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江皖南稍有疑惑的是,这些人听命于拓跋阿娇是偶然的吗?还是拓跋阿娇也是拓跋延极安排到军中的细作?

    这么一来,怀疑她的人究竟是拓跋延极还是拓跋阿娇那?

    “既然乏了,江谋士就不要再做推辞了,让小的伺候江谋士沐浴之后便可舒舒服服的休息了”士兵说着目光越发的凶狠,慢慢走向江皖南。.

    江皖南缓缓后退,冷声呵斥道:“狗奴才,我说我不需要,你听不懂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伺候江谋士宽衣?”为首的士兵冷声呵斥道。

    江皖南立刻推到屏风,从一旁的柜子上抽出长剑,尽量弄出声响。

    “给我按住他。”侍卫怒声喊道,他手下的人应声而上,冲了上来,江皖南来回闪躲着。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些士兵果然都是练家子,个个伸手不凡,若是这样缠战下去,怕是她也顶不了多久了。在争斗中渐渐处于下风,江皖南有些力不从心起来,突然一记飞脚打落了江皖南手中的长剑,她紧蹙皱眉揉着手腕后退。

    为首的士兵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士兵迅速的冲了上来将江皖南钳制住,江皖南挣扎了两下还是不能动弹。冷眼睥睨着对方问道:“狗奴才,如果你现在住手,我姑且饶你一命,若是你死不悔改,就当真是死有余辜了。”

    “呵。”士兵不屑的笑了笑问道;“江谋士,我等不过是些伺候你沐浴的奴才,你又何须为难我们那?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让小的完成任务,又何须兵戎相见那?再说了,你我都是男人,不过是沐浴江谋士在怕什么?莫非你的身体跟我们有什么不同?你才如此惧怕?”

    “修要胡言乱语,闭嘴。”江皖南怒声道。

    士兵走向江皖南,他的手刚搭在江皖南的领口,江皖南用力挣扎着却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身后一支穿云箭飞过,不偏不倚的射在士兵的后背,他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缓缓栽倒在一旁,众侍卫循声望去,都吓破了胆子。

    司马翘楚一脸盛怒的站在营帐门口,荀夫子微蹙眉心站在一旁。江皖南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司马翘楚冷声喊道:“好大的胆子。”

    “皇上息怒,奴才该死……”众侍卫不得不放开江皖南跪倒在地上。

    江皖南险些没站稳,一个踉跄,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下来,脸色苍白。江皖南扶着椅子扶手缓缓坐了下来。.

    “夫子,他们都交给你处置,给朕狠狠的教训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司马翘楚冷声呵斥道。

    “是。”荀夫子郑重的点了点头,身后的士兵就将营帐中的几个人全部带了出去,荀夫子也转身走了出去,营帐之中就剩下了司马翘楚和江皖南两个人。

    司马翘楚漫步走向江皖南,眼神中满是心疼,只是声音还是有些冰冷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恩?”江皖南微微蹙眉,不解的问:“什么?”

    “朕今晚还奇怪,为何夫子会深夜邀朕出来巡营还说有要事相商,原来就是为了让朕看到这一幕,让朕明白,是朕委屈了你。”司马翘楚轻蹙着眉,眼神有些恍惚,像是氤氲着一层雾气般让人捉摸不透。

    “不是……”江皖南站起身来,刚要解释,却猛然被司马翘楚抱在怀中,她一愣,刚到嘴边的话又全都咽了回去,什么都说不出来,愣怔在司马翘楚的怀中不言不语。

    司马翘楚紧紧的抱着江皖南,他心中满是自责,是他太过相信阿娇了,是他太沾沾自喜,以为江皖南一直是因为吃醋才会斤斤计较,若不是亲眼看到了这一幕,若不是亲眼看到他为她带来了多么可怕的境遇,他如今还不会相信江皖南的那一句话。

    还不会相信,拓跋阿娇真的容不下她。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司马翘楚的声音都是悔恨。他蹙眉问道;“你没事吧。”

    江皖南摇了摇头回答;“没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司马翘楚蹙眉问道。

    “呵呵。”江皖南突然笑了笑,她推开司马翘楚仰头问道:“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拓跋阿娇发现了什么?告诉你拓跋阿娇容不下我?我没说过吗?你相信过吗?”

