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昊亦满眼失望,以前他这样子说话,她会有一大堆的道理来教育他,现在,她是心里不耐烦,面上服软,哪怕他们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也果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自嘲地笑了声,什么都不想说了,不就是想早点脱离他吗,他成全就是。

    姜明昊冷淡地说了句“你想怎么做吩咐李德海做就是了”,然后就离开座位回到上首,继续处理他的国事。

    梁樨有点懵,怎么说变就变了?

    他这态度,她到底是听前面的话,还是听后面的话啊?

    这没准就只是气话而已啊。

    梁樨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想跟他确认一下,“陛下……”

    “出去!”他背对着她,冷漠地说。

    。

    又想起那一年,她用柠檬汁整蛊他,他怒气冲冲摔桌而走,后来她知道他是真的很厌恶酸的东西所以是真的很生气,所以她当然很大气地上门道歉了,结果姜明昊还甩脸子,她每次去找他他都那么敲的不在,终于在他要回军营那天堵上他。

    那时他刚从外面回来,虽然不想看到她,但既然撞上了,他也没道理躲开是不是?

    姜明昊根本不搭理她,进屋就关门,梁樨刚好挤在门缝,姜明昊没办法,只好松手,梁樨才顺利进屋,刚谄媚地叫了他一声,就见他背对着她,冷冷地说,“出去!”

    “我出去了怎么给你道歉嘛。”梁樨知道是自己不对在先,他态度不友好她也包容了,笑嘻嘻地往他跟前凑,郑重其事地拱手作揖,腰还没弯下去,他气哼哼地转到另一边,梁樨绕过书桌又跑到他面前,姜明昊继续转,梁樨撇撇嘴,也不跑到他前面了,就在他背后,探出个小脑袋,“别生气了嘛,我知道错了!”

    姜明昊重重地哼,仍不理她,她继续卖可怜,“你要是不满意,那你也给我整一壶柠檬汁喝嘛,我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你有病叭9喝!想把自己喝死啊!你脑子进水了啊!”

    他骂的那么凶,梁樨笑的顽皮,姜明昊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更是火大,恼地直推她,一直吼“出去出去出去!”

    “哎哎哎……”梁樨死死扒住门,不高兴地数落他,“我都跟你道这么久歉了,你怎么还生气啊!太小心眼了吧!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没气量啊!”

    姜明昊气的直笑,“我小心眼?梁小樨,你倒挺会恶人先告状的啊C!你说我小心眼是吧?我就小给你看!你看我会不会原谅你_!”

    梁樨看他是真的气的不轻,脸马上一变,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哎呀,别这样嘛,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别当真嘛!你要不信,我发誓……”

    “发你个头!”姜明昊冷笑,“发誓要是有用,你早不知被天打雷劈多少回了!”

    梁樨有点囧的揉了揉鼻子,冲他干笑,他不理,只说,“快走快走!别让我再看到你!烦死人了1

    “……”梁樨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只见她嘴一扁,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巴巴地去拽他的袖子,“昊哥哥,别生气了,小樨知道错了,小樨再也不敢了,你别赶我走,别不理我嘛……”

    姜明昊脸一抽,用着“这什么鬼啊”的眼神瞪她,毫不留情地说,“别装了别装了9越活越回去了!尽长个子不长脑子!学什么不好学这个!你书都读哪儿去了!喂狗了啊!小时候挺伶俐的现在怎么这么蠢9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真女子难养也!”

    “那还生气吗?”梁樨眨眨眼,一副你要还生气我立马就上吊的委屈。.

    姜明昊嘴巴张了又张,泄气了,不耐烦地说,“不生了不生了!”

    梁樨马上笑了,嫣然如花,如骄阳耀眼。

    姜明昊看了看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

    。

    可是,和当初一样的距离,却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的冷漠,他的无常,无一不在提醒她,他不是她记忆里的少年,他是天威难测的帝王。

    伴君如伴虎,不是没有道理。

    她其实也可以就这么退下,可想着,她若就这么走了,他的怒气无处宣泄,更加恼她,贤妃的事,她还怎么求他。

    梁樨跪下了,轻轻地说,“奴婢说错了话,奴婢有罪,陛下要责罚奴婢,奴婢绝无怨言,但求陛下别气坏身子。”

    姜明昊猛地转头,看她那样凄凉忐忑地跪着,所有的郁气也只能烟消云散。

    他努力了那么久,她还这样怕着他。

    “起来吧。”良久,他说。

    梁樨没敢,他伸手扶起了她,却皱了眉,“怎么这么凉?”

