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砚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做好晚饭,他再次来到罗安妮的房门前,轻轻叩门。

    “妮妮,吃饭了。”

    屋里再次传来动静,没一会儿,房门打开了,罗安妮顶着一头鸟窝一样蓬乱的头发站在门边。

    “妮妮,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理我?”一边说,一边拿起门边写字台上的纸和笔,“你不愿意说话,就写给我,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就写出来怎么样?”

    这主意倒还好,罗安妮也不是完全不愿意和他交流的,听了刘砚的话,果然拿起纸笔,刷刷刷地写起了字。

    写好手腕翻转过来给他看。

    写着:当我男朋友。

    这几个字写的很大,很有力,刘砚心尖蓦地收紧,莫名的喜悦夹杂着淡淡的痛意随之而来,可他强制自己平静下来。

    上午时,明明和她说的清清楚楚,她怎么又绕回到这件事上了?他闭了闭眼,打定主意不能再松口。

    他的缄默不语,让罗安妮皱起了眉,又把本子从他手里夺了回去,刷刷提笔又写下一行:“没人逼你同意,大不了我就一直一直不理你!”

    把本子塞进刘砚怀里,罗安妮直接大步流星从房间里走出,往厨房走去,留下刘砚一个人站在门外烦恼,该怎么让罗安妮开口。

    晚饭,刘砚做的稀饭馒头。

    他热了中午剩下的白菜和黄瓜,剩菜装在一个盘子里,放在自己的碗边,另外又炒了两盘新菜搁在桌子中央。

    以往罗安妮看到刘砚吃剩菜,总要抱怨一下亚硝酸盐超标,对健康不利的事情。.

    可今天,她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冰冷执拗地盯了刘砚一眼,便将所有的不满都直接变成行动,拿起剩菜盘子,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全倒进了垃圾桶里。

    刘砚:“……”

    罗安妮抬头挑衅地瞪着他,就是不肯给半句解释的话。

    现在罗安妮是不再继续死缠烂打了,可她不言不语的闹情绪,比死缠烂打还让他难受,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总是这么闹别扭下去也不是办法。

    刘砚昨天一整夜都没合眼,他甚至都盼着刘贵一家赶快回来,最起码罗安妮心里有不痛快还能找到个去处,她现在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他于心不忍,偏偏他不能松口,一旦松口,他和她都有可能卷进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里。

    妮妮不笨,他在顾虑什么她一定明白,可她还是铁了心要和他在一起。她仗着的是年轻,可自己已经二十六岁了,足足比她多了八年的阅历,多走了八年的路,不能不比她多考虑一点。

    昨天一宿他没睡,脑子里七想八想的想了很多东西,不是没有抱过侥幸心理,他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在想,如果俩人真在一起……

    幸福是不言而喻的,可路也一定会更加难走,他二十六了,她才十八,年龄就是大问题,她父亲一定不会同意。她今年才上大一,以后肯定是要回京城完成学业,而他守着青山村这摊子,无论是她为他留下,还是他为她离开,都要踏出极难抉择的一步。

    他想象不出到时会是什么光景,但也能料到,必定是磕磕绊绊,异常辛苦。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心里有了事,睡不着,天天刚蒙蒙亮,他就起了床,忙碌的一天拉开帷幕,打扫卫生,剁饲料,喂鸡,给菜地浇水、松土、捉虫,好一阵子没顾上家里的两亩耕地,又去自家麦地里施了个肥。

    走的时候特意跟罗安妮打了招呼,等忙到十一点多钟回到院子里,还不见罗安妮起床。

    往常她就算是撒个懒,最晚九点也起来了,起来后就在院子里晃来晃去,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干活,或者拿着画本去凉亭,没事的时候基本不进房间里。

    刘砚走到墙根边,放下了农具,望着紧闭的房门,有些心不在焉。

    朝房里喊了声妮妮,也无人应答。

    他知道她这回的气可能还得生几天,便想着能做点什么让她高兴点,想起上回逮的鱼她喜欢,顾不得喝一口水,转身拿了鱼叉就出门去了河边。

    他在大太阳下足足忙碌了两个钟头,捉到了三条鱼,回到家时,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

    把鱼放在水盆里,想去叫罗安妮起床看鱼,但抬起脚,又犹豫了一下。

    罗安妮爱干净,估计瞧不得他身上脏脏的,他忙又脱掉湿乎乎的上衣,打了水,在水井边上冲洗了一下,打了肥皂把自己洗干净。

    阳光打在他结实的肌肉上,健康的蜜色肌肤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洗好又回房间换上干净衣服,这才去隔壁喊人,“妮妮,我捉了鱼回来,养在盆里了,你出来瞧瞧,还活着,活蹦乱跳的。”

    罗安妮没答应,他想了想,又说:“你不是说你喜欢鱼么,它们游得挺欢的,你出来瞧瞧。”

    等了一阵子,屋里照旧没吱声,刘砚叹口气,这小丫头片子,脾气还挺大。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他便转身去菜园子摘菜做饭。

    他打算做罗安妮喜欢吃的烧豆角,再做个排骨,还有他刚抓回来的鱼,本地的河水没有污染,味道鲜美,这几样都是罗安妮爱吃的。

    其实也是出于补偿心理,他希望能在其他方面对她好一点,哪怕相处的时间没剩下多少,他希望她每天能吃好一点,高高兴兴的。

    饭菜做好,刘砚再次去喊人,可足足喊了十多分钟人也没出来。

    他胸口有些气闷,昨天去叫时,人至少还能出来露个脸,今天索性就不见他了,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像陀螺一样忙了一个上午,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就算是养个孩子,也该知道家长的辛苦,他真有些气闷了,转身回到厨房里,把精心做好的饭菜用兆轮盖好,没了半点吃饭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房间。

    他坐在写字台上,心里烦躁异常,干脆拿出毛笔写了会字,这回写了有足足五百多个字,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仔细想想,他也不至于和她计较这些,明知道她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做事情全凭高兴不高兴……她毕竟还小,再过两年就该懂事了。

    她早饭没吃,午饭又因为他跑去捉鱼而推迟了,这会儿都三点多钟了,再不开饭,一准得饿肚子。

    他就算有再多的气,也不忍心因为要置气而让她饿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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