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她废话!”洛离君拉回她远离谢瑶,生怕这个疯女人做起更加疯狂的事。.他环住洛然雪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向外唤道:“福安,将朕准备的毒酒拿来。”

    福安从徒弟的手中接过盛着毒酒的盘子走进房间,端着头顶对着谢瑶,恭谨道:“这是皇上一早就让人准备好的,请您上路吧。”

    谢瑶痴痴的看着那雕花琉璃酒壶,“咯咯”的笑起来,像是个涉足未深的小女孩,逐渐地,笑容慢慢收敛,两眼澄明清亮,隐隐有傲然不群之气,她轻蔑的看着福安道:“一个阉人如今也敢对本宫发号施令?”

    “奴才虽是个没根的,也知道善恶终有报。谢庶人蕙心兰质怎么连这样浅薄的道理都不明白哪?”福安态度恭敬,丝毫没有因为谢瑶说出侮辱他的话而有任何不敬。

    摇曳的烛光晦暗不明,簇簇烛光照应在谢瑶的脸上,泪水从她那空洞的燕窝中缓缓泻下,连珠般顺着脸颊越过下颚滴到地上,瞬间被地上的灰土湮没。她轻嗤道:“我果真是被谢家舍弃了,呵呵,皇上不觉得一杯毒酒岂不是便宜了臣妾?”

    洛离君阴鸷的双眼如同捕食的老鹰迫视着她,直直刺入她的心窝,扎的她千疮百孔,声音如浮在水面泠泠相触的碎冰,冷然道:“咱们也相识十年了,你应该知道朕的手段。朕怎会轻易就要了你的命?那不是太便宜你了。这是朕最新让人研制出来的毒酒,朕特意为你准备,你可要饮满此杯啊!”那抹邪魅的笑容浮上脸颊,却像是从地狱走出的使者,阴寒至极,“这酒喝下去不会让你马上死去,只不过会折磨你七天七夜,血尽而亡。你害然儿流出的血,朕要你十倍奉还!”

    谢瑶微微一笑,无一丝恐惧。毫无迟疑的端起福安手中的酒送入口中,毒酒灼热中带着一丝甜香,只似一杯普通的甜酒。

    拿着酒杯的手指轻轻分开,酒杯瞬间滑落于地,迸裂四溅。洛离君搂着洛然雪后退了几步,带着厌恶而又不耐的表情看着她。

    谢瑶定定的目光看向洛然雪,道:“这宫里只要有女人,斗争就不会停止,你以为除掉本宫你就能安安稳稳的当皇后?”

    微凉的眸光轻轻一扫,洛然雪推着洛离君离开房间,在离开房间的最后一步,洛然雪突然回过头,嗤笑道:“有人想要将你我一箭双雕,可是本宫死里逃生,真正害了你的是她。本宫真应该登门去感谢,没有这个机会,你也不能这么快就得到报应。”

    “你都知道了?”谢瑶一手摁在肚子上,一手靠着一旁的桌子支撑住身体,不可置信的看着洛然雪。

    洛然雪无声的将那个名字说出,继而莞尔一笑,回过头跟上洛离君的脚步。

    陈旧的门在一瞬间关上,谢瑶的容颜似要破碎的布絮,颤抖而狰狞,支撑她身体的所有力量被一丝丝抽走,软软跌坐下去,如同置身火海般的疼痛感侵蚀着她的内脏。而她只能趴在地上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因为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被剥夺了。皇上在最后,竟然连她求死的机会都不给,只是要生生折磨死她。

    出了冷宫,洛然雪却没有感觉到寒风的刺骨,央求洛离君陪着她走回甘泉宫。这仇,她终于报了,一步一步,走了四年。冷宫距离甘泉宫很远,却没有她辛苦走来的四年距离遥远。

    一路上,两个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一路无言。两颗心交织在一起,不用言语也知道对方心里的话。.这四年多他们一起并肩走过,未来,更要携手走下去。

    走着走着,天空竟下起了雪。晶莹的棉絮飘落大地,永巷的道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脚步走过,留下两个人浅浅的脚印。洛然雪回眸看着那两排脚印,与洛离君相视一笑,两只手攥得更紧,异口同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月光朦胧,夜色寂寂,大雪纷飞席卷着整个天地。夜空被白茫茫的大地衬托的更加深邃幽蓝,直让人感到冬夜的孤独和凄凉。

    洛然雪坐在窗边,身上披着棉被,打开窗柩的一角,欣赏着这宁谧的冬夜。几个时辰前,冷宫传来消息,谢瑶失血过量,不治而亡。尸体直接火化,化为一抔黄土,骨灰倒进了一个偏僻的枯井里。

