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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情况?!跟他玩躲猫猫呢!顾如雪手机关机就算了,怎么连小老虎也不在家,顾妈妈呢?!

    于是,又打给顾妈妈,还好电话是通的。.

    边打电话边往房间里走去,谁知道一只脚踩了一鞋子的水。

    又是什么个情况?!

    连忙把卧室的灯打开,这才发现,卧室的暖气片竟然在漏水,整个卧室里都水流成河的……

    没流到客厅,且地上的水还有些温度,这说明暖气片刚刚漏水没多久。

    “喂,妈,那个囡囡跟小老虎呢!”电话一通,俞行光就急切地问道。漏水就漏水吧,只要人没事就好。

    “哦,囡囡前几天就出差了。今天她爸爸身体有点不舒服,如风带她爸爸去医院看病,让我过来看店子,正好小老虎吵着要去他大爷爷那里,所以我一早就把小老虎送到他大爷爷那里去了。你回来了?!”顾妈妈边给购物的人找着零钱,边接着俞行光的电话。

    “对啊。她手机关机了,您知道她去哪儿出差了嘛?!”俞行光眉头皱了皱,这又是出得哪门子差?!正月十五都在外面,怎么安排的行程啊!

    刚刚晚上报纸上不是说,袁香莹今天还在做会议讲话嘛。袁香莹都在怡景,他老婆怎么反而不在怡景呢!

    “这个……我没问呢!”其实也问了,只不过当时顾如雪说她也不知道去哪儿,是个紧急任务。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的事情,顾妈妈觉得还是不说为好,免得说了让俞行光干着急。

    不过,她出差后一直没跟俞行光联系吗?!连俞行光也不知道她的行踪,让顾妈妈不由也有些着急了。

    “要不,你问问她单位的同事呢,也许他们知道。”所以想来想去,顾妈妈补充了一句。

    “好的,谢谢妈。”俞行光挂了电话,却有些犹豫了。

    如果他现在真的跟她同事打电话,跟谁打?!他与一般干部并不熟悉,也不好问。要说认识的,只有他们市委办公室主任候长宁。可是晚上给候长宁打电话,询问自己老婆行踪,怎么想都会有些奇怪的感觉吧!

    而俞行光思考的这一会儿,水已从卧室漫延到了走廊……

    哎哟,眼下这情况,让他不得不先对付水势。

    于是连忙冲进卧室最里面,将暖气片的水阀先关了。.再满屋子找拖把,竟然发现这里好像并不是自己的房子一样,俞行光根本就不知道家里拖把在哪里。没办法,在厨房找来几条干毛巾沾水,然后再拎干,再来沾……循环N多次,累得都要瘫倒在地,“水势”终于控制住了。可是,卧室里的实木地板……要全换吧,但怎么换?!联系物业还是联系安装工人?!算了,先放这里,等顾如雪回来再说吧。

    本来准备直接去大伯家过夜,可是现在身上都沾了一些水渍,必须换身干净衣服再出门吧。但自己的内衣放在哪里,外套放在哪里,还有袜子……等俞行光真正打开自己的衣柜时又发现,自己这找不到,那也不知道在哪里。恨不得把衣柜里所有东西都拖出来,才总算找出了一幅全套的行头。

    可算把自己收拾妥当下了楼,回头看了自己的家门一眼,不由摇头苦笑。才几年的时间,顾如雪就已经把自己成功变成了一个没有一点生活能力的废人……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到了大伯家才明白,为什么小老虎隔三差五的想念大爷爷,想往大爷爷这里跑了。

    他简直就是坐在一个零食堆里,左手拿着饼干,右手拿着糖果,面前还有一堆的鱼片和肉干……

    “小老虎,你是老虎,不是肥猪!”双手把儿子从零食堆里扯了出来,儿子还笑呵呵地把手上一块吃了一半的饼干往俞行光的嘴里塞,塞得俞行光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

