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居高临下,伍寒芝与孩子的藏身处一下子就被找着。.

    但十来个黑衣汉子尚未近身抓人,一头巨大野兽就从崖上一跃而下,落在伍寒芝藏身的那块大岩石前,背毛根根竖起,目泛绿光,露出利牙狺狺低咆,颇有一兽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是曾有一面之缘的那头巨大灰狼。

    伍寒芝心头陡地一松,灰狼出现,说明丈夫就在左近。

    即便她和孩子此时被掳走,有灰狼引路,再凭丈夫的本事,要寻到她们母女俩绝非难事。

    黑衣汉子们在一旁不断叫骂——

    “哪来的畜牲?滚开!这儿可没你什么事!”

    “跟一头畜牲叫嚣个什么劲儿?砍了了事啊怕啥?!”

    “砍就砍!大伙儿齐上,老子就不信一头狼能一口把十几人全咬了!”

    一头狼是没办法一口把十几人全咬了。

    但,一群狼应该可以。

    那黑衣汉子骂声甫止,手中的刀都还不及举起,高高的崖上突然又跃下一头、两头、三头……数都数不清的大狼。

    狼群袭来,每一头像饿得惨极,见人就咬,除了伍寒芝和怀里的娃娃。

    狼只约三到四头合力攻击一人,这群黑衣汉子都有些功夫底子,扬刀开掌虽打死不少头大狼,也有不少人被咬得鲜血淋漓,双腿、臀部或胳臂被撕下大块肉的大有人在,一时间星野谷地热闹非凡……呃,不,是腥风血雨。

    邬雪歌差不多是与狼群同时出现。

    他没理会狼群,更加没空理那些找死的黑衣汉子,他找到妻子和孩子的藏身处,弯身将她们母女俩抱起,眨眼间飞离星野谷地。

    一刻钟后已返回伍家堂。

    当他把怀中妻女安置在榻上时,妻子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

    她把孩子紧紧搂在臂弯里,与娃儿交颈相贴,像安慰着娃儿,也想从娃儿身上得到慰藉和力量似。

    邬雪歌轻轻叹气,将手搁在她头上。.“没事了……瞧,大妮也会安慰娘亲了。”

    听到有关孩子的话,伍寒芝终于回过神。

    耳中那些兽吼和凄厉惨叫声已远,她抬头看到丈夫,先是一楞,似此时此刻才意识到一家三口已不在谷地,随即抱着孩子跳起来扑进邬雪歌怀里。

    危险不在了,她才开始发抖。

    邬雪歌非常心疼内疚,将她紧拥,不断拍抚她的背。

    “武林盟前阵子对冥教出手,但办事不牢靠,漏网之鱼多了去,今夜前来闹事的应是冥教余下的教众。”

    他去年把冥教十名高手全端了,大动冥教根基,自然被人恨上,却没料到对方以两拨人马行事,以调虎离山计将他引走。

    幸得他早作准备,有灰狼可先抵挡一阵,能多给他一些时候赶回妻女身边。

    “没事了、没事了……”他单臂抱过孩子,低下头不断亲吻妻子的发顶。

    偎在丈夫怀里,伍寒芝渐渐稳下心,尤其娃儿一只肥手还探来摸她,流着口水的小嘴咿咿呀呀发出声音,蓝眼睛那样漂亮,她也探手摸摸孩子的嫩颊、轻搔孩子肥嫩嫩的下巴,母女俩相视而笑。

    “没事了?”邬雪歌用额头温柔地蹭蹭她。

    “嗯。”伍寒芝笑得略腼眺,深深吸了口气。'

    “想哭就哭,别忍着,不会笑话你的。”他说得正经,眼中尽是真切关怀,就怕她自个儿一直忍,忍忍忍,忍到在睡梦中被魇住。

    “没要哭的,唔……不过……其实还有一点点怕。”她圈紧他的腰,抬起血色尚未完全恢复的脸容,双颊微鼓,睨着他。“那只大灰狼跳出来,我可以理解,但……那一大批的狼群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

    “……本来很替大灰狼担心,怕它要被那些人砍伤,但突然就一只、两只、三只……一只接着一只不要命般往谷里跳,那崖上真的很高很高,冥教那些人想下来还得抛绳架铁链……”

    “真的不是我。”叹气。

    “怎么大狼往底下跳都跟生翅似的,就没见一头失足滚下来,大伙儿全都安全落地,它们的攻击特别迅速,有的腾在半空就扑人了……”

    “芝儿,不是我干的。”很无奈,笑着再叹。

    “我怕大妮见着了会害怕啼哭,所以搂着她不敢再看了,然后就……咦?你说什么?”伍寒芝扬眉,张着清亮的眸子,眨都不眨。

    某人只得再道,“真的、真的不是我干的。”口气非常郑重。

    伍寒芝迷惑地蹙眉。“不是你,那、那还会有谁?”