    七天,从服下毒药开始,整整折磨了七天才气绝人亡。而仇恨,在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也逐渐消逝。

    翌日,废后暴毙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但故事却发生了转折,宫里的人纷纷猜测废后暴毙的事情与皇贵妃有关。谁都知道废后与皇贵妃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再加上这次迁出废后三番两次暗害皇贵妃。无论是害皇贵妃流产还是这次险些要了皇贵妃和小公主的命,亦或是害太子染上天花,这桩桩件件被翻出,换了是谁都恨不得立刻弄死废后。

    而废后迁入冷宫不过几日,就暴毙而亡,这样的事情自然联想到皇贵妃身上。再加上宫里的人都是些听风就是雨的,人云亦云,不到半天,这样的传闻就铺满整个皇宫的每个角落。

    谢瑶死的难看,死时,身上的鲜血基本上都已流干,异常惨烈。去收拾她尸体的人再向别人夸大其词,添油加醋,这废后的暴毙就更让人深思。而苗头便指向了废后的第一仇人——皇贵妃。

    其实这事倒和洛然雪有几分关系,虽然毒药不是她奉上的,但洛离君确实是为了给她出气才用了那么残忍的方法送谢瑶归西。而对于宫里的议论纷纷,洛然雪也压根没有当回事。相信她也好,不信她也罢,总之这宫里除了洛离君,所有人都要去揣测她的心思。而这样的传闻,再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威慑。

    然而,几天后,这皇宫里却闹了鬼,很多嫔妃都说晚上常常看见外面有人影飘过,吓得后宫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洛然雪对这些鬼神之说不是不信,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就显得是有人刻意为之。谢瑶刚死没几天,宫里就开始传言废后死不瞑目、阴魂不散,这不是明摆着冲自己而来的吗?

    后宫里皇后被废,这议事的地方也就变成了甘泉宫。洛然雪悠然的坐在高位上闻着茶香,眼睛漫不经心的扫了一圈,又收回了目光,看着茶盅上漂浮的茶叶,微微一笑,直接将整杯茶倒掉。

    “娘娘,这几天后宫不宁,众人的心神也不安,不如到宫外请些和尚道士进宫做一场法事,也好安定人心啊。”议论声渐渐变小,其中一位嫔妃向洛然雪谏言道。

    洛然雪抬眸看着她,这是洛离君还是太子时就伺候着的老人,稳重安分,虽姿色不算上品,但素来老实,所以上次封赏六宫时便封了淑媛。虽一跃成为九嫔之一,却无半点傲娇之心,依旧不骄不躁。对于这样的人,洛然雪自然心生几分好感,所以在这宫里也是能和洛然雪说的上几句话的。想来今日的开口,也是众人商议后的结果。

    “齐淑媛,本宫素来对你欣赏有加,怎么今日也信起那鬼神之说了?”娇媚的声音从口中溢出美好的音符,却夹杂着几分不满与失望,“心神不宁那都是人心作祟,与鬼神有什么关系?”

    “可——可已经有好几个人看见了,大家都说是废后的鬼魂回来,所以姐妹们心里实在不安。.”另一位穿着杏黄色衣衫的妃嫔小声的说道。她时不时的抬头偷瞄着洛然雪,生怕自己说的话惹怒了她。

    “皇上最讨厌宫里人议论这些怪力乱神,若是皇上听见你这么说定要治你的嘴!”洛然雪凌厉的双眸扫向她,脸上带着不耐的表情。

    “娘娘别怪大郑贵人,她也是年龄小,又刚进宫不久,许多事情还不知道。”梅贵妃缓缓而说,看着大郑贵人时,眼里多了几分同情的神色。

    洛然雪听她一说,眯起眼睛,认真的打量了下大郑贵人。恍然一想,原来是从南燕回来时带回来的姐妹之一。这么长时间不和宫里的女人相处,这大小郑贵人差点都让她忘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在本宫这说说倒是无妨,但若被皇上听见,皇上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那小郑贵人连要帮衬着姐姐的意思都没有,只顾坐在一边喝茶看戏,和她姐姐一对比,倒是个聪慧的。

    “好了,都散了吧,一早上就听你们在这说些胡话,乏味的很。”洛然雪挥了挥手,不愿再听她们在这一惊一乍,扰了自己的心神不说,连带着所有人都会越来越害怕。

    洛然雪刚将人打发走,宛若就前来禀报:“娘娘,花娘昨晚被吓着,今天说什么都喂不出来奶,小公主没有奶吃,这会子正闹着哭哪。”

    洛然雪一惊,道:“吓着了?她怎么吓着了?”

