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苡,如果你真恨我,可以亲手杀了我,怎能不告而别?

    就这么,他连夜四处寻找都找不到她们的踪影,难道她们就这么突然消失了?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也绝不会放弃的。.

    他飞奔回别馆,找来所有下人分批出去寻找,而他也回到七延山察看,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好几天过去,别馆内的气氛也变得极为吊诡。是夜,阎东海又来到元小苡房门外,看着沉寂的屋内,那份孤寂也感染了他。

    他悲哀的想,她们是不是真的已经走出他的人生?

    而他又再一次失去全部,失去最挚爱的人?

    元小苡带着娃娃离开,却无处可去。

    几番思量,她决定留在都城,在都城讨生活或许较为容易,且都城之大,要再遇上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于是她用仅剩的盘缠在一间小小的金龙客栈住下,而客栈掌柜的母亲非常喜欢娃娃,非但只收她们少许银两,还自愿帮忙照顾娃娃,让元小苡可以到外头找工作,挣银两。

    为此元小苡对掌柜一家人可是万分感激。

    也幸亏元小苡的针线活做得不错,不过几天功夫她便在一间制衣坊找到一份差事,平日专门缝制衣裳,倘若是较好的布料就要绣些小碎花或鸟兽,由于她的手特别巧,无论缝衣或绣花都特别细致,很得制衣坊老板娘的喜欢。

    “小苡,你的针线功夫是打哪儿学的,怎么这么巧?”老板娘岫姨来到她身边好奇地问道。

    “我很小的时候跟着我嫂嫂学,她的绣工才真是好。”想起温柔的嫂嫂,她不禁难过的垂下脸。

    “那你嫂嫂人呢?”

    “已经去世了。.”元小苡抬起头,眼眶泛红。

    “真是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岫姨一脸歉意,“没关系。”元小苡对她一笑,“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相信她在天上过得很好。”

    “你能这么想就好。”岫姨轻笑,拍拍她的肩又说:“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尽管说。”元小苡回以一笑。

    “有位中枢侍郎的夫人对你的绣工非常满意,前两天派人来付了笔订银,有一百两这么多,她说要提供上好的布料做成绣布,你应该可以胜任吧?”岫姨提出要求。

    “天,上好的绣布,我担心绣不好,还将布给……”

    “都还没开始呢,怎么说这种丧气话,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布料有损,由我赔偿损失,如果成了,这一百两咱们对分,怎么样?”

    “这……就怕我……”元小苡虽然跃跃欲试,也对自己极富自信,但是这牵扯到岫姨呀。

    “别怕,我对你可是有一百万分的信心,”岫姨绽出柔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个你陪我一道去中枢侍郎府听听夫人想绣些什么花色,顺道将布匹拿回来。”

    “是,我一定尽力而为。”假如有这五十两银子,她就可以供娃娃继续念书,也不会辜负大哥大嫂过去对她的疼爱。

    “那好,明儿个午时前咱们就出发。”岫姨看看时辰,“时间不早了,你还得回去照顾侄女,快走吧。”

    “好的,”元小苡离开制衣坊便快步回到金龙客栈。

    才来到客栈前,娃娃便奔了出来,抱住她的大腿,“姑姑,我好想你。”

    “你这小家伙,现在懂得想姑姑了?以前怎么就只知道——”她凝住嗓,跟着清了清喉咙,不让那酸涩的哽凝声从喉头发出来。.

    “姑姑,你也想念叔叔是不是?我们回去找他好不好?”娃娃瞠着一双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她,“好不好嘛?”

