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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开明被她“怜悯”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的一拧她鼻头,“小妖精,就你机伶!”

    说说笑笑中,割稻到了尾声,十几亩地也割了两、三天,三个主力,一个插花的,外加跑腿的福哥儿和中看不中用的季小元,季家二房辛苦了大半年后总算有了实质的收益。.

    割完稻的地里还有一撮一撮的稻秆,一般农家是放火烧成灰,一来是当作地肥,二来是利用高热烧死余在土里的虫和虫卵,使来年的庄稼不受虫害,长得又壮又好。

    但是季薇不想这么做,她要将土翻一翻,然后放水浸润土地,等土里的稻草有腐烂现象,她再买一、两百只小水鸭放到田里,让它们去啄食,吃虫,而后排泄,给田里施肥。

    如今两、三天后再把土翻一翻便能种玉米、小麦了,地润土肥,她的作物才能长得比别人健壮,不怕虫来祸害。

    “咳、咳,你们两个,稻子快割好了,剩下的就由我和薛婆子收尾就好,你们到山上走走吧!别走远了,一会儿吃割稻饭。”还好没外人在,要不然两人旁若无人的亲近准又引起非议。

    看着小两口相视一笑的浓情密意,周玉娘说不出是欢喜或心酸,女儿大了,终归是别人的,再不舍又能如何。

    “娘,就剩一点点了,很快就能弄好了。”人多好办事,多一双手多一份力量,他们一起齐心合力置家产。

    “不用了,纪老爹刚拉了一牛车到打谷场,福哥儿一起跟车去,我让他留在打谷场看着咱们家的稻子,等纪老爹再拉空车回来还有一会儿,我们割两茬也就没了,累不着。”闲着等也是等,不如忙一点好接上牛车返回。

    看看稻子割得不到两行,薛婆子一人再忙活一会也就割完了,真的累了的季薇遂同意母亲的提议。.“那好吧!我们到对面山头瞧瞧,娘,你别累着,回去就休息,睡个饱觉。”

    “娘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吗?”还要她来操心。

    “女儿的孝心嘛,你就受着吧。”季薇一转头,看到季小元坐在田埂上扇凉,知道她又偷懒了,声音略扬的招手,“还不给娘和薛婆婆倒碗凉水来,你想渴死她们呀!”

    大姊一喊,不敢再躲懒的季小元连忙拿着装水的竹筒和空碗走过来。“娘,喝水,薛婆婆,喝水。”

    周玉娘好笑的接过碗一饮,小女儿见到大女儿就像老鼠见到猫,畏缩不前的抖着身子,叫人忍俊不禁。

    “啊,啊……”薛婆子比着指头,似在言谢。

    “我到山里走动走动,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果树可移栽到我们院子,一会儿你回去后要帮薛婆婆烧水,给娘打下手,不能让她俩累到,听到了没?!”不给她找点事做她就闲得慌,爱闹点事来让别人头疼。

    季小元不情不愿的点头,“嗯。”

    “甘心点,不要让我看见你愁眉苦脸,三叔父和三婶娘还在等着你回去好换两百两银子呢。”不吓她不知怕。

    一听到“两百两”,季小元立刻振作,“大姊你放心,我连鸡都会喂好,你不必担心。”

    “做事别再虎头蛇尾了,做得好我给你十文当奖励。”季薇实行的是打了一棒再给甜枣的策略,恩威并施。

    “什么,才十文?”薛婆子拿的都比她多。

    “嫌少?”季薇柳眉一挑。

    大姊的声音一冷,她不自觉的抖了两下。.“不少不少。”

    “不少就给我安分点,咱们二房不比本家,凡事要靠自己,不省吃俭用,哪来的嫁妆让你风光出嫁……”

    看季小元猛点头,季薇这才满意的和方开明离开。

    第十章意外发现咸水湖(1)

    “她真的很怕你。”