    “我……”司马翘楚猛然哑口无言。

    “说了又有什么用那?也解决不了问题。何必枉做小人,倒不如自己小心一些。”江皖南淡然道。

    “小心一些?你就是这样小心的?若是今天朕不在那?”司马翘楚不悦的问道。

    “那么荀夫子也会出现。”江皖南回答道。

    “跟我来。”司马翘楚冷声道,他拉起江皖南的手气冲冲的走出了营帐,一路朝着他的帐篷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江皖南一边挣扎着一边问道。

    “我带你去见阿娇,这种日子朕受够了,我要告诉她你的身份,我要告诉她朕要纳你为妃,让她不得在擅自为难你。”司马翘楚厉声道。

    江皖南猛然用力甩来司马翘楚,冷声道:“我不去。”

    “由不得你。”司马翘楚又抓起了江皖南的手腕。

    江皖南怒目望向司马翘楚,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疯了吗?还是你想害死我?”

    “朕是要保护你,不识好歹。”司马翘楚怒声回道。

    “司马翘楚你还是什么都没看懂。放开。”江皖南失望至极的冷声喊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司马翘楚蹙眉问道。

    “我想让你放过我。你懂吗?我求你放过我,我不想进宫无论是战国还是南国,我不想嫁入帝王家,无论是为后还是为妃,我不想跟任何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绞尽脑汁你死我活,我受够了尔虞我诈是是非非,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你懂吗?你放过我,放过我好吗?”江皖南奋力甩开司马翘楚,她的声音带着历经沧桑后的凄清。

    司马翘楚突然一愣,他看着面前的江皖南,突然不知该如何反应,她是那么脆弱,精致的脸颊上挂着清澈的泪水,澄清的眼神让人心乱如麻,她的神情充满恳求,此时即便她想要的是他的性命,他都可以毫无怨言的给她,可是,她不要,她要的是他放手,放过她,他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即便是心心念念的想要成全她,也做不到!

    良久司马翘楚才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做皇帝,你就会嫁给我?”

    “你可以不做皇帝吗?”江皖南轻笑一声,仰头问道,她的眼神中满是嘲笑,似乎在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前,她早就知道了答案,却还是多此一举,并不是她还心存侥幸留有什么期待,只是她想让司马翘楚明白,他对她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才更想要,而不是因为爱才放不开。

    “不可以。”司马翘楚怅然若失道。

    虽然这个答案江皖南心知肚明,可是亲口听到司马翘楚说了出来,不知为何,她的心中还是猝不及防的有了深不见底的失落,眼睛酸涩,像是快要哭出来了,她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江皖南低下头,轻笑道:“你看吧,你根本不需要我的答案。因为你不可能放弃你的江山。都一样,你们都一样!”

    江皖南说着转身,她背对着司马翘楚一步步走远,每走一步,步伐就更加的坚定,可是她脸上的泪痕也就越来越清晰。

    司马翘楚欲言又止,他想要叫住她却怯生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想追上她,可是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步都迈不动,就算是他的眼睛,不想一直看着她一步步远去的背影,却也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移不开,只有两只手能够听使唤的紧紧我成拳头,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

    这是他的不甘心,和无可奈何,若是可以,谁想剩余帝王家,一出生便是肩负这家国天下,可是总要有人庇佑一方百姓平安,总要有人扛起一个国家的重担,司马翘楚明白,在南国,除了他,没有谁能够做到。

    可是肩负了这样的责任,却要失去他最心爱的人,凭什么?为什么?

    不,一定有什么办法,一定有什么办法能让两者兼得,让我在想一想,等我想到了办法,就可以不顾一切的拉住她的手,永远都不放开,司马翘楚痴想着,奢望着,看着江皖南的背影一点点被夜色吞噬殆尽杳无踪迹,他还久久的站在原地。

    这场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但是,他希望能慢一点,再慢一点,至少在他找到办法留住江皖南之前不要结束。

    江皖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司马翘楚杀了拓跋延极的人,这个消息不久就要传到拓跋延极的耳朵中,也算是打草惊蛇,若是之后再由杀手追杀她,那么便可以断定拓跋延极已经发现了什么,如果此事就此平息,那么就可以暂时松了一口气,全当做是拓跋阿娇肆意妄为,只要找个机会,让她相信她是个男人,并且跟司马翘楚并无什么特别的关系就好了。

    她深呼吸,突然有些想念新儿,不知道远在南国的新儿如今过得这么样,可曾想他了。这次回去,新儿可千万不要忘了她。

    已经很努力的去转移注意力,可是心却还是疼痛的不能呼吸,她的脑海中来回回荡着司马翘楚当时的表情和回答,他似乎想都没有想,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回答。

    也是,剩余帝王家。那个子嗣不是一生下来就对皇位虎视眈眈,毕生都想爬上那个位置,无论它是否属于自己,谁又会轻易放弃那?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女人?更为天下所不齿吧!江皖南啊江皖南。你明明比谁都清楚,又期待什么那?

    但是人心就是这样啊!即便是什么都明白,可是还忍不揍期待,期待有一个人能为自己放弃所谓的责任和抱负,身份和地位,甚至是国家和天下,而那个人刚好是心中所爱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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