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司马翘楚喃喃自语道。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淡然道:“朕自己准备,另外朕让你准备的另一处宅子,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因为这个宅子建造十分特比,即便是工人们加班加点还是需要多一些的时间,但是在临近年关的时候一定可以全部建造好。”小白沉声道。

    “年末,好,你先下去吧。”司马翘楚点了点头,他靠在龙椅上轻轻闭上眼睛,时间啊,还真是过得快了些,一转眼,已经快过年了。

    还记得最后一次在宫中跟父皇过年,这一转眼,世上便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原来帝王总是孤独的,如今才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温不火,不争不费。每一点都是他喜欢的样子,绿肥红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便是这个世上最美的景致。

    江皖南抱着新儿,短短一些时日不见,这个小家伙倒是长大了些,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应该是快要会说话了,只是新儿是个小人精,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江皖南是他的娘亲,在她怀中欢实的很。

    白竹坐在一旁,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问道:“小姐,你没受伤吧,快跟我说说,这些日子我不在你身边你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皖南刚要开口,心中一紧,兴致全无,她把新儿递给白竹,轻声道:“我出去走走,你先哄新儿睡觉。”

    “小姐。”白竹有些疑惑的看着江皖南,却又不敢再问些什么,只是能从江皖南沉重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这次回来,江皖南有心事,很重很重的心事。

    不知不觉江皖南便是走到了荀夫子的书房前,书房中亮着灯,依稀可以看清荀夫子在案台前的样子,江皖南在书房前来回的徘徊,几次鼓足勇气,却依旧不敢踏出一步。

    荀夫子一抬头,看到窗外彳亍的身影,微蹙眉起身打开了房门。望着月夜下独自徘徊的江皖南即便是她不开口,荀夫子也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她心中的这个问题,他无力帮忙而已。

    “哎……”荀夫子轻叹一声,江皖南迅速的转过头来,看到荀夫子的一刹那还欲言又止。

    荀夫子却摆手道:“皖南姑娘,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只是你也知道韩丹青并非寻常人,他的生死都在皇上的手里,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

    “夫子,我只是想让你带我去见见司马翘楚,若是能让我见上他一面,皖南心中就是无比的感激了。.”

    “皖南姑娘,你跟皇上相识许久,你也应该明白他的脾气,若是他想见你,自然不用你开口他就回来,若是他不来见你,就只因为……”荀夫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是啊,他不想见。

    “他不想见我。”江皖南怅然若失道。

    “皖南姑娘,你应该明白,对皇上来说,韩丹青这个人物有多危险,他不是个寻常的皇子,他不但用兵如神,更是八王爷的独子,若是把他放了,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无疑是放虎归山留后患,给自己留下一个死穴啊。这个决定对他而言太难了。”

    江皖南抿着唇,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感同身受,这么多个日夜之中,她也曾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可会放了韩丹青,拜拜断送了这个绝佳的机会。

    自然是不会的。

    更可况是司马翘楚那?

    可是,她亏欠韩丹青的太多了,她做不到将心比心,也做不到感同身受,她甚至自私的希望司马翘楚可以放了他,即便她也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过分,面对感情,女人终究是不能理智的。

    “皖南姑娘,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答应你,明日早朝去探探皇上的口风,尽量找个理由把他请到荀府来。”荀夫子语重心长道。

    江皖南一惊连忙点头热泪盈眶道:“多谢夫子,多谢夫子。”

    “好了,早些休息吧,天气冷了,多穿些衣服。”荀夫子笑道。

    卫娘从书房中走出了,站在荀夫子的身后,看着江皖南失魂落魄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我倒是没想过皖南的脸上还会有这种表情,我倒是以为她是一心一意的爱慕着皇上的,没想到也是个放不下旧人。”

    “没有这么简单,战国皇太后曾经赐婚将江皖南许配给韩丹青,拒嫁的皖南姑娘,可是如今看来,她对这个韩丹青并不是无情无义,只怕这其中还有什么渊源,只是皖南越是这副样子,皇上怕是越不敢放了韩丹青他。”荀夫子无奈道:“皇上不是怕他抢了自己的江上,更多的好似怕他抢了自己的心上人吧。”

    “哎,这自古以来只要跟情字扯上关系,又有几个人能两全那?”卫娘叹息道:“你看皖南,这些日子瘦的真让人心疼,皇上也是够狠心的。就当真也不来看上一眼。”

    “不能看啊,怕是这一看就心软了。”荀夫子摇头道。

    年关将近,年味也是越来越足,卫娘里里外外忙乎着将荀府收拾的焕然一新,新定制的家具都换上了,大红灯笼挂上了屋檐,一切看起来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而江皖南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不远处就听见白竹嚷嚷着:“小姐,小姐,你快看,看夫子带回什么来了?”

