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北京、广州绕了一小圈。.”

    张驭晓是当今红遍海内外的偶像歌手,曾是狂潮的唱将,乐团解散后只有他还站在歌坛上,不像其他四人都已经改换跑道。

    私下他们仍有联系,不过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工作忙得风风火火,要约上一面,真不是那么容易。

    “陪我喝两杯。”韩漱推过一口喝光的酒杯。

    “我这不就是了。”漂亮的玻璃杯沁出小小的水珠,张驭晓也很干脆地喝光了冰酒。“先说好,喝完两杯我就得走人了,有屁就快放!”

    “我昨晚见到了昀心。”他转着杯子,岩石冰块在杯里叮当作响。

    “昀心,哈昀心?你那个前妻,我们以前的经理,管家婆?”张驭晓带着怀念的神色说道。

    “嗯。”

    “台北这么小,大家会去的地方都差不多,会碰到也是正常……不过也不是很正常,夜店实在不像她会来的地方。”

    “感觉是被朋友拖着来的。”

    “哈,可以想像。”

    “对我不理不睬,还给我脸色看,真不像她会做的事。”被彻底地漠视,他心里真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你真是有够自恋的,都已是离婚夫妻,难道见了面还要她来抱你大腿,对你好声好气?她没当众赏你耳刮子,给你难看,算客气的了。”张驭晓很不客气地挖他疮疤,吐他的槽。

    “喂,我最好是有那么差劲好不好!”听听看这像是人话吗?他又没说要那样,什么抱大腿,他马的真难听。

    “你以为你是个好丈夫、好情人、好朋友吗?要我给你打分数,你会很难看喔,说白话,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社会上多得是伪君子,说一套做一套,但韩漱不是,他是真小人,总是随兴地做事,也不管会不会伤害了谁。

    “去你的!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用不着你来落井下石。这么多年,我很修身养性了好不好,不过,我真的把昀心害惨了吧?”韩漱确定自己花心萝卜的形象深植人心,要翻身,难了。.

    “她那么温柔好脾气的女人都不想理你了,你觉得呢?”想起当年韩漱的行为,张驭晓没法给他好脸色看。

    哈昀心可算是他们几个大男人的衣食父母,管吃、管住,管的范围比大海还要辽阔,那些年,他们几个大男生只要专攻自己的事业就好,其他则高枕无忧,这一切都是哈昀心的功劳。

    “她离开后的那几个月,你还记得我们乱成什么样子?小宇一早起床找不到他的鞋子、袜子;野兽吃不到她煮的饭居然硬是饿了三天,最后昏倒送医;Rain就不用说了,他整整摆了好几年的臭脸。”后来,他都忘记这团乱是怎么收拾掉的,那种兵荒马乱,每个人都气得想盖韩漱布袋的情况,现在想起,还是满肚子的火。

    “Dawn,我真的这么可恶?”Dawn,是张驭晓在狂潮的名字。

    “你自己说呢?”他就是不想给韩漱一个爽快。“凭什么你觉得她都跟你离婚了,还要给你好脸色看?你当年真的有对她好?你追过她吗?”

    “她一直在我身边,哪需要追求?”读书、出社会、结婚,他一直知道哈昀心爱他比他爱她要多,不必费力追逐,更何况她的个性很投他的脾胃,娶她当老婆只有数不尽的好处,不娶她要娶谁?

    “所以啦,如果我是女人,你这样的男人我也不要。”

    “喂,我是叫你来替我想办法,不是来数落我的。”的确,那些铁铮铮的事实,连他都无法否认,自己的确是个自私的混蛋。

    当时狂潮这棵摇钱树开始大红大紫,每个人都忙得不见天日,仅有的时间当然是拿来玩乐,他没关心过昀心到底快不快乐、需要什么,甚至常常忘记她是他许诺要终生爱护的女子,他真的欠她太多……

    “以前她爱惨了你这浑球,傻傻把十几年青春浪费在你身上,现在清醒了,管家婆,你好样的!”

    “Dawn,你这样投奔敌营很可耻,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同一挂的。”叛徒!