    “大伯,以后可不能这样贯着小老虎了。你看他都吃胖成这样了。”边捏着小老虎的肥屁股,边笑着冲大伯摇头。

    其实俞行光明白,这些话说再多次,大伯也不会放到心上的。在小老虎这里,大伯基本上有是求必应、求一应百的。

    “我就这一个孙子。你试试拒绝他看看,看你忍不忍心。”大伯自然是笑。他当然知道俞行光今天过来是陪他明天过元宵节的,可是怎么就他过来,顾如雪呢?!该不是吵架了吧?!不过看样子也不像,他们俩很少吵架,而且顾如雪那个温吞性子……大伯很放心。

    “小顾在出差,明天吃不到她做的团圆饭了,要不我们去外面吃吧?!”俞行光把小老虎抱腿上,小老虎又溜下去玩积木。于是松手,由着他。现在大伯的家里,已经完全被小老虎给占领了,四处都是他的吃的和他的玩的。.

    “不用了。明天中午工人会在家做饭,下午我约了严应杰,去他家走走。你什么时候走?!”大伯也坐了下来,端着热茶与俞行光聊天。

    “哟,我明天下午就要走呢!”俞行光知道小老虎丢在这里,肯定是会影响到大伯的自由活动时间的。于是,马上想到要不要让顾妈妈把小老虎给接过去。

    “不要紧的。你去忙你的,小老虎放我这里你可以放心。明天下午,我可以带着小老虎一起去老朋友那里蹿门。别看小老虎在家皮得狠,出了门还是很听话的,他经常跟我一起出门,谁见了他都夸他懂事乖巧呢!”大伯说的是真话。

    “哦。如果您不方便的话,就给小顾的妈妈打电话,她随时都可以把小老虎接过去的。”俞行光这才放了心。

    “小老虎在我这里,我都觉得自己跟别人没什么两样了。你看人家到了我这年纪,不是牵的孙子,就是牵的猫猫狗狗,总得为自己找点事做。我这人平时没什么耐心,不喜欢养猫养狗,还就爱牵个孙子到处逛逛。你不把小老虎给我带几天,我真是站着躺着都觉得无聊呢!”说着,大伯放下热茶叫小老虎,说是要跟他下棋。

    小老虎马上跳了起来,马上准确地在书房里找到了围棋,冲到大爷爷面前就嚷着要开始。

    “他会下围棋?!”俞行光真是大跌眼镜。怎么可能?!他没教过他啊。

    “我跟大爷爷下的是五子棋。”不等大伯回答,小老虎扭着脖子回答。

    哦,真是吓了一跳,是说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怎么就会围棋了呢!

    不过说真的,儿子在大伯这里,确实也学了不少的东西,让俞行光感到很欣慰。

    好像身边的人都为了他花了不少心思,而他却为周围的人付出甚少。

    似乎是结婚以来,第一个没有顾如雪的正月十五元宵节。虽然跟儿子和大伯在一起吃饭,可是总觉得还是少了一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吃过午餐,俞行光驱车将大伯和儿子送到省委家属楼外,然后开车离开直接去了龙山。

    大伯牵着一蹦一跳的小老虎,按响了严应杰的门。

    严应杰开了门,虽然在家也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的羊绒对衫,看上去很精神的样子,可是脸上分明多了一些憔悴和苍老。

    他退休了没错,可现在的问题是,他老伴在一个月前被查出得了肝癌,还是晚期。

    他善良的老伴,就是当年俞家大伯的初恋啊!

