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皖南深呼吸,牵着白马走出蓬莱山谷,通道一瞬间消失在瀑布之中无影无踪,好像一切都想是做了一称粱大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个世上也没有一个叫做蓬莱的地方,从未有人强迫她嫁给自己在静心寺看到的第一个男人。.

    江皖南骑上马背,竟然开始好奇起来,未来究竟会遇见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七旬老翁?可是布衣乞丐?可是乡间恶霸?可是地痞流氓?无论是什么,自己的命运就这般游戏的交付到别人的手中,原来,这个世上,爱情终究是一件虚无缥缈的事儿。

    走吧,时间不多,快马加鞭也要两日才能赶到丰都城郊的静心寺。

    命运的转盘悄然转动起来,一切的未知在苍茫的岁月中漫不经心的碰撞,重叠,最后面目全非。

    丰都还是老样子,繁华似锦,转眼,挨过了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季节,二月春风似剪刀,吹得人有些心烦意乱。

    而巨大的阴谋随着皇帝身体日益虚弱逐渐着装,各怀心腹事的朝臣在这场宫廷政变之中尤为谨慎,若是稍不留神站错了队,怕是会丢了性命,太子迟迟未立,而皇上随时可能驾鹤西归。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韩止戈。

    在他的心中,这些是是非非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始终是一个为自己而活,看不见别人的人……

    一大清早,未央宫外,颜施公主已经等在门外,宫女开了门,韩止戈步伐轻盈的走了出来,笑问道:“才一清早,皇祖母唤我所为何事?”

    颜施公主摇摇头道:“不知,只是看情况,皇祖母着急的很。”

    “恩。我穿一件衣服,就来。”韩止戈轻声道,他转身回去披了件衣服,随着颜施公主匆匆赶往慈宁宫。

    韩止戈话并不多,而大多数时候,颜施除了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相顾无言,只是并肩前行,慈宁宫似乎有些异常。

    刚刚走到门口,一群朝臣匆忙的从慈宁宫中出来,面容凝重,险些跟韩止戈撞了个满怀,都匆匆的退下,韩止戈觉得有些奇怪,却一点都不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宫之大,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随着颜施公主走到内廷,皇太后坐在凤椅上,似乎在思考十分重要的事情,她的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缓慢的转动着。.

    韩止戈轻声开口道:“给皇祖母请安。”

    皇太后惊然抬头,微微皱了皱眉,点头道:“止戈,你过来。”

    “恩。”韩止戈点点头缓步走到皇太后身边,皇太后握撰止戈的手拉他坐下,轻声道:“来,坐下。”

    韩止戈坐在皇太后的身边,皇太后拧眉道:“止戈。皇祖母要你去做一件事儿。”

    “好。”韩止戈淡然回答道,似乎并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和犹豫,也不关心皇太后让他做的究竟是什么事儿。

    皇太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佛珠递给了韩止戈,目视前方,目光悠然道:“皇上身体抱恙,日渐憔悴,哀家要你立刻赶往丰都城郊的静心寺中为皇上祈福,知道他康复为止。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能回来,你也不可离开静心寺。拿着这串佛珠,哀家会派人送你过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接应你。”

    “祈福?这种事情不是该有大哥止战二哥止戮去做?为何让我去?”韩止戈稍有不解的问道。

    “哼,他们怕是忙的很,没有时间顾及你父皇的龙体。止戈,你现在就出发,没有我的命令,无论如何不能离开。记住了吗?”皇太后蹙眉问道。

    韩止戈也不再多话,点了点头,他看着手中的佛珠,静心寺?他从来都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拿着这样的东西倒是有些突兀,不过好在静心寺终究是个安静的地方,加之他从未离宫,也觉得多了几分新鲜。去静心寺祈福和在宫中编写史书,并无二异,对韩止戈而言,都是天复一天的度日罢了。

    有时候韩止戈会想,他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世界上究竟是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介意在乎抑或歇斯底里。

    他的世界,似乎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面对黑夜,面对绝望,面对欺凌和屈辱,渐渐看淡看破,渐渐释然,渐渐的变得百无禁忌。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的可怜抑或是可悲,只是觉得,人生,不过是一场修行,只要活下去,总有一天会死掉。那有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乎那?