    看到季小元僵硬的神情,觉得好笑的方开明还真的笑出声,为她的驭妹手段感到新奇。

    “不怕打到她怕,世上没有教不乖的牛羊,鞭子一落下就听话了。”对于这种讲不听的孩子,只能高压管理。

    “她是人,不是牛羊,你管得太严她就会反弹,这是一件不讨好的事。”他不希望她太辛苦,忙着为家里添进项时还得分神照顾只会添乱的妹妹。

    双肩一垮的季薇叹了好大一口气,接着面露厌恶,“所以我最讨厌孝子,不跟你讲理又任性,一不顺心就又哭又闹、扯衣服、拉头发的,让人很想一脚踩死他们。”

    “你生,我来教。”他喜欢软乎乎的胖小子。

    她横了他一眼,“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急个什么劲。”

    人生处处有意外,凡事都有变量,像短命的季小薇不就是遇到薄情汉,兴高采烈的出嫁,却泪流满面的回门,最后落个坏名声的下场,以死为她可悲可叹的人生做个结束。

    所以在没拜堂成亲入洞房之前,什么事都不能太笃定,这年头什么事都会变,尤其是人心最不可靠。

    没被她打击到的方开明笑着一抚她渐渐长开的柔嫩小脸。“一眨眼两年就过去了,我总会等到你。”

    好不容易心里有个人,怎能轻易错过。

    “有自信是很好,可是也要有耐性,以后这几年你会遇上不少人,也有无数的诱惑,本心守得住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被花花世界迷花了眼,再多的誓言也等于空谈。”

    她来自文明社会,懂的事多,看的人广,在千百年后的社会,伦理道德并不那么受人重视,到处充满混乱和动荡,人性的黑暗和现实让人无奈。

    方开明笑她的语气太过沉重,活似历尽沧桑的老人般。“我把持得住,我都老大不小了,见识过的繁华不在少数。”

    “那你逛过花楼吗?”她睨了他一眼,突然问道。

    忽地一僵,他面色微烫。“去过,不过只是喝喝酒、听点小曲,和朋友谈谈生意,不沾脂粉味。”

    不是他对女人不感兴趣,而是那些胭脂水粉的气味太浓,呛得他不想靠浓妆艳抹的花娘太近,仅允许她们倒酒而已。

    见他一脸不许再谈,有损女子闺誉的神情,季薇识趣的打住,没追问他有几个相好。

    “能自律是最好,要不然我的醋劲是很大的,到时候我若做了什么就要请你多包涵了。”

    爱得浅了,卷款走人,情根深种了,阉了再走,绝不便宜小三妹妹,人负她,她负人。

    “你收留季小元,季家本家那边没人来闹吗?”季家老三不像是吃了亏会息事宁人的人,准会有后招。

    “闹过了,但被我气走了,所以才会有我不安于室的传闻出现,我三叔父想把我名声弄臭,好让我为了挽回名声送小元回去,他的用意是要么放人,否则弄得我身败名裂,无处容身。”偏偏他不知道她这根硬骨头——难啃!

    “需要我出手吗?”他能压下流言,但是他一有动作,兄长那边很快就会察觉到他羽翼渐丰。

    季薇用嫌弃的眼神刺他,“少越帮越忙了,你自个儿的事还摆不平呢,别把我扯进你们的浑水里。”

    “你不是已经在水里了吗?”他笑称。

    他们同在一艘船上,再说你我就太见外了。

    “明老头,你是来找骂挨的吗?没见我撒泼就全身长虱子似的发痒是不是?”

    缺人抓痒的方开明仰头大笑,“我是关心你,不希望你再被那些烂事缠住,我想你还没听说吧,你大伯父家的堂姊被谢家退了亲,你大堂姊坐在人家门口大哭大闹,扬言要讨回公道,否则便吊死在谢家大门。”

    季薇一听,来了兴趣的睁大眼,“谢家这次用什么理由退婚?”

    因果,因果,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品性不端。”

    “品性不端?”这也是理由?

    方开明清了清喉咙,似笑非笑的忍住。“听说她有三个月身孕了,谢家拒绝承认是谢家的种。”

    “哇!这实在是……”太劲爆了!季月如是新时代女性,带球上垒,她真的很不怕死。

    这年代未婚有孕,与人私通,是要沉塘的啊。

    见她惊讶不已的神情,他以为她是被她堂姊惊世骇俗的行为给震住,难以置信。“虽然她不像你得守三年孝,但是身为亲侄女至少得守孝一年,而今未满一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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