云泥,她是平阳侯唯一的嫡女,身分地位就是二房、三房的嫡女也比不上,姨娘们看到她全要唯唯诺诺的靠边站,二叔、三叔也对她很是客气,老太君虽然传统,重视男丁,但好东西绝不会落了她一份,她的特殊待遇有多招人嫉就不用说了,偏偏姚府阴盛阳衰,姑娘特别多,因此她在府里的人缘可想而知,是属于极差的那一型。

    “姑娘,五姑娘朝咱们走过来了。”落枫压低了声音,同时浑身都升起了警戒。

    “我也看到了。”姚采临在心里叹了口气,所以她最不喜欢课间的自由活动时间了,因为远,也不能避回她自个儿的院子里去,就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与那些姊姊妹妹客套应酬。

    她在府里原本就人缘差,自从那个大梁国的宣王世子玉观云来姚府做客之后,她更成了自家几个庶妹和其他堂姊妹的眼中钉肉中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真是,跟她们说这些道理也没用,十足十是对牛弹琴。

    再说,她和玉观云走得近是因为玉观云喜欢的人是她的堂哥姚倾,她是把玉观云当“姊妹”来着,不想那“不能说的秘密”却为她招来嫉恨的眼神,尤其是她那显然对玉观云一见倾心的五妹姚采莲,这阵子对她充满了敌意,好像她真的抢了她男人似的,她明明没有啊,再说这不是她有没有抢的问题,是人家玉观云对她那五妹妹根本没有半点意思好不好?

    “二姊姊这身衣裳可是锦织绣坊的手艺?我记得二姊姊前些日子才做了新衣裳,怎么又做了?母亲待二姊姊可真是好啊,姊妹们都是四季分别做四套衣裳,独有二姊姊除了四季之外还做衣裳。”姚采莲看着姚采临那身簇新的桃红色上衣、嫩黄曳地长裙,语气酸溜溜。

    “母亲只有我一个闺女,待我自然是要好的。”姚采临漫不经心地说:“好像是宫里赏了几匹丝绸缎子,母亲说是上贡的贡品,给我做春装刚好,便要锦织绣坊的玉师傅赶着做了两套,妹妹看着可好?”说着便随意地在姚采莲面前转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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