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玥紧紧地攀抓着柱子,强忍着胸口那股不断侵袭向四肢的疼痛。

    可……真的好痛。

    她几乎要承受不住,只能拼命地用力,拼命地使劲,直至十指被极致的力道给绷得隐隐发颤,就连指甲也因为紧绷的力道而失去了血色,苍白一片。

    也许是因为太痛,也许是因为别的,她压抑不住眼眶泛热的水光。

    不,不可以哭!

    没有什么好哭的!!

    人生,从来都是如此,自己选择的路,再难过,再悲伤,再无奈,也得鼓起勇气去面对!

    楠玥咬紧牙关,倔强地仰起头,不让满溢的泪光有机会凝聚成滴落下。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头顶上那片天空越发清朗了,蓝得几乎无云,偌大的天际,忽然显得那么荒芜。

    不经意地,一只孤雁从遥远的天空飞过来,那形单影只的身影,映照着那清朗的天空,显得如此渺小。

    她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瞳,蓦然间有股凄凉自心间漫开。

    原为,只要她足够坚强,就可以去争取想要的。

    可是她却忘记了,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没有两情相悦,一个人再努力,也只是徒增自己的凄凉罢了。

    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再缓缓舒气,好不容易才稍稍缓解了一下胸口的闷疼。

    仔细想想,她一开始也是打算只做一个时空的过客,毕竟,能停留多久,她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不想再听下去,她悄无声息地静静离开。

    然而,当她才刚刚转头,却看到殷洛汐不知何时竟然站在前方的花圃边看着她。

    在楠枂回头看到自己的时候,她投来一记意有所指的眼神,然后便转身离开。

    楠枂愣了一下——她要让自己跟她去哪里?

    皱了皱眉,虽然理智上告诫自己跟过去准没好事,然而,她的脚步却还是忍不住迈了出去。

    ……

    走没多久,她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随着秋风发出婆娑的声响。

    凉风拂面而来,耳边响着树叶的声音,有种苍凉之感。

    楠枂看她在大树下站定,她眯了眯眸,上前几步,问道:“有什么事吗?”

    殷洛汐没有回应她,而是抬头看着枝叶繁茂的树冠,纵然已经入秋,然而,这树却依然翠绿。

    许久,她都不曾说话。

    就在楠枂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她却幽幽地开口了:“这里,是我第一次看到澈哥哥抱着你的地方,那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是谁竟然能让澈哥哥流露那般呵护的表情?”

    “你说什么?”楠枂愣了一下,随之环顾了四周一遍,入眼之处却都是陌生。

    她不记得自己有来过这个地方。

    仿佛没有听见她的问题似的,殷洛汐自顾自地继续回忆着说道:“那时候,你昏迷着,他怀抱着你,既小心又温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你睡,还担心周围会影响到你的睡眠,为此他布下了结界,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你和他,可他却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就这么孤孤单单地站在黑夜里遥望着你们……”

    她的嗓音,有着幽远的凄凉,却又隐隐透出一股令人不容忽视的怨恨。

    听着她的声音,楠枂只觉得越发迷惑不已,为什么殷洛汐说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真是奇怪的女人,引她来这里就只是为了给她编一个故事么?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恐怕我没时间跟你在这瞎扯。”楠枂冷淡地撇下这么一句,随之便转身想离开。

    “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看得穿结界吗?”殷洛汐那幽远的嗓音忽然变得有些冰冷。

    楠枂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地淡淡说道:“不想知道。”

    说完,她便迈开脚步往前走去。

    “那天,你不是已经看见澈哥哥在寝宫里抱着我了吗?”

    听到这句话,楠枂终于按耐不住地旋即转身回来:“你看得见我?”回想起她和昭溟上来接走卫辰的那天,她偷溜去了紫宸殿,正好看见南月澈不知为何竟然在他的寝宫(他们缠绵的地方)抱着殷洛汐,那一幕,刺痛了她。

    “我自小便有不同寻常人的天眼,自然能够看得到寻常人不能看到的东西,你真以为你那些踢踹的动作我没有看见吗?我只是懒得理你而已,在我看来,你那天就像一个小丑,不值一提。”

    说到最后,殷洛汐冷冷一笑,神态倨傲地挑了挑眼睑,睥睨着她,眼神是轻蔑的。

    楠枂暗暗握紧拳头,眯起杏眸,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冷傲的女人。

    忽然,她感觉这个看似高贵的郡主,有一颗比后宫任何女人都要阴狠的心。

    那天既然都看到了自己,她却还能表现得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那样自然的神态举止,毫无破绽,想想真让人心惊。

    楠枂不自觉地微微退了一步,努力保持表面的镇定:“既然你觉得我这么不值一提,干嘛还跟我在这瞎扯这么多,你这是自打嘴巴吗?”

    对于她的反讽,殷洛汐却是忽然阴阴地笑了起来:“呵呵呵!那时候身为生魄的你的确是不值一提,但是,现在的你,却有那么一点分量。”

    “哈哈!想不到我还能在高高在上的郡主眼里占据一点位置,我该感到荣幸吗?”

    楠枂嘲弄地嗤笑一声,继而,她神色一沉,冷冷地道:“说吧,把我叫到这儿扯了这么多是是非非的,你到底意欲何为?”

    她没有多大的耐心跟这女人兜来兜去的,要打要骂就爽快点,咱不兴文绉绉绕来绕去那一套行不行!

    “也没什么,就是想来告诉你,冥王,可不是你闯闯地府就能够收买的,那天你之所以会被澈哥哥带到这里布下结界,还点了你的睡穴,其中缘由,当然是冥王在作祟了,他对你可没那么好心。”

    随着她的话,楠枂的脑海里浮现了当时在牢中惊见昭溟的一幕……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个殷洛汐还提起来想干什么?

    “哦?这么说,你现在来跟我说昭溟不怀好意,是在告诉我,你对我怀有好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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