    江皖南猛然回过神来,一听到是夫子回来了,立刻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急忙忙的冲到门口,朝着门外张望。

    “你看你看小姐,这个布料多漂亮啊,还有这个貂裘,听夫子说都是皇上赏赐给你的那,你看,多漂亮啊。还有这么多收拾,南国的首饰果然看起来比战国的精致了些许,真好看。”白竹看着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感叹道。

    江皖南却一直张望着门外,荀夫子蹙眉问道:“皖南,你在看什么?”

    “他来了吗?他在哪?”江皖南一脸期待的问道。

    “这……”荀夫子一阵哽咽,他指了指佣人抬着的箱子,蹙眉道:“皖南,你看这些,都是皇上让我带给你的。”

    “他还是不肯见我是吗?”江皖南挑眉问道。

    “不是不肯见,是皇上操持国务日理万机天忙了些,等过了年,他有了闲暇的时间,一定会来看你的。”荀夫子立刻打圆场道。

    “好,既然他不见我,那我留在南国也没有任何意义,告诉他,我们从此再无瓜葛,我要的人我会自己救,若是他死了,我一定会为他报仇,无论敌人是谁。”江皖南面容冷峻,声音冰冷。

    气氛一下子尴尬下来,原本还看着金银珠宝兴高采烈的白竹也突然意识到了气氛的诡异,她望了望江皖南又望了望荀夫子,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躲在卫娘身后小声的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别问了。”卫娘无奈的蹙了蹙眉,她立刻走到江皖南身边,笑道:“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啊,皇上对你的心意不用外人说皖南你资金心里也明白啊,老爷说得对,皇上他一定是太忙了,你看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过了年,皇上不就有时间了不是。”

    “对,对对……”荀夫子立刻明白了卫娘的意思连忙附和道。

    这样话他可不敢告诉皇上,若是真的跟皇上说出这些话,后果简直难以想象,想想自己都是心惊胆寒。

    “夫子,你不必骗我,回到夜凉城这么久了,我也是看明白了,司马翘楚根本就不会放了韩丹青,是我太过相信他了,也是我自欺欺人。”江皖南苦笑一声,她怎么会相信司马翘楚。

    怎么会这么愚蠢的相信那个口哨真的能救了韩丹青的命,怎么能那么随随便便的相信司马翘楚随口说的一个承诺。

    荀夫子表情为难,卫娘立刻拉起江皖南的说道:“皖南,你可不能走,即便是你要跟皇上闹脾气,这大年关的你可不能走,要走啊,也要陪我过了年再走啊。”

    “对对对……卫娘说的对。”荀夫子点头道。

    还没等多说什么,卫娘就把江皖南拉到了后院,荀夫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还是来了,不管是不是谎言。年三十。

    天色暗了下来,三三两两的爆竹声响了起来,街道车水马龙的热闹,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欢快的气氛之中。只有荀夫子提心吊胆,而江皖南面如死灰。

    她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跟韩丹青一起过年的时候,那时候他买了好多的烟花,他说那叫火树银花,点燃后就像是一刻璀璨的树漂亮极了,她曾经以为这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而现在,他生死未卜,她身处异国他乡如同如萍一般无依无靠。

    这个年,说起来还真是没有什么可高兴的。

    江皖南站在院子中,看着天空中炸开的烟花,心中五味杂陈。

    突然,荀府的大门打开,汹走了进来,江皖南微微蹙眉,汹沉声道:“皖南姑娘,皇上请你去一个地方。”

    江皖南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跟着汹离开了荀府。

    荀夫子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卫娘问道:“老爷,皇上还是来了。”

    “是啊,好在他来了,若是皖南姑娘真的闹起脾气来,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荀夫子无奈的说。

    “这么说,皇上是要放了那个人?”卫娘皱眉道。

    “哎……圣意难夺。老夫猜不到,也不想再猜了。”荀夫子叹气道:“如今老夫倒是放了心,能好好的过了这个年,剩下的事情就让他们去解决吧。”

    “是啊,老爷,你看这烟花多漂亮。”卫夫人笑道。

    江皖南上了马车,她微微掀开窗帘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这样的景致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街头巷尾的孝子手中提着灯笼,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怕是也只有孩子们才这么喜欢过年吧,到处都是卖灯笼,面具的小贩,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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