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话直说吧。.”

    柳世飞吩咐下人为寒寂泡好茶,将所有人斥退后,这才开了口。

    寒寂先是紧抿着唇,而后才是一笑,说,“在说那些话之前,容在下问将军几个问题,希望将军如实回答,在下也定当守口如瓶,不会同他人说起。”

    “如此,老夫答应了,先生问吧。”

    柳世飞的坦率倒是出乎寒寂的意料,本以为还会反复斟酌一番,却不曾想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这让寒寂有点受宠若惊,因为,在柳世飞的眼里,她看不到任何的怀疑。

    “多谢将军信任。”唠叨了大半天,寒寂这才开始进入正题,“将军最近可有得到关于少将军的消息?”

    不知为何,此话一问出口,柳世飞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微微发疼,带着几分老者特有的伤感,语气中也尽显父爱,“南风吗?前些日子有收到家书,说是边疆战急,兵力不足,皇上就派他前去支援,如今也不知怎样了。”

    说到这,柳世飞只觉得后脊发凉,瞳孔布满了惊恐,颤抖着问,“难道说…南风?”

    寒寂在看到柳世飞的反应时,这才意识到自己问话没问清楚,也是,他们是父子,又分隔两地,儿子驰骋疆场,父亲能不担心么?“不不,将军别误会,少将军如今没事,只是寒某有一事想要知会将军,是关于少将军的事。.”

    这会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柳世飞也不似方才那般动情了,恢复了一贯的将军威风,道,“是老夫失态了,先生尽管说吧,老夫绝不会因着先生说的话而胡乱给先生安什么罪名,还请先生不要有过多顾虑。”

    寒寂听了这句像是保证又像是安慰的话,顿觉好笑,也如实地笑出了声,爽朗的笑声缓解了这屋里严肃的气氛。

    “相信将军对在下的出身也有了一定的想法,如今北疆有一处缺了个口子,想必过几日皇帝必会派将军和祁王前去驻守。”说着,寒寂的手中凭空多了一副地图,仔细的指出他所说的地方,眼神扫过柳世飞的脸,寒寂敛了敛神色,又接着说。

    “如今皇帝已经盯上了柳家,也是打定主意要除去柳家了,我相信将军也有所察觉,先是军营中多个心腹被拔去,如今连同少将军也难以幸免,这意味着什么,我想将军比我更清楚。”

    柳世飞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地图,手指也忍不住去触摸那片柳南风所在的土地,喃喃道,“本以为只要与祁王断了一切联系,便可保柳家一世安宁,奈何帝心难测,当日是把他送上那个高位,他自然会担心来日我把他从那位上拉下来,只是苦了我的南风罢了,还要替老夫去受那罪。”

    寒寂很识相的没有打断柳世飞的思绪,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措辞,才缓缓道,“柳月凝和拓拔聿的命运红线早已打成死结,我知将军不愿相信也不愿接受,但这的确是真的。过不久,少将军也会像汉代李广将军之孙李陵那般,那时天子一怒,想要如何对付柳家都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柳世飞脸上没有涌现多少波澜,饱读诗书兵书的他,哪里不明白这皇权斗争的残酷?寒寂不是普通人,这个柳世飞还是知道的,当然了,他更相信寒寂不是人,而是神。

    先帝在世时,常与他品酒论剑,好不自在,还时常会说,“传闻有一个上古神仙,一直默默保佑着大庆这方乐土,银发蓝眸,若此生有缘相见,朕可要好好谢谢他了。”

    在见到寒寂第一眼时,柳世飞就想起先帝的这番话,之后的接触中,他越发觉得寒寂不是人。

    “先生可有何化解之法?”柳世飞恭恭敬敬道。

    “舍与得。”寒寂只说了这三个字,身体慢慢变得透明,估摸着是天上那位闹脾气了,连忙说,“今夜在下已经透露了许多,剩下的相信将军知道如何应付,寒寂还有些事,先回去休息了。”

    还未等柳世飞回答,寒寂就消失在这个房间里了。柳世飞看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睡前,柳世飞反反复复咀嚼“舍与得”,彻夜难眠。舍与得吗?柳世飞想着想着,眼里闪过泪花,当年的御花园中,日月湖畔,作为君王的他,却在他面前潸然落泪。

    “太子和祁王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无论谁做了这天下的主子,都是百姓心目中的贤君。二人性格相像,却又有所不同。太子性子强,眼里更是揉不得沙子,如果他成了皇帝,必定容不下祁王这颗沙子,而祁王外刚内柔,对待手足更是下不了狠手。倘若让祁王成了皇帝,那太子必定心有不甘,皇后一派势必会造反。朕老了,在这个位子上孤孤零零地坐了三十多年,也是时候让位了,只是,朕不想留下这两个孩子,明争暗斗,争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世飞啊,你可知朕的意思?”

    “臣知道了,皇上请放心。”

    ------题外话------

    我开学了好方…不过宿舍的新朋友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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