    “说是昨夜睡觉的时候风把窗户吹开,她怕小公主着凉,就起身去关窗户,不想却看到了脏东西,吓得她一夜都没睡。却不想这一早上喂养小公主时,却发现奶水出不来了。奴婢又是给她催奶,又是给她做下奶的吃食,但都没有用。”宛若很少有这么急躁的时候,但此时却急的额头上都覆上了一层惫。

    “昨夜里是谁值夜?就没有发现什么吗?”洛然雪一边往婴儿房走,一遍问道。她的语气深沉,透着几分怒气。

    “昨夜是兮若和多寿,但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不过,夜过三更后,听到了一阵猫叫。但除此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更遑论看到什么。”宛若扶着洛然雪的手,回道。

    洛然雪抿着嘴,脚下如生风一般,电光火石之间,倏尔想起那个人。

    看到云朵在兮若怀里哭闹着不停,洛然雪心疼的要死。看了眼花娘在一旁焦急的样子,沉吟片刻,道:“你别着急,本宫看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你先调养几日。”又吩咐宛若为花娘配制一碗安神汤。

    “那公主怎么办?奴婢这没奶,公主也不能一直饿着。”花娘是真心疼爱小公主,孩子饿的直哭,她也跟着心疼。

    “本宫来喂。”洛然雪果断道:“花娘你来为本宫催奶。”

    经过一番折腾,洛昀朵终于吃上了第一口母乳,那撕心裂肺般的哭声也渐渐停止。她不断吸吮着奶水,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喂她奶水的人。

    洛然雪轻柔的擦拭掉她额头上的汗珠,换了换方向,甩了下有点酸的胳膊。

    “不如请些道士做场法事吧,这样人心惶惶也不是个办法。”兮若在一旁劝道。

    洛然雪轻轻的把洛昀朵立起来,在她的后背拍打了两下,才将吃饱的小云朵抱给了花娘。

    “你也以为是鬼神作祟?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洛然雪嗤笑道。

    “是有人刻意为之?”兮若顿了顿,眼神一亮,道:“定是那位做的。”

    “废后暴毙的事已经牵连到本宫身上,如今连闹鬼也闹到甘泉宫来,分明就是冲本宫来的。”眸光中的狠厉转瞬即逝,洛然雪的玉手支起下巴倚在靠椅上,默默的阖上眼睛,冷冷道:“既然想玩就玩点大的。”

    甘泉宫闹鬼的事情不到晌午就传了出去,一时间,后宫流言四起, 而这样的传闻短短几日连前朝的王公大臣都有所耳闻。

    皇宫是永远藏不住秘密的地方,更何况是让人人眼红的甘泉宫,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弄得街知巷闻。

    而废后之死也被人有心无心的渲染成是被皇贵妃暗中下手所致,更离奇的是废后怨气冲天,阴魂不散,经常在深夜里游荡在甘泉宫附近。未央殿里时常传来的夜夜啼哭即便有帝王坐镇也从未停止,皇贵妃更是被梦魇所困扰,精神越来越不济,连每天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废后阴魂不冥的传闻越演越烈,而波及的地方却不仅仅是甘泉宫,已经有很多妃嫔都说在自己宫里看到废后的鬼魂。嫔妃一个个被吓倒,即便是从宫外请来了道士和尚做了好几日的水陆大法事超度冷宫亡魂也不见丝毫起色。

    而洛离君的生辰就在这么一个被传闻中的魂魄所笼罩的人心惶惶的气氛中度过,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他的生辰只要娇气幼子陪伴在侧就已满足。

    但让人想不到的甘泉宫的皇贵妃逐渐痊愈,但霁月宫的梅贵妃却一日不如一日。

    这一天,残阳如血,薄稀的云雾相伴着夕阳,蔚蓝的天空正在迎接黑暗的来到。

    洛然雪一身的纯白色裙衣,宽大的衣摆上绣着浅绿色的花纹,芊芊细腰,用一条金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面似芙蓉,肌肤如雪,上挑的眉峰隐隐带着几分威仪,丝丝媚眼十分勾魂夺魄。满头的金银珠翠摇曳在高高的九寰望仙髻上,显得高贵典雅。

    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气味,那种气味,混合着女子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就像是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繁盛而又如此接近灭亡。

    “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一直等不到你,以为再也见不到。”梅疏影无力的靠在床头,微微扯出一丝笑容,却显得苦涩而又深幽。

    寝殿内,虽苦药味异重,但却隐隐有一股清幽的香味。抬眸环视一圈,原是梅香暗涌,这还是洛然雪第一次踏足梅疏影的寝宫。房间里清约典雅,与梅疏影整个人的气质如出一辙。

    洛然雪走到床边替她在身后垫了个鹅羽垫子,又将被子给她掩好,道:“你知道,我定会来看你,你不也没派人去请我过来吗?”