    想来想去,俞家大伯觉得,他还是应该来看看这位故人。

    严应杰在这段时间也了解了一些他们以前的事情,为了随老伴一个心愿,所以昨天才给俞家大伯去了一个电话。

    所以,三个老人,又有了今天的这一次碰面。只是,这恐怕是他们三个人最后的一次碰面。因为严应杰的老伴,昨天已从医院回到了家里。她不想在医院里面闭眼,打算在自己的家里等待最后的时间。

    俞家大伯上楼,一步一步显得十分沉重,只有小老虎欢快地不停催着他的大爷爷快点,再快点……

    终于,在严应杰的带领下,俞家大伯带着小老虎站到了严应杰老伴的床前。

    看着昔日曾经光洁的颜面、乌黑的发丝、笑颜如花的模样,如今面如枯叶、苍白银丝、目光迷离的老人,俞家大伯一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言不发立在那里。

    她的命真的太苦了。

    年轻的时候没有锦衣玉食,结婚后又有个孩子生那么重的病需要一辈子小心呵护,年老了还要两次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才刚刚六十出头人生又走到了尽头……

    也许她并不是被病魔所打败,完全是被精神所摧毁。所以让他现在说什么呢?!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那么无力吧!

    “呀,这是谁家的孩子呀,长得可真好,真漂亮啊!”本来,严应杰的老伴目光已经有涣散,说话已经很吃力,但在看到俞家大伯过来的那一瞬,似乎有些回光返照一样,精神头比以往强了许多。

    “是我弟弟的亲孙子,也就是行光的孩子。”俞家大伯连忙回答了一声,然后拉着小老虎:“快,叫奶奶啊。”

    “奶奶好。小老虎希望奶奶身体马上好起来,跟两个爷爷去我家吃饭。我外婆做饭可好吃啦。”小老虎刚看到病床上的老人家时,还有些害怕。可是在俞家大伯让他叫人时,他还是马上克服了自己的心里障碍,跟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奶奶打起了招呼。

    “真乖。这个可人的小人儿,怎么能这样讨人喜欢啊!行光的孩子,是不是那个小顾生的?!跟蜜蜜是朋友的小顾?!”想了想,严应杰的老伴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眼眶里忽然漫起一层的水雾。

    是的,她想起了自己苦命且走在自己前面的女儿,那个以为自己去天堂的可爱女儿,那个就在生命要走到尽头仍然参加钢琴演奏的女儿……

    如果她没有得那样的病该多好,如果她现在还活着该多好,哪怕用她的生命去换……她也心甘情愿啊!

    “是的,是小顾生的。小顾在出差,所以没时间过来看你。等她回来了,我再跟她一起过来。”俞家大伯没想到,她竟然认识顾如雪,于是连忙许诺。只是,不知道病床上的她,还能不能等到顾如雪出差回来……

    “奶奶……”忽然,又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蹿进了房间,云朵跟在后面进来。

    “驹驹,我的乖孙。奶奶今天没力气,又不能陪你出去玩了。跟姑姑在外面玩的开不开心?!”语气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这状态就是跟刚刚俞家大伯进来时相比,好像都有明显区别。这一变化,不由让整个房间里的人呼吸都跟着紧张起来。

    “开心。姑姑刚才带我出去认银杏和梧桐了。”孩子开心地说着,然后侧目看到了小老虎,马上从口袋取出巧克力与其分享。

    可就在这一丁点的空隙里,严应杰的老伴含着笑意,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似乎没什么可交待的,反正想看到的人,都已在自己最后的时光里都看到了,没什么遗憾的了。

    除了孩子,所有人都看到了这短暂的一幕,但没有哭声,没有惊叹,只有安静地、默默地目送……

    俞家大伯拍了拍严应杰的肩膀,严应杰拍了拍肩膀上俞家大伯的手,算是相互理解体谅。

    只有云朵,强行忍着泪水,然后别过脸走出房间、走出房子、穿过树林……好久好久,终于默不出声的哭了出来。

    严家上下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人,现在只剩下孤零零地三个。

    顾如雪差不多是正月二十二才被“放”了出来,而且被“放”出来的原因并不是郭红霞事无俱细地“招”了,而是她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很差。所以纪委的同志找了另一个人顶替她,她才终于被“放”了出来。

    在走出酒店的那一刻,重新看到蓝天白云的那一刻,顾如雪有一种重获自由、重获新生的感觉,忽然好想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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