    “我本来就站在昀心那边。”

    “把我的酒还回来!”

    “说实在的,我还满想念她当狂潮经理人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用烦恼,只管把歌唱好。这么多年,我身边的助理换来换去,再也没有人像她那么仔细,她煮的菜,偶尔想到还会让人流口水。蝎,也许是我们那时候都太年轻不懂事了,尤其是你,你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宝贝吗?”那段狂野恣意的青春年代一去不复返。

    “哼,看你口水都掉下来了。”他说的,韩漱不否认。这些年再出名的菜色、再高级的厨师做出来的美食进到他口中,都如同嚼蜡,他想念哈昀心的手艺。

    她宠坏了他的胃,被她养刁了的口腹,自她离开,他再也没有过心满意足的饱足感。

    “别说你对她的好一点印象也没有——”看见韩漱一脸神往的样子,张驭晓忍不住又凉凉地削他一刀。

    “我要把她追回来。”韩漱的电眼像暗夜初点亮的第一盏灯,绽放出勾人的神采。

    他韩漱这辈子没追过女人,都是女人自动来向他靠拢求好,也因为这些该死的桃花,让他从来没想过要珍惜守在他身边的人。

    的确是,他暴殄天物的行为别说宇和野兽他们都觉得发指,Rain在乐团解散的那天,还公报私仇地揍了他一拳,让他带着熊猫眼见人。至于Dawn最后发难,他很有心机地挑了寒流过境的一天,灌醉他,然后把他扔在街头吹了一晚的冷风。

    他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把她追回来?你在说笑吗?我的意思是说,像昀心那样的女人,识货、懂得她的好的男人恐怕早把她抢回去供起来了,还轮得到你这慢了四年的前夫?太晚了,而且太没天理了。”

    一桶冷水“冷吱吱”地倒下去,完全不看好韩漱的决心。

    女人总爱说男人的保证就跟吃饭一样随便,他是男人,却很赞成这句话。

    “Dawn.”多少年的老朋友了,有没有这么狠?

    “欸,想打我?”

    “是很想,不过不是这时候。”

    “有屁快放!”

    “走着瞧,我会把她追回来的!”

    第4章(1)

    秋意渐浓,可是也只有早晚比较凉,秋老虎肆虐,人只要在室外,还是动不动就一身汗。

    空出手来擦了额头的微汗,哈昀心住五楼,今天电梯维修,不过就算在没有电梯的情况下,手边还多了从超市买回来的大包小包也难不倒她。

    来到自家门口,微微地喘了口气,却发现对面的门是敞开的。莫非自从对门前任房客搬走后就空了好几个月的房子租出去了?

    屋子缺乏人气会坏得快,有人搬了进来,多个邻居也不坏。

    她才把钥匙插进匙孔中,背后却传来一道低润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她停住了动作。

    “下班了?”

    她一回头,对上一双湛亮的桃花眼,幽深的瞳仁漾着一抹光,栗色的短发柔软微湿,白衬衫袖口高高挽起,领口解开两颗扣子,白皙的皮肤似乎是经过某些劳动显得有些红润。

    那天在酒吧的时候因为缺乏心理准备,加上灯光黝暗,也没心思打量他的样子,现在两人站在有扇大格子窗的公共楼梯间,只要有心,就能把他看得非常清楚。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想过很多可能性,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往后我们是对门邻居了,要请你多多指教。”他说得漫不经心,一双眼却紧紧盯着哈昀心的反应。

    她的眼神很淡,虽然再没有那一夜的戒慎防备,但是长长的睫毛垂着,仿佛眼里看不见任何人,那不是傲慢,是一种躲避。

    “你开玩笑吗?”

    他经济情况不好吗?这栋大楼不是位在所谓的黄金地段,屋龄也超过二十年,住在这里的人多是收入不算太多的上班族,现在的他不像是会住到这里来的人。

    “不是玩笑,我所有家具都在这里,虽然还没整理——你要参观吗?”没有马上转身走掉,这样是否代表她对他还留有一丝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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