    “娃娃。”元小苡不得不放沉语气,“你怎么又不听话了,姑姑说过好几次,不准再提叔叔,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哇……”娃娃被她这一吼,委屈的大哭出声,“人家真的好想叔叔嘛……”娃娃每一声呜咽对元小苡来说都像在撕裂她的心,是这么的疼痛。

    “想不想去学堂念书?”为了转移娃娃的注意力,元小苡笑问道。

    “去学堂念书?真的吗?”果真有效,娃娃终于停止哭泣。

    “当然是真的。”元小苡对她笑了笑,“等明儿个姑姑接下一匹布的绣活儿,就可以给娃娃去念书了。”

    “好,那我也会乖乖的,不再哭。”娃娃抹着眼泪说。

    “这才听话。”她牵着娃娃的小手走进客栈。

    第10章(1)

    翌日一早,阎东海收到中枢侍郎梁任的请柬,希望他能入府为他检查身子。回想三年前,多是由阎东海定期为他把脉调养身子,自从阎府发生剧变之后,他便婉拒任何的邀约,但是换了其他医官,梁任还是认为阎东海把脉最为仔细、调理有方呀!

    如今好不容易得知他愿意再度替人把脉调息,梁任立即下了请柬请他入府。

    阎东海看着这封请柬,内心异常复杂,梁大人是位有礼且行止端正的长辈,他很愿意为他效劳,只是目前小苡与娃娃音讯全无,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专注的为他诊脉?

    “康伯,去备马,我要出去一趟。”思虑半晌,他还是决定前往。

    老管家康伯与几位护院与手下都是从那场大火里幸运逃生的人,阎东海将他们全都找了回来,其中还包括护卫林毅。

    “是,马上去准备。”

    康伯离开后不久,林毅走了进来,“大人,我搜遍好几个乡镇都没有元姑娘的消息,如果她可以回来,属下一定会跪在她面前向她告罪,就算她要报仇,属下也无话好说。”

    “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他了解林毅,当初他之所以隐瞒此事,或许是因为看他当时已濒临疯狂状况,不想再刺激他。

    “可是……”

    “我晌午要出府一趟,府邸就交给你了。”从现在起他不容许别人再破坏他的府邸。

    “大人请放心。”林毅举手恭谨道。

    “那好,我也该回房准备了。”阎东海返回房间着上官服,准备好医袋,直接驭马前往中枢侍郎府。

    到了中枢侍郎府,门房一见是他,立刻恭迎,“阎大人,咱们大人已经在大厅等候您,请跟小的来。”

    阎东海微微颔首,进入大厅。

    梁任立即站起相迎,“阎大人,老夫等你等到头发都白了呀!”

    “梁大人,多年不见,你老当益壮啊!”阎东海拱手道。

    “你又不来府中为我开药,想壮也壮不起来,今年身子骨更加不如从前了。”

    梁任摇头叹息。

    “梁大人,您就别担心了,我这不就来了?”他扯唇一笑,“咱们在哪儿把脉好呢?”

    “就在我寝房好了,请跟我来。”

    在梁任的带路下,阎东海进入他的寝房为他把脉,并开了药贴。

    “这药方服用一个月,下个月我会再过来一趟。”阎东海交代道。

    “好,一切拜托你了。如果你没事,可否陪老夫在东翼偏厅喝喝茶,咱俩好好聊聊?”在过去梁任与他可谓忘年之交,彼此经常谈论国事家事。

    “也好,那我就再叨扰一会了。”望着梁任诚恳的脸孔,即便他心里还悬挂着元小苡,也不好拒绝。

    就在两人前往偏厅的途中,阎东海突然瞥见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走过!

    是她!绝不会错!

    “梁大人!”他陡地上前道:“刚才我好像看见一位熟人走过,想过去瞧瞧。”

    “有熟人在我府中?”梁任也很讶异,“看来此人对你很重要了,快去吧!”

    “谢大人。”

    阎东海立即朝刚刚那抹纤影消逸的方向追去,果真让他瞧见元小苡与一位妇人走在前面。

    “小苡……”这声呼唤让元小苡震住脚步,连头也不敢回地加快脚步往大门口直奔而去。

    岫姨见了忍不装道:“小苡,你要去哪儿呀?”

    一道黑影更快地超越了她,在大门外拦下元小苡。

    “我终于找到你了。”他目光如炬地望着抚着胸微微喘气的佳人。

    她这才不得不抬头望向他,踌躇会儿才道:“原来是阎大人,有事吗?”

    “阎大人?”他提高嗓门,“你居然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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