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欢的话让弓长啸浑身的戾气立即消解,大掌反握住她的柔荑,那石雕般的肃容勾起了笑,面容转为温和,目光坚毅。.

    “我一定为你抓到他。”

    “好。”宫无欢点头,嘴角的笑容清浅,却是少见的温柔。

    宫无欢转回头,发现大家都在看她,不由得纳闷。“怎么了?”

    白雨潇啧啧称奇。“二师姊,咱们都不知道向来冷情冷心的你在面对二姊夫时,也可以这么温柔呀?”白雨潇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宫无欢却是淡然一笑。“他是我丈夫嘛,不对他温柔要对谁呢?”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可听在弓长啸耳中却有如天籁般美妙,他激动地搂住妻子的腰,对她保证。“有你这句话,要我上刀山、下油锅都行。”

    宫无欢对他淡淡一笑。“不用这么麻烦,帮咱们找到荣少颖的下落就行了。”

    “好,包在我身上!”

    众人都笑了,花千千和白雨潇打趣道:“到时候可别失信啊,那四大名捕不是省油的灯,千万别漏了风声呀。”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很快又回到正题,开始拟定接下来的计划和分配任务,首先先让夜清多画几张荣少颖的画像,再让弓长啸将画像交给漕帮各分舵舵主去暗中寻人。

    其它人也各自利用自己的人脉去打探消息,毕竟皇上只说找人,又是暗中进行,表示皇上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她们也得谨慎,不能泄漏了秘密,连查证那些死尸的身分都要私下进行。

    白雨潇向陵王说了她们的计划,让陵王十分意外。

    “你们知道要找什么人了?”

    “是呀,皇上要找的或许是这个叫做荣少颖的人,咱们在想,那庄子被烧毁,跟荣少颖这人肯定有关系。.”

    陵王想了下,摇头道:“荣少颖这名字我从没听过。”

    “是吗?这就怪了,皇上想找的若不是和皇家有关的人,难道是江南盐政案的余孽?皇上该不会想一网打尽?但是不对呀,若是跟盐政案有关,皇上为何不公告天下通缉?且皇上似乎也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和长相?”

    白雨潇努力动着脑筋,她们每个人都各有任务,而她负责的部分是从朝中打听,所以她便回来和自家王爷商讨,但王爷却没听过荣少颖这个人……这就怪了,二师姊明明说过当年她与荣少颖对峙时,那荣少颖曾在话中暗示过他的身分,似是与朝中权贵有关……

    白雨潇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居然忘了拿画像给你看!”说着赶忙翻开箱子,把里头的画像拿出来给夫君瞧。

    “喏,你看,这就是荣少颖的画像。”

    第20章(2)

    陵王一看到画像,不由得惊住了,一双眼直盯着画中人。

    白雨潇立刻察觉出他的异样。“怎么了?”

    陵王盯着画像,浓眉紧拧,神情凝重,白雨潇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急了,她知道夫君肯定看出什么了。

    “你倒是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陵王沉吟了会儿,这才对妻子开口,语气却是十分严肃。

    “这人很像一个人。.”

    “谁?”

    “在我年幼的时候,父皇的身边有一位宫女,若我记得没错,那宫女正是姓荣……”

    陵王将陈年往事娓捤道来,虽然那时候他才五岁,却记得很清楚,那位荣宫女生得十分貌美,甚得父皇喜爱,总让她在身边伺候,但是某一天不知怎么着,那宫女就落水淹死了。

    这样的秘辛也只有生长在宫中的皇子才会知晓,照理说,宫中死了一个宫女并不稀奇,但是父皇却为了此事大为震怒,还派人彻查,却始终查不出原因。

    这荣少颖的相貌与那荣宫女十分相像,简直就像是她所出的,再仔细瞧,那眉毛和鼻子也与父皇有些相似,想当年那荣宫女在父皇身边服侍,而父皇又秘密要找荣少颖……如此推断下来,难免不让人联想到一个可能。

    那荣少颖该不会是父皇的孩子?也就是说,这人可能是他司流靖的弟弟?

