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容不得的伤害,无一例外。.】

    那晚的加班加点,是一个补救,补救她工作的失误。

    但事后,我才知道那是有心人别有用心的算计。

    童学洢不满我看苏沐言时的专注,不满我眼中不曾给予她的柔情。

    “墨,相信我,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她拉着我的袖子,梨花带雨。

    “原因?什么理由可以成为你陷害别人、耽误工作进程的原因?”我知道,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想起苏沐言那晚劳累的神色、疲乏的身形,我不由得怒火中烧。

    不允许!

    伤害她,不允许!

    “墨,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保证!我是一时被妒忌冲昏了头脑......你别生气了好吗......我们......”她的低声下气确是很令人心疼,但此刻对我无用。

    “我们?我们结束了。”跨步离去,我不想再看她一眼。

    我可以想见,这般果敢绝情会让女孩伤心难过,但我无暇顾此。

    “墨!”一个冲力,她从后拥着我,锁死了。

    “不要,我不要结束!我改,我什么都改!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不要分手!”后背一片濡湿。

    “放手。”腰间的桎梏更紧了。

    “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放手!”我似乎看到了那个由远及近的小小身影。

    一时间,我竟不想让她看到我和童学洢在一起的场景。.

    她看到了么?

    从不曾如此悔恨,当初竟承认了这段关系。

    但今后,我的女友,若有,只能是她——苏沐言。

    我的手附上腰间,将雪白的手指一根根剥离,不带任何情欲,冷漠、决绝。

    听着后面身形委地的声响,我不曾回头。连念头,都不曾有。

    不曾用心,何谈动情。

    若非动情,怎会怜惜。

    【捌:有一种奢望,叫资格。】

    再见她,全然无事的样子。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错不在她?

    她又到底,好不好?

    我没有问。

    没有立场。

    但我不会再被动,立场,只要努力,会有。

    苏沐言,今后,让我参与你的人生,好吗?

    【玖:最美,是曾经;当时,已惘然。】

    从不曾跟女孩表白过,因为那些女生令人生厌的主动,因为不想认真。

    但与她在琴房的相遇,让我觉得是个机会,抓紧她的机会。

    很久不曾到琴房练琴,却未曾生疏。

    《卡农》。

    莫名地想起了这首曲子,想起了那个熟悉的陌生女孩。

    苏幕遮。.

    奇怪的网名。

    那个女孩,我未曾蒙面,但聊得很投缘。

    很多个晚上,看着她的邮件,分享着我们共同的兴趣,调侃着我们身边的趣事,吐槽着心中的不平,分担着彼此的悲喜。很巧,我们是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的校友,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方寸之间,只是未曾蒙面。

    我叫她小丫头,比我低两个年级的小丫头。

    她叫我萧祁哥哥。

    有一次我们聊到音乐,知道我会弹钢琴,小丫头立马来了兴趣,说想看我弹钢琴的样子,却不肯只要照片,说是照片太死板、不立体、没感觉。后来我才认同,仅仅是照片怎么够。

    无法,我只得给她传过一首钢琴曲的音频文件——《卡农》。

    这是我的信手之举,却不料日后竟成了我无法逃脱的囚牢。

    小丫头终是没能看到我弹钢琴的样子,她走了,离开了这座城市。

    在我的高二,我们失去了联系。

    【拾:如果是你,会怎样。】

    也不知为什么,我弹起了《卡农》。是莫名地想起小丫头了吧。

    冥冥中,我感觉苏沐言有时像极了小丫头,只是比小丫头拘谨太多。

    苏幕遮,苏沐言。巧合么?

    如果她是“她”,多好。

    她走进了,说是寻着琴声而来。

    阳光荏苒了午后,暧昧了一室的静谧,在我们对视的罅隙,我看到了欢喜。

    见到她,我是真的欢喜。

    她眼中流露的精彩,让我感觉我们找到了共鸣。

    “喜欢《卡农》?”带着试探,我希冀肯定的回答。

    “恩。”淡淡的,几不可闻,却没让我失望。

    她坐下,两米开外。静静的,不打扰我,也不被打扰。

    手指没有停下,音乐继续流泻开来,这一刻,我们的歌。

    一曲终了。

    我们谁都没有动。

    “有个女孩说过想看我弹钢琴的样子,可惜我无法让她看到。今天,你帮了她。”我开口,打破了和谐。

    我也不知为什么会向她提起这个,也许还是报以微乎其微的期待吧。

    “......”她静默,但神色微变,我捕捉到了。

    “学过乐器吗?”记得小丫头曾调侃自己是“门外汉级音乐发烧友”。

    “学过竖琴,只是生疏了。”回答得果断,没有犹豫。

    后来我才知道,小丫头在离开后,学了两年半的竖琴,只因我曾打趣她“没有艺术涵养,当心日后找不到男朋友”。

    却原来,是我亲手导演了错过的离殇。

    “哦,是吗......”

    后来,我们都沉默了,直至一个电话,她离开。

    遗落了钢琴,遗落了我。

    但庆幸,这一次她不是逃开。

    却是怅然着离场。

    她,不是她。

    我的告白,竟不曾有开口的机会。

    【拾壹:那种福气,心甘命抵。】

    她非一般的女孩,却不料可以如此惊艳。

    偌大的舞台,追光灯清冷惨白。

    她只身一人立在中央,单薄、宁静、遗世独立。

    之前节目单审计时,我并没有看到有她的名字,想是她们临时强加的。

    计划外的状况,你会怎样应付?

    没有慌张,没有忙乱,没有惶恐,没有不安。

    坐在评委席上,看着她淡然摊开雪白的宣纸,点点着墨,轻不可见。

    皓腕浅摆,笔尖缓移,心手凝一,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古典的衣袂在她的每一个旋转动作中与灯光背景完美融合,书法和舞蹈的灵动交织,惊艳全场。

    她只身置于自己的世界,仿佛周围的一切不复存在,宁谧恬静、闲淡自然。

    书成,谢礼,款步,退幕。

    如梦,似幻还真,若有还无。

    席间,听到主席的探问:“萧祁,刚刚表演的小师妹看着眼熟啊,是你部门新进的那个?才艺双绝呀!你小子艳福不浅......”

    是啊,只单单是我的部下就算是福气,那么,另一个身份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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