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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吃的,我瞧过一次,父皇说要两个人嘴对着嘴,吃起来才好吃,很甜的!”

    “喔!”

    沈宝珠听见几个儿子的童言童语,羞得几乎想直接挖个地洞钻下去,接着她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那个胡说八道的男人正一脸调笑的看着她,她忍不住一怒,朝着他的腰就掐了下去。.“都是你胡说八道!”

    相识以来,他老是抢她嘴里的东西的坏习惯没改,久了她也习惯了,结果就是她腰粗了一圈,他的身形倒是越发隽朗了,不再是那瘦巴巴的模样。

    他如今的模样惹得贵女们前仆后继的想进宫里来,也是这一、两年才少一些,要不前几年那些官员老是把他空虚的后宫拿出来说了一次又一次,只恨不得挑上一整车的女人往他面前放,大喊“愿君多采撷”。

    萧文瀚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想着孩子都已经生了快半打,她却还是这副让人忍不住想欺负的可爱模样,便从自己的香囊里拿出一颗糖果来,诱惑的在她面前晃了晃。“我胡说?那要不要吃糖?可是六角堂的招牌糖果——”

    “我吃!”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灵敏的跳着将那糖果给咬了下来,然后笑得一脸满足。

    他的笑容加大,宠溺的将她搂进怀里,转了一圈,背对着孩子们,轻轻吻上她的唇。

    其实他的味觉还是没有恢复,自己吃着糖也尝不出味道来,只有跟着她一起尝着,好似才能感受到那诱人的香气。

    糖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两个人嘴对嘴的吃才最是好吃。

    甜得让人舍不得放手的好滋味,只想这样品尝一生一世。.

    番外篇

    又是元月十五,月亮又大又圆,绽放着淡淡的乳色光晕,若是平日,肯定会让人忍不住驻足观赏,只不过恰逢元宵,京城里一片张灯结彩,各式各样的花灯几乎挂满了全城,就连宫里也是,加上不时点燃的烟花,几乎少有人会抬头欣赏这盈润的月娘了。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在皇宫后山的山路上,那几乎要让杂草淹没的小路以及偶尔探头出来挡路的枝桠,让两人极为专心的注意脚步,没有兴致多说话。

    来到山上唯一一座简单的小院前,一个无法说话、穿着普通布衣的婆子提着灯笼将人迎了进去后,便转身出去了,对于半夜来访的两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小顺子,你站在这儿等吧。”萧文瀚眼神复杂的站在院子里好一会儿,看着院子里唯一点着灯的屋子许久后,才提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只点了两根蜡烛,角落里还有一盆炭火,不算冷,但屋子里的人开着窗,就这么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直到萧文瀚走进屋子,两人距离不过几步远,那人才缓缓转过头来。

    “你终究还是来了。”闵氏浅浅一笑,就像彼此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萧文瀚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妇人,他曾经视她为母,曾经付出无比的信任,即使死过了一回……他一开始还是没怀疑她的,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他对她的信任。

    到底是她无心,还是打从一开始根本就是另有目的的对待他?

    闵氏站在窗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恢复了几分好气色的男人,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如今看起来越来越有皇帝该有的威严尊贵了。.

    只是……还是太心软了……

    “朕来,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文瀚淡淡地问道。

    他想让自己不在意,可是两辈子的生死怨恨,他无法这么快就放下。

    眼前的人已经脱去了身为太后时所有的尊贵荣宠,甚至一头保养得极好的黑发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白,脸上少了脂粉的掩饰,岁月留下的痕迹明显了许多,但不管变得如何,她看起来还是那样从容,一身雍容的气势证明她曾经占据后宫将近二十来年的日子不是白过的。

    闵氏微微一笑,对于这个问题没有太多的错愕,却也不愿意轻易给他答案,于是她反问道:“在这世间,谁不想拥有更多的权力,谁不想尊享荣宠?”

    萧文瀚的气息有些急促。“可那不该是你!你已经贵为太后,难道还想要朕把皇位让给你吗?还是说你想要让闵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取朕而代之?!”

    闵氏呵呵一笑,摇摇头。“闵家……不过就是一棵即将要腐烂的树,让他们坐上皇位,那也改变不了他们是猴子的事。”

    他没想到在她对闵家也没有多高的评价。“可你却积极的让闵家在前朝坐大,甚至也想要让第二个闵家女母仪天下,不是吗?”

    她淡淡的道:“闵家没出几个聪明人,这样的东西,拔掉也容易,让他们坐大又有何妨?你今日能够这样简单的弄掉他们,不也是因为如此吗?”

    与其说她是败在了他手上,还不如说娘家人实在太过愚蠢。

    她说的话他无言反驳,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

    闵氏看着他,淡淡一笑,话题一转,轻问道:“你那皇后还好吧?”

    萧文瀚一听她莫名其妙问起沈宝珠,顿生警戒,眼神也锐利了几分。“你问她做什么?”

    看他这草木皆兵的样子,她忍不住又是一笑。

    这个孩子明明就是她养出来的,怎么就没有半分像了她?反倒是像了那个男人,说狠心也是狠心,说多情却也是多情……

    “你也不用多心,我就只是问问。”闵氏的眼神略有些感伤的看着远处,像是感叹又像是怀念。“她若能被你这样长久不变心思的待她,那她总归是个好命的。”傻人有傻福大抵就是如此。

    萧文瀚听她这样一说,反倒像是被针戳了下一般,马上冷冷的反问,“难道父皇对你不好吗?他又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对他下这等狠手?”

    这也是他始终不得其解的地方,依他所查出来的真相,那时候父皇和闵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父皇也没有宠妾灭妻的意思,闵家那时候也还没坐大,也没有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可以让两人不和。

    萧文瀚想,自己会留她一命,把她送到后山这宫里人辟出的清修之处,又在这样一个夜晚上山来见她,除了那份母子之情,大约也是因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想问清楚。

    “先帝他……很好……”闵氏想起回忆里的那个男人,有些恍惚了。

    她以为随着时间过去,她会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事实则是,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而遗忘,但更多却会留下来。

    “可是,不是我要的。”她一下子就回了神,只回了淡淡这么一句。

    他顿时觉得今晚来见她,或许根本就是个错误,许多事情其实没弄清楚不说,甚至还让她弄得自己有些混乱了。

    他猛地站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扔在地上。“这是碧和说,为了成全你和她主仆一场,最后做给你的荷包。”

    闵太后淡淡地看着那个绣着几句诗词,简单锁了边的荷包,她也没拿,就让那荷包被扔在地上,像是半点也不在意。

    窗外的冷风刮得人发寒,可是她却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安静地站在原处,过了一会儿才弯腰捡起荷包攥在手里,然后重新走回窗边,看着天空上的圆月,表情淡然宁静,似乎世间荣辱都与她无关。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似乎清高无争的女人,曾经策动了一场宫变,差点将皇帝毒害而死,打算用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高坐太皇太后之位。

    萧文瀚转身离去前,回首又望了最后一眼。

    这辈子,他不会再见她了,这一眼,只能是最后。

    曾经他以为他会看见一个憔悴不堪的妇人,会因为失去了荣华富贵而大变心性的普通妇人,可是他却失算了,反而让自己变得更加的不解。

    心里的疑问越变越大,闵氏这样的人,做那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收回眼神后,没有停顿的走了出去,直到走出那个小院子,他一直沉重的心思也没有半分的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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