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去了。.”罗安妮老大不愿意地拧着眉,“要去你自个儿去,管她怎么编排,我不想理她,不和她一般见识。”

    刘砚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好,那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他转身往外走,刚走出大门外,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

    堕过两次胎,被家里赶出来,无家可归……

    这些话太恶毒,对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她们怎么说的出口?

    刘砚打定主意,这件事他一定要查出来谁是幕后主使。

    他步伐加快,走了没多大会儿,果然在前方的小路边上看到一个蓝色的背影,刘砚喊了一声杜鹃,大步追了上去。

    杜鹃正抽噎着伤心,这些年日子过的平淡,她挺知足,也没什么奢望的,可以说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个念想就是嫁给刘老师,除了这个,她还从没对什么事儿有过如此深刻的执念。

    可刚才罗安妮那么一说,她就知道她再也没机会了,刘老师果然瞧不上自己,宁可要一个城里来的滥名声的坏丫头,也不肯正眼看自己一下。

    正心痛如绞时,猛然听见了刘砚在后面喊她的声音。

    她坠入深渊的心猛然提了起来,眼睛滑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亮,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刘砚很快来到杜鹃面前,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先客气了一下,语气温和地问:“杜鹃,你没事吧?”

    杜鹃一听他这么问,顿时觉得伤心委屈,眼泪涌了出来,“没、没什么事,我就打算回去呢,刘老师你……”她想问他追过来是什么意思,可话到嘴边,脸红了起来。.

    刘砚却没想太多,安抚了两句便直接问:“杜鹃,刚才你说的那些话,能不能详细跟我说一下,哪听来的?”

    “什么话?”杜鹃眼里有些迷茫。

    “你刚才不是说,村里的人对妮妮有了看法,说她曾经的那些事,这话是从谁哪传出来的?”刘砚又重复了一次。

    这次杜鹃明白过来了。

    心里瞬间涌上浓浓的悲哀,刘老师追过来了,她满心欢喜,绝望中又有了希望,可刘老师不是为了自己来的,她强笑了一下,满心不是滋味地说:“你不知道吗,现在村里都传开了,姓罗的小姑娘勾引你,说她……来村里前就不安分,打掉过两次孩子,还有……你们俩已经,已经……”

    剩下的话太露骨,她说不下去了,脸红的像涂了两层胭脂。

    刘砚黑漆的瞳仁里渐渐染上了一层怒意,“杜鹃,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

    杜鹃咬了咬下唇,“我娘和我爹。不过他们也是从外面听来的。”

    想了想又说:“大家都这么说,所以我才想过来看看……你和她到底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可我前脚进门,后脚就看见你俩抱在一起,你们……”

    刘砚深吸一口气,“妮妮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们也确实在一起。”

    杜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刘砚。

    刘砚深深看了一眼杜鹃,“你是个好姑娘,你娘会好好跟你说婆家的,以后还是找个真心实意喜欢你的人嫁了吧。”

    “刘老师你怎么这么说!”杜鹃的眼泪再次迷住了双眼,她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刘砚,就像要把他印刻在脑海里似的,足足看了十多秒钟,才转过身一溜烟的跑了,

    刘砚回来的时候,罗安妮正坐在亭子里发呆,刚才杜鹃的话,她隐约听见点儿,好像是说她无家可归什么的?

    说实话,这种话她虽然不放在心上,但到底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看见刘砚回来,她急忙跳下石板凳,飞奔过去,扑进刘砚的怀里,“杜鹃跟你说什么啦?”

    刘砚摇摇头,柔声道:“没什么事儿。”

    罗安妮忍不住撅嘴,“没什么事儿是什么事儿,那她到底是怎么说的呀?”

    “没说什么。”刘砚不愿意罗安妮知道村里那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表情很认真地说:“真没什么。”

    罗安妮便不疑有他,拉着刘砚去亭子里剪了会纸,她这烧来的快去的也快,上午吃了两颗药就好的差不多了。

    快到正午的时候,刘砚看了看表,站起来说:“中午吃面条吧?我出去买点豆腐,等会就回来,你先自己玩会。”

    “我得回屋谢谢。”罗安妮把手边的剪纸放下,剪一上午挺费眼睛的,她闭了闭眼,站起来说:“那我进去躺会儿。”

    刘砚看着罗安妮进了房间,背影消失在门边,才转身往外走。

    刚下了山坡,便看到有几个村民在岔路口围在一起说话,这些人看到刘砚走过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打招呼,而是神情复杂地睃着他,刘砚经过时候,都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等刘砚走远了,隔了大老远才叽叽喳喳的继续凑在一起说话。

    刘砚叹了叹气,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小村落,一点点流言蜚语就可以造成这种令人恐慌的后果,有时他也觉得可悲,可这里是父亲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是养育他的地方。

    他又往前走了一会儿,被村里一个年长的大伯给叫住了。

    刘砚停下来打了个招呼,“张伯。”见他手里拿着一捆柴禾,笑着说:“我帮您提着吧。”

    张伯有些冷淡地摆摆手,本想嘀咕刘砚几句注意影响,看他脸上带着笑,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孩子,你爹的脸都叫你丢光了!”

    刘砚笑容凝在了唇边,“张伯,这话怎么说?”

    “唉!亏你还是为人师表,你这次的事情做的不地道,人家小姑娘家家才十八岁,刘贵两口子刚走没一个月,把人托付给你,你怎么能这样呢,听说你们前一阵子在县里,就住的一个房间,是不?”

    刘砚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张伯说完,他便扬起唇冷笑,也不跟张伯解释什么,转身便往西边走去。

    他步伐很快,带着一股势如破竹的镇定,一直走到了夏家门前,转了个方向进了夏家门。

    夏书锋正在沙发上睡懒觉,突然房门砰一声响,一个高挑的男人走了进来,转身把门重重关上了。

    这人走的相当快,一开门,房间里都给他携带进来一阵冷风,夏书锋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这人就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逆着光,来人身材很颀长,眼仁黑不见底,眼睛狭长,微微斜挑,嘴巴紧抿。

    这是……

    刘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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