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再世为妃
    复杂的是“擅权植党”这罪名,历朝以来,为人君王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一旦犯了此罪,抄家灭族或兴大狱都不是没有前车之鉴,但是一切都还未明朗之前就打入大牢,这又是为什么?

    刑部大牢的狱卒知道她要见的囚犯是房侍郎,连忙将她塞过来的银锭还了回去。.“上面交代下来,若是房小姐来了,绝对不可以刁难……不……要好好招待。”

    她仍把那锭重约十两的银子推回去。“有劳这位大哥了,我爹在这里,还请多照看。”

    刑部归闻人凌波管,想必是他打过招呼了。有他在,其实她也不是很担心父亲会受虐待或刑求,但是人在大牢,哪抵得过在家舒心?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狱卒哪有不收的道理,嘿嘿笑之后,收下银子,因为收了银子,对她带来的酒菜和衣物也就没有太过为难,只略略看过就让她带进去了。

    “小姐请往这边走。”

    在狱卒带领下,房荇经过层层阴暗潮湿的石阶,每一间牢房都臭不可闻,火把根本提供不了什么照明作用,里面的人影影绰绰,戴着手铐脚镍的手脚叮铃当啷响,那些偶尔转过来的狠戾眼神看起来更加令人恐怖惊惧。

    房荇掩着惧意,来到一间被隔离的监牢栅栏前,那里面不像其它房间什么都没有,看得见一张干净的木床和小几,“谢谢这位大哥。”

    狱卒点点头。“有事就叫我。”说完便转身走了。

    她扳着铁栅栏,语带哽咽的喊了一声,“爹……”

    身穿囚衣,就着小油灯正埋首看书的房子越抬起了头。“荇儿!”

    “爹!”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娘不放心爹,荇儿也担心您。.”父亲面上带着几分疲惫,人明显比几天前清瘦了一些。

    “这件事别告诉你哥。”房子越盘膝坐在地上。

    “娘也这么说。”

    房荇静静的蹲下去,父女俩隔着铁栅栏相望。

    “你娘呢?她还好吧?”

    “娘很好,她出门去替爹设法了。”她将带来的东西一样样递进去。

    “叫她不用担心,这一切都是小人作祟,大家等着瞧吧!”房子越十分生气。

    那天早朝,言官当着一干国家重臣上告,首辅宰相很快乐的落井下石,说道:“结党营私,为官大忌,理应重罚。”

    一国宰相都这么说了,其它大臣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多说一句不是。

    “爹指的小人是……”果然爹是被人陷害入狱的!

    “这是大人的事,你别管!”本可大事化小的事情,因为某人蓄意将事情扩大,变成今日局面。

    那日下朝,皇帝陛下将两人分别叫到御书房,眼色不善的看了他和水素弦。

    “诸卿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不替朕分忧解劳就算了,如今唱的是哪一出?”

    据说,这两人还是平民的时候就不乐见彼此,后来又为了争夺一个女子关系更加恶劣,最后同朝为官,就像一段斩不断的孽缘似的,现在连家事都闹到朝堂来了。

    “首辅你说!”皇帝开始点名。

    “微臣愚鲁,不知道陛下所谓何事?举发房大人是言官上告,与微臣无关。”

    他撇得一干二净,一眼都不屑给那姓房的。

    “素弦。”

    “微臣在。.”

    “还要朕挑明着说吗?那言守正是你的人,你把他当枪使啊。”

    “微臣惶恐!”

    “那你要收回诬告一事吗?”

    “微臣不能不愿也不必!”

    “好你个不能不愿也不必!”看着自己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真想叫这两人出去外面打一架,谁赢了,输的那个以后都不许再啰唆!

    只是这混蛋宰相也太不把他这皇帝放在眼底了。

    “房卿。”

    “微臣在。”

    “言官告你一事,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陛下不可被片面之词蒙蔽。”硬要将白布染成黑布,只有黑心人做得出来。

    “爱卿说朕昏庸吗?”他口气很不好,今天不好好治治这两个不体谅他为国事操劳,还找事给他做的臣子他难消心头之气。

    “微臣不敢。”

    “一个不敢,两个也说不敢,结果你们都干了什么事?!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两个不和是为了什么事,为了一个女子闹得颜面扫地,你们说这话传出去能听吗?”

