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郁鸢和绯红一分开,便直接往定山侯府的客院而去,她的步伐很快,好在此刻大家都在分别寻找自家失散的人,所以没有人注意她。.

    她跑到一处偏僻的客院,到了门口,再一次确定之后,这才朝门口走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房门推开,一股怪异的味道便从房中传来出来,她走进房间,朝左侧的离间望去,隔着屏风,也能看到那个抱着双膝在床上颤抖着的身影。

    “高茹?”她轻轻的换了一句,那颤抖着的身影忽然僵住。

    确定之后,高郁鸢在她叫出声之前,便冲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也顾不得其他,一手捡起地上的衣裳递给她:“快穿上离开,前面出了刺客,没有人顾及这里。”

    她的话虽然简便,当让高茹明白了过来。

    方才她便是被前院的噪杂声吵醒过来的,却发现自己竟失了清白之身。不过她没有大喊大闹,因为她觉得前面的吵闹声,大抵是因为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了,大家正朝这边过来,所以她已经不做垂死挣扎,虽然不甘心,可除了死她别无选择。

    文安侯府中,虽然她比不得高似水,但她到底是三房的嫡女,不管是为了保全文安侯府的名声,还是为了弟弟,她都不能活下去。

    可是她没有想到,进来的竟是高郁鸢一人,虽然有些怀疑她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但有着一线生机,高茹也不愿意就这样死掉,便是死她也要拉上那个人。

    高郁鸢见她冷静下来,也帮忙给她穿着衣服,然后趁着她穿鞋的功夫,将屋中重新检查一遍,深怕留下什么把柄。.

    确定没留下任何线索之后,这才拉着高茹从院子中出来,一面往绯红等她的地方去,一面急促的在高茹耳边低声道:“一会儿祖母问起,你便说被惊吓到。”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小溪,脑子一转,拉着此刻六神无主的高茹往小溪里跑去:“你身上有味道。”

    虽然当时昏迷了,可一阵刺骨的耻辱还是从全身上下划过,高茹回头看了高郁鸢一眼,咬着牙也顾不得这冰冷的溪水,直接就扑倒在水中,将全身打湿。

    高郁鸢将她扶起来,这才同绯红汇合。

    绯红被高茹一身狼狈吓得不轻,连忙过去将她扶住,“三姑娘这是怎了?这才是正月里,水寒得很,可千万别落下病根!”说罢,又慌忙道:“奴婢去马车上拿披风来。”

    她们都是姑娘家,也不可能脱了自己的衣裳给高茹披上。

    此刻的高茹被冻得脸色发白,唇色发青,凉风一吹,更是打起了摆子。

    高郁鸢见此,虽然是同情她,可也没办法,扶着她到一处背风的地方,小声道:“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一会该如何同祖母说,你该知道吧!”

    高茹点着头,蠕动着发青的嘴唇害怕的问道:“可大夫会不会……”

    高郁鸢知道她担心什么,当即便道:“正如绯红之言,正月的水不比数九的水暖几分,你这个样子气血亏损是必定的,这是这一冻,只怕没个小半年,你是养不回来的。”

    高茹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流下来,好在她头发已经湿透,所以让人分不清楚是她的眼泪,还是发梢上滴下的水珠。

    跟着绯红拿着氅子赶过来的嬷嬷见此,以后她是冻着了,一面将她裹紧氅子里,扶着便往门口去。

    高郁鸢心里五味陈杂,怎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高茹的身上,现在是暂时保住了高茹的性命跟着名声,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还有那个人!

    她低头不语,绯红以为她是被方才刺客的事情惊到,所以便没打扰她。然就在主仆二人要离开定山侯府之时,却被府上的侍卫拦住:“是文安侯府的三小姐吧?”

    高郁鸢被这粗狂震耳的声音一问,神情也恢复过来,抬头朝他看去,一脸诧异:“不知阁下何事?”

    “我们蓄爷有请。”侍卫的态度很不和睦,而且虽说是请,可那手上的刀却没有收起来的意思。

    这让门口众人不禁好起来。不多时便有人窃窃私语,说是蓄爷怀疑高郁鸢跟那些刺客有关联。

    这算是一个十分劲爆的消息了,吕氏也顾不得掉进溪里的高茹,只让她们先回去,自己留了下来。

    高郁鸢一进院子,就满地的尸体跟着伫立在院中的北辰衷矢,他也受了些伤,已简单的包扎处理。听到属下禀报,悠然转过身,一脸得意的打量着高郁鸢:“你不是会看相算卦么?怎么没有给自己算一卦?”

    可见,方才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不是空穴来风,这货八成是把自己当成这些此刻的同伙了。听到他的话,有些看不惯这北辰衷矢的嘴脸,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蓄爷可不要依自己喜怒便判定小女子的罪,这万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不知道蓄爷的证据在哪里,如果就是今日那一两句玩笑话,那么蓄爷未免也太轻率了吧?”

    这若是别人家的姑娘,被这么多高大的侍卫提刀环环围住,身旁又这么多尸体,只怕早就吓晕了,而她倒好,反而理直气壮的。

    没想到她的一番言论北辰衷矢却毫不放在心上,而是冷冷一笑:“你脚步轻盈,可见是个习武之人,而且武功应该不低,我若是你,事发东窗之后就立刻逃走,免得连累旁人。”

    高郁鸢已经可以确定,这位蓄爷如果去坐堂京都府尹的话,手下不知道会有多少冤魂。对于他的这番言论也忍不酌笑:“我有功夫这是众所皆知的,而且我自小在乡下长大,说来不怕各位笑话,小女子三岁之时便开始爬树掏鸟蛋没给城里的小姐少爷们,十丈高的老树,也不过是瞬息间就能到树巅。”

    她的这些话是实话,可却像是一记响亮的巴掌一般,拍打在文安侯府的脸上,这让许多留下来看戏的人都忍不住朝吕氏望去。

    吕氏脸色十分难看,这时也有些后悔折身回来。可是万安寺里的那位,应该不是说着玩的,不管是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把高郁鸢一个人留在这里。

    此刻,她也是有苦说不出来啊!当年的事情,岂是她一人能做得了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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