    这个推测让他们两人皆是一惊,假设那荣少颖真是荣宫女为父皇所生的,却没有上玉牒,可见是偷生的,又假设荣宫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孩子弄到宫外,但被有心人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将她推下水溺毙?

    经过这么多年,父皇当年没找,现在却要找,肯定是这几年才得知的秘密,而那荣少颖在盐政案时又与宫中的毓妃娘娘有牵连,难不成父皇在查毓妃娘娘时,也查到了什么线索?

    盐政贪污案让不少人被下狱斩首,父皇连毓妃娘娘都赐死了,但对于荣少颖这个人,父皇不知其名字也不知长相,只知有这个人,却只吩咐他们“找人”而不是“抓人”,还要他们暗中进行,这种种迹象已显示出父皇对此人的重视。

    恐怕父皇一直暗中派四大名捕调查,直到最近查到了那处被烧毁的庄子后,便微服出宫,找上了狄大人。

    陵王和白雨潇两人对这个假设暗暗震惊,若不是夜清画的这幅画像,陵王也不会想起荣宫女,更不会联想到荣少颖的身分,猜出这人可能是皇上流落在宫外的儿子。

    就算是宫女所生,仍是皇家血脉,皇子居然与盐政贪污案有关,难怪皇上要暗中找人……

    陵王肃起了神色,对自家王妃叮嘱。“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你去通知你师姊她们,就说荣少颖这人绝对要活捉,万不可伤及性命。”

    白雨潇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通知师姊她们。”

    这一整晚,夫妻两人都在私下商议,决定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夫妻俩也不适宜再深入打探,这样也是一种保障。

    “这幅画多少钱啊?”

    一位姑娘站在画摊前,正拿着一幅仕女图欣赏,这幅仕女图笔工精细,画中人

    物表情生动,跟其它画师画的不大相同,特别好看,让人一见就喜欢。

    “一两银子。”

    “咦?这么便宜?那我买了!”小姑娘挺高兴的,赶忙把画收下,将银子交到画师手中,拿了画便走人。

    扮成画师在街边摆摊的不是别人,正是夜清,他看着手中的银子,愣怔了许久,彷佛周围的风吹草动都与他无关。

    一旁扮成普通妇人的花千千看着发呆中的夜清,禁不住笑了,轻轻摇他。

    “喂,怎么傻了?把银子收起来呀。”

    夜清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她,愣愣地说:“画……卖出去了?”

    “是呀,你画得那么好,卖不出去才怪呢。”

    夜清对她摇摇头,显得有些激动。“这是我第一次不用杀人而赚来银子。”

    他这一生以杀人为业,他的赏银都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他所学的都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取人性命,从没想过自己这一生会做别的营生。

    虽然只是一幅画,但这幅画却卖出去了,是他头一回赚到的正财,没有沾染血腥,是用自己的能力赚取的第一份正正当当的银子。

    他此时心中所想不必诉之于口,花千千立即明白,她温柔地抱住夜清,轻笑道:“我懂,这是你第一次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自己做的一件事,它可贵之处在于你这回是真正为自己而活,这一两银子,证明了你活着的意义。”

    夜清虽然不会说好听话,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从他紧紧回抱她的动作,花千千可以感觉到他此时的激动,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一颗心正热着呢。

    她也更加紧抱住他,轻声道:“不止一幅,你还会卖掉第二幅、第三幅,以后我等着你赚了银子来养我呢。”

    夜清立刻点头。“我养你。”但随即脸色黯了下。“但是赚得不多。”

    “不,你错了,只要是正经生意,何必在乎赚得多少?人哪,最重要的是活得惬意,心安理得,晚上睡得着,不会作恶梦,要知道这世上家财万贯的人不少,想睡一趁觉却是千金买不到的。”

    这番话又让夜清为之一振,那冷漠的神情上难得咧开了笑。“好,为了你,我会努力攒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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