    梅疏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拍了拍两下她的手,“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去请你,如今你来了,我的大限也快到了。”她的脸异常苍白,双唇干裂的没有一丝血痕,双目深深凹陷进去,但双瞳却分外明亮。她已经瘦的脱了像,仿佛是那纸糊的灯笼,一碰就破。

    “不过是病了,哪里说的这么不吉利的话?”洛然雪端过一旁香几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舀起一勺,轻轻吹了一下,送入自己的口中。苦涩一瞬间席卷了整个味蕾,洛然雪皱着眉头,道:“好苦。”复又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良药苦口利于病,姐姐喝了药这病总会养好。”

    梅疏影摇了摇头,挥手将勺子推到一边,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喝多少药都救不回我的命了。”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洛然雪,像是欣赏名画一般,片刻才道:“真好看,比刚进宫时还好看。”

    “再好看的容颜也有老去的时候,最终不还是化作白骨吗?”洛然雪看着她,淡然含笑道。

    “是啊,红颜易老恩先断。所以你夺了皇上的心,让他对你无法割舍。”梅疏影轻咳几声,双手捂住胸口,接过洛然雪端着的茶水才压住从胸腔里上涌的躁痒。

    “既然知道我占据了皇上的心,为何还要和我作对?在这宫里,我一直以为你最是活的明白,心思也最通透,却不想,你要走上这条路。”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化作一声惋惜。洛然雪凝视了着她,心情却复杂凌乱。

    梅疏影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想要笑,却半天都挤不出来。她幽幽的凝视着洛然雪,道:“恩宠,地位,权利,不是我想争,是到了这个份上,必须去争。是你让我尝到了权利的滋味,是你让我知道了地位的崇高。人,一旦沾染上谷欠望,就会迷失本性,我终究是个俗人,陷入这种漩涡里根本无法自拔。地位、权利,我都有了,自然想要那份恩宠。而在我追求更多的谷欠望时,你,就是我的绊脚石,我只有除掉你,才能满足我内心无法填补的谷欠望。”

    洛然雪目光微闪,道:“初识你时你在我心里就像是一朵兰花,空谷高洁,不染凡尘俗世,原来,终是我看错了。”

    “你很恨我吧?”梅疏影捂着胸口咳嗽连连,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我害的你差点没命,你定是恨毒了我。”

    “我怎能不恨你?你差点让我一尸两命。”如冰峰般寒冷的眸光尖锐的刺进她的心里,像刀刃一般直接,却又像是融化的冰锥慢慢淡去。洛然雪深深的看了眼她,怅然道:“是你逼着我出手的,若不是你弄这些牛鬼蛇神,这一天也不会这么快就来了。”

    “何时知道是我做的?”梅疏影神色微冷若清寒冬霜。

    “余嬷嬷突然自裁,再加上临死前跟废后说了些晦暗不明的话。”洛然雪漠然答道。

    “就这一点你就认定是我?”

    “当然不是,当时我也不过是存了一个疑影,只是派去外面调查余嬷嬷家人的人找到了一条漏网之鱼。一问之下,他便和盘托出,直指那人就是你。你控制住余嬷嬷的家人,以此要挟她按你说的做,包括给废后出了一个同归于尽的方法。若是我当时毙命,废后自然不能活,而你正好渔翁得利,将皇后之位收入囊中。”洛然雪的眼中露出狠戾的光芒,噬人心血。

    “漏网之鱼!漏网之鱼!”梅疏影仰天一笑,引得咳声阵阵,此时的她病弱枯槁,如落败的娇花迅速枯萎。她攥着拳头轻轻捶打着胸口,仿佛这样能压制住那连连咳嗽,平复了一会儿,有气无力道:“连老天爷都站在你那面,我怎么斗得过你?今日我败在你手上,也算是心服口服。”

    洛然雪盈盈起身凑近她,将她放置在外面的手收进被子里,道:“我刚进宫时问过皇上你为人如何,他说若不是先皇赐婚,你是最符合皇后身份的人。”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射进室内,却照不开这一室的凝滞。梅疏影望着洛然雪缓缓离开的背影,神思不知去往何方。当那白色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唇边绽开出一抹笑意,仿佛一朵清丽而孤洁的梅花,无所畏惧的绽放在冰天雪地里释放她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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