    皇帝摔杯子了。

    “陛下,那是臣的妻子,不是普通女子!”混蛋!房子越毫不客气也不忌讳的瞪了看起来人模人样,其实是衣冠禽兽的水素弦。

    都是你的错!你让万岁摔杯子的!

    那人也不相让的瞪过来。无聊!

    “朕本来想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万岁爷问向首辅大人。

    水素弦紧紧闭了嘴。怎么放下?他到底是为谁奋斗这二十年的……

    “陛下,微臣敢问陛下,觊觎人妻又该当何罪?”房大人趁机也落下一块大石头,若能打死这个混帐宰相,天下就清净了啊!

    万岁爷不耐烦了,妄想当这两人的仲裁,根本是自讨苦吃。“你们两个……房卿,你被人抓到把柄,可见为官处事尚有不足,你去刑部大牢坐坐反省,如果反省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一直住下去;水卿,你回去给寡人想想,江山国家和女人哪个为重?你回府闭门谢客,另外国库空虚,罚俸三十万两白银,没有朕的谕令,哪个都继续待着,不许出来!”

    “臣,领旨。”看起来谁都没有讨到便宜。

    两人悻悻出来,门外太监只见两位位极人臣的大臣互瞪一眼,互相甩袖,各自分左右离开了御书房。

    万岁爷听太监禀报,把案桌上的东西全扫,接着起身摆驾凌霄宫去找他最为宠爱的贵妃诉苦了。

    房荇从刑部大牢走出来,一眼便看见候在外面的闻人凌波。

    他身边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阿青,另一个是侍卫,再后面,则是她带来的丫鬟和小厮。

    阿鬟和小厮没见过这等场面,都缩在一旁……看起来在调教下人这方面,她是得多下点工夫了。

    他身穿官服,显见是从刑部直接过来的。

    果然,房荇来探监的消息一早就传进闻人凌波耳里,他一接到通报,即刻丢了看到一半的文书,赶到大牢来。

    大牢,那森森的高墙,别说百姓路过宁可绕着远路走,也不想触霉头的地方,皇室子弟更是视这里为不祥之地,他却什么都不想就来了。

    为了让他们父女能尽情说话,他守在门口,却不知惊得整个刑部大大小小都没有人敢坐着。

    “谢谢你上下打点,我爹在里面没有受苦,多亏了你。”因为他的缘故,她爹在里头算是被厚待了。

    “房大人可是我未来的岳父,我怎么能让他在牢里受苦?”闻人凌波说得一派理所当然,只因下令关押的人是自己的皇帝老爹,他作不了主放人,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在牢里受苦。

    房荇的心尖因为他暧昧的态度轻颤了下,轻昂头,看着他清朗的眼神,下巴的线条,眸光漾起淡淡温柔的波光。

    闻人凌波深深看她一眼,总觉得她的心思不似表现出来的轻松。“你的脸色不好,人瘦了一点。”

    总觉得每见她一次就更瘦点,本来就称不上丰腴的身子,现下俨然如一枝临风芍药。

    是因为忧心过度吗?

    “不要担心,你有我。”

    那么坚定的语气,那么蛊惑人的声音,带着男性的力量,轻易的就让她软弱下来。

    “跟我去一个地方?”他试探的问。

    “去哪?”

    “进宫,我向太后提过你,她老人家说想见你。”

    “这时候?”

    “别紧张,她人很好的。”

    “我得回去换个头面衣服什么的。”

    “那些东西我都替你备好了,你去换一换就可以了。”

    “我不曾进过宫,那些礼节我都不懂。”

    “不就宫殿多了些,样子气派了些,没有人带路,一定迷路,还有就是太监宫女多了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有我带着,要什么礼节?!见着祖母,你笑就对了。”

    这人,这么轻描淡写,是为了让她心安,她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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