    “皇祖母要注意自己的玉体,以后止戈不能再给皇祖母请安了。”韩止戈轻声道,语气中有些惆怅和不舍。

    皇太后面容慈祥,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疼爱和愧疚,语重心长道:“止戈,命运欠你的,终有一天会偿还给你,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个字,等待,等待一个时机,等待所有的事情都会一点点好起来,等待的就是能助你翔飞的那朵紫云,你不要着急,这朵云马上就要来了。”

    “皇祖母,你在说什么?”韩止戈淡然一笑,不解的望着皇太后,似乎她在讲述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

    “好了。你以后会明白的,止戈,出发吧。”皇太后竟然有些泪眼婆娑,她起身握着韩止戈的手,走到门前。慈宁宫门外,早就有侍卫等在门口,准备好了马车,韩止戈一愣。

    皇太后沉声道:“若是我孙儿稍有差错,尔等提头来见。”

    “是。”侍卫整齐划一的回答道。

    韩止戈侧头看了看皇太后,虽然心中满是疑问,还是一言不发,上了马车,他坐在马车之中,看着手中拿着的佛珠,眼神复杂。

    这一天,真的快来了吗?

    韩止戈微微蹙了蹙眉,又恢复了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人总是这样,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更好或者更坏的事情,若是把自己的一生看破,大抵就有了一种出世的坦然和淡定,但私底下终究还存有一丝侥幸和奢望,翘首以盼着命运柳暗花明之后的片刻明朗,未来究竟会是怎样的?谁都不知道。可是又真正有谁不想知道那?

    再是淡然的人,也有一个会让他支离破碎歇斯底里的死穴。只是人们从未触及罢了……

    韩止戈第一次出宫,马车从皇太后的慈宁宫中驶出,一路畅通,出了午门,韩止戈先开窗帘,马车外的景色他从未见过。

    这边是书上写的市井吗?有买卖的商贩,有川流不息的人群,当然,还有让人耳根无法清净的喧闹。闹市中的那些小玩意儿,形形色色满目琳琅,韩止戈突然想到,若是他也是街角玩笑的黄发小儿,是否会有不一样的人生。看着他们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韩止戈突然觉得有一瞬的刺眼,这样的表情,他从未见过,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才会有这样的笑那。

    否也能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们究竟在高兴什么?若是与之交换,他的人生是否会有一丝的不同,这样的表情是

    韩止戈哂笑无声,终究又是奢望了那,人生是不能交换的东西!

    丰都似乎进入了一个诡异的状态之中。但凡是朝廷中人,都在经历着一次生死抉择。韩止战坐在书房之中,面前摆着一本名册,名册上的名字一个个被化去,最后只剩下几个。影子面容沉重恭敬的站在他的面前。沉声问道:“主上,我们当真要……”

    韩止战猛然抬起头来,厉声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难不成你让本王白白放弃这一切?”

    “主上,小人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儿,我们要不要跟八王爷商量一下?”影子蹙眉问道。

    “商量?有什么可商量的,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误了厚非。”韩止战盯着面前的名册面不改色道。

    “可是……”影子还是稍有些顾虑。韩止战怒目望向英雌,蹙眉问道:“依你之见,你觉得仁义无双的八王爷会同意我的法子?支持我们逼宫?若非如此。他必然是此次行动的绊脚石,难不成你也想看本王功败垂成?”

    影子无言以对,虽然他知道韩止战说得对,但是自古以来,逼宫就是一件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情,若是不能成功,便是覆水难收一败涂地,这样的抉择未免有些太过偏执。

    “哎……”韩止战兀长的叹气,他起身走到窗户边,无奈道:“本王又何尝不知其中的险阻,我苦心经营韬光养晦二十载,都是为了能有朝一日登上皇位坐拥天下,可是,天公不作美,竟然让韩止戮那个草包活着回来,反参我一本,今非昔比,怕是父皇已不能完全信任与我,加之陈丞相和陈皇后的实力,储君之位怕是必然落于韩止戮之手,这一次,本王只有孤注一掷破釜沉舟这一条路可走了,若是赢了,自然是好。若是输了,也无妨。不过是提前得知这场争储之战的结果罢了……”

    影子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的攥紧拳头,这一次情况恐有些不妙,心中没底总是觉得有些慌神,可是帝王家,终究就是一条不归路。这个道理若不是身在其中,又怎么会懂那?

    作为一个谋臣,此生最大的幸运便是跟着一个明主,方能活的久一些,若非如此,即便是空有一身本领,也免不得死于非命的下场,影子觉得此时这个韩止战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韩止战了,压力和恐慌已经磨去了他作为一个君主的睿智。

    未来,只能任命运摆布。

    “名单上的人都给我除掉,明日午时,随我进攻,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输了,本王便是认了。”韩止战微蹙着眉,窗外的景色渐渐的在眼眶中模糊,眼前出现一位妙龄女子,沉鱼落雁,浅笑嫣然,那是记忆中最美的姑娘,若是此时能再见她一眼,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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