    “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在场的可不是仅我一个兽族人。”语气里透出明显的骄傲。

    ……嗄?!

    当娘的这会子不是迷惑,而是迷乱了。“……大、大妮?”

    她望向自家肥嫩嫩的闺女儿。

    孩子听到娘亲叫唤,开心地流下好长一串口水。

    邬雪歌也开心了,亲了大的又亲了小的,亲过小的忍不住又去亲大的,不管大的还是小的,都乖乖由着他亲不停。

    因为大的那只差不多化作了石像,还没把这般剧烈的冲击消化完毕。

    而小的那只咯咯笑,非常天真无邪。爹爹拿口水荼毒她,她就拿口水荼毒娘,亲得阿娘满脸湿答答,她是开心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至于邬雪歌,他想,还是先别告诉妻子吧……他其实偷偷抓着孩子练功,还把兽族那张内功心法的兽皮图给孩子看过。

    唔……他这可不是欺骗妻子,只是没说罢了。

    没有强逼孩子学什么的,就是把那张内功心法图丢给孩子玩而已。

    但会有今夜这样的成果,还是令他万分震惊。

    这么小就知道要守着娘、护着娘,意志自然驱动,所以自然而然召来大兽相帮。

    大妮,爹疼你!

    大抵是接收到阿爹澎湃的赞美,大妮娃子高声大叫,蓝眼睛亮晶晶……

    ——全书完

    后记

    那子乱乱谈 雷恩那

    这个故事的男主角邬雪歌,应该是那子所有的故事中,年纪最小的男主角……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所谓“年纪最小”是指他跟女主角正式“好”在一块儿时的年纪,为了查证这件事,特意把《萌爷》上下集挖出来翻查,人家苗三爷沃萌弟弟是二十三岁时遭露姊儿破处,果然比邬大爷雪歌兄晚了些啊。(无聊作者就是爱比这些有的没的,请见谅)XDDDDD

    然后不知为何近来很喜欢写一些跟“禽”、“兽”有关的故事内容。

    上一套《鹰主的男人》,猛禽满天飞,外加鸟鸦群串场,这一本《比兽还美的男人》如果篇幅可以无限拉长,而且有更多、更多时间的话,我都想把南蛮的野象群抓出来写了。

    书中,男主角在兽群中闭关、冲关的概念,其实就跟修仙者或修道之人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闭关、冲关的想法是一样的,都在讲一个“人与周遭气场产生共鸣”的状态。对邬雪歌来说,最佳气场在野兽群里,只要被一大群又一大群的兽类包围,他的血气就会活跳跳,内力运转像呼吸吐纳一样自然,练起功来事半功倍又突飞猛进,这样。(以上是作者对于“兽群中闭关”落落长的解释,如果读者朋友有自己的理解,请无视这一段,直接跳过。甘谢。)

    在创作这个故事的期间,想一想最悲惨的莫过于那一天。

    那一天中午吃饱饭,小休息了一会儿,调整心情准备进入写作状态。由于都是在卧房里写稿,我煮了一续咖啡端进房间,打开房里的冷气,转开电风扇辅助,调好台灯护眼灯光,打开电脑叫出档案。

    万事俱备,只欠我“坐下来开始好好打字写稿”的这股东风。

    想想,要吹这股东风之前,还是先去上个洗手间,让整个身心灵都清爽了再开始吧。于是我就离开卧房去上洗手间了,这一出去,就进不来了呀!

    呜呜,因为房中开冷气嘛,所以一走出去就顺手把门带上以防冷气外流这绝对没错啊,岂知我竟然没察觉到卧房的喇叭锁是锁住的状态,把门这么一带,我就把自己反锁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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