    一瞬,他苦笑,自然是怕的浑身发冷。

    梁樨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他已开口,“小樨,你记住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不会怪你。”

    哪怕她曾变了心,嫁了别人,他那么恨,也不会怪她,因为,是他不好。

    梁樨没忍住,落下眼泪,她微笑着说,“谢谢你,姜明昊。”

    不管曾经如何,也不管将来怎样,至少此刻,谢谢你的真心。

    。

    梁樨回到住处,有些意外地看到了李美人,和春雨坐在廊下,一起在绣花。

    李美人也看到了她,不同于初次见面时的呆滞无神,她甚至有局促。

    既然见到了,梁樨过去行了个礼,李美人很不安地站起来,忙说“不敢不敢”,梁樨微笑颔首,对春雨说,“我有些累,先去睡会儿,用膳的时候再叫我。”

    春雨说,“就快到时间了,姐姐吃完再休息吧。”

    梁樨笑了笑,“我就眯一会儿。”

    然后回房了。

    李美人看了她会儿,有些出神,春雨在她眼前晃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看什么呢?也不是没见过。”

    李美人垂下眼,咬着唇,过了会儿说,“我瞧着梁姑娘好像脸色不太好。”

    “梁姐姐一向身子不好,现在都还吃着药呢。”春雨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美人在想什么?奴婢说句您不爱听的,梁姑娘虽然现在也只是宫女,却也不是谁都能结交的。”

    她的话是有些难听,可李美人好长时间不跟她来往,现在又忽然过来跟她讨教女红,还总盯着梁樨看,难免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到底也是有一起住过的情谊,她还是想给她提个醒。

    李美人干笑,“你说什么呢,梁姑娘自然是跟我们不一样的,我晓得。”

    第二天,梁樨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张圆圆的脸蛋,乌溜溜的眼珠子直盯着自己还吓了一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容七。

    紧跟着,喉头不适,她又吐血了。

    容七吓的差点大叫,梁樨忙嘘了声她才半张着嘴把声音咽了回去。

    “姐姐,你病了吗?”容七很小声很小声地问。

    梁樨点点头,“我有在吃药,你不用担心,我不用害怕。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什么了吗?”

    容七湿漉漉的眼睛看了她很久,才点点头,“都记得的。”

    “那刚才你看到的,不许告诉任何人,做得到吗?”

    容七不解,但是没问,坚定地点头,然后很快倒了清水给她漱口,梁樨这个时候想,她这种状况,有个人照顾她,也挺好的。

    吃过早点,喝了药,梁樨就在小院里慢悠悠地散步,根本不理会夏晴如避蛇蝎的眼神。

    “姐姐,我给你打套拳吧。”容七期待地看她,梁樨倒真有些兴趣,以前没事做的时候看紫苏练剑,还真不是一般的享受,只是,才刚用了膳就剧烈运动,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容七急忙说道,然后退开一丈开始打拳。

    梁樨有些惊讶,没想到容七年纪小小个子小小的,打起拳来却是虎虎生威,她离的那么远都能感受到刚劲有力的拳风——呃,她还是再离远些吧,免得拳风伤人,成了捧心的病西子。

    不止梁樨惊讶,夏晴和冬雪看了会儿后脸都有些白了,忙躲回屋,好似怕梁樨一个不高兴就叫容七胖揍她们一顿。

    容七这一套拳打下来很用了些时间,梁樨也是才看明白,她根本不是打给她看的,是自己的日常练习呢。

    梁樨微微叹息,这孩子,也太小心了,什么都不敢跟她提,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这孩子其实挺机灵的,就是被教导的略坑。

    郭祝过来看到容七杀气凛凛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在干什么,好一会儿被吓的魂才回到身上,才想起这是师父千挑万选送来保护梁樨的,看来她年纪小小的还真有几分本事,比他厉害多了。

    他绕着容七小步跑过来跟梁樨说,“梁姑娘,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梁樨点点头,“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她话音才落,容七就收了拳过来,小小地笑了下,也不说话,一副“那我们走吧”的表情看她。

    梁樨看着面不红气不喘的容七,还真是有些佩服了,练拳时还能耳听八方,说收就收,看来还真是就会打架啊。

    “小七,走吧。”梁樨笑了笑,对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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