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情怀近酒家。”

    “真是好诗!”吹笛人已经改了以前的形象,他穿着白色的袍子,还是拿着那根竹笛,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已经丰神玉朗了很多。

    柳初颜转过身,见到是他,有些害羞:“这不是我做的。”

    吹笛人一点也不介意,和她站在同一棵树下,望着满荷塘的月色:“不是你做得又怎么样?好的东西就要和人分享。”

    柳初颜看他眉宇间都是淡淡的忧色:“你有什么心事吗?”

    吹笛人叹一口气:“我见到她了,她很不好。”

    柳初颜有些惊讶:“你见到心爱的人了?她不是进宫了吗?”

    “是,我们有特殊传递信息的办法,只是很久没用了,最近刚刚联系上。”

    柳初颜头痛般揉了揉额角:“天,你别做傻事,现在的皇城已经是人心惶惶,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倒不是怕你连累我们,只是首城不必其他地方,天子脚下,你要当心。”

    吹笛人惨淡一笑:“我还有选择吗?我的余生就剩她了,我爱她,就要为她付出生命,都是值得的。”

    柳初颜摇摇头:“又是一个痴傻的人。”

    “颜儿!”身后传来清冷低沉的声音。

    柳初颜回头,本来恹恹的小脸瞬间张开喜悦,她跳着跑过去:“未央,你怎么来了?”

    现在外面的风声那么紧,他也不知道避讳一下。

    “颜儿,你别说了,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在乎么?”景未央心中有些忐忑,毕竟他也怕她看不起他。

    柳初颜走过去温柔的牵起他的手,笑着说:“你的爹娘是谁?和我根本没有关系,我只知道,我爱的人,就是景未央。就算你不叫这个姓,你姓陈,姓王姓张,都没有关系,那只是一个名字。”

    “颜儿,我就知道,就算城的人都在乎这些,你都不会在乎的。”景未央喉头哽咽,每次在她面前,自己都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不仅在乎她的悲欢离合,而且还在乎她一丁点的感受。

    柳初颜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身,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就这样平淡地靠近他,是她最大的愿望,其他什么身份地位?她才不在乎呢。

    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而且来到这个陌生的社会,难道还看中这些浮云一样的东西吗?

    “对了。”柳初颜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拉着景未央,来到了吹笛人的面前:“我们帮帮他好不好?他的娘子在皇宫里,好像过得并不好。”

    吹笛人有些狐疑:“这位公子能帮我吗?她现在是一位娘娘,不过受到了冷落,好像在冷宫里呆了好多年了。”

    如果是别人来求他,景未央肯定不会帮他,因为,就算是一位不得宠的娘娘,要从皇宫里把人给弄出来,也会暴露他们暗门的实力,可是这是颜儿提出来的,他不想让她失望。

    “这件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不过我会尽量帮你的。”景未央这也是最好的答复了。

    柳初颜听出了弦外之意,凡事不能说得太死了,他这样说,不要因为他就会尽全力帮他。

    “听到了吗?没过多久,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景未央苦笑:“我可什么都没说,颜儿,你太看得起我。”

    柳初颜嘟嘴:“我不管,你们那个什么皇上,霸占着人家的娘子几十年,反正他又不爱她。干嘛要浪费资源?我们就他的娘子出来,也是算成全了一对好姻缘呢!”

    吹笛人脸色大变,他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这才放心下来:“柳姑娘真是太大胆,居然敢这么说?”

    景未央无奈地一笑:“我的颜儿一直都这样,都习惯了。”

    他的颜儿,就算是皇宫里的皇后,也不可能像她这么自由,因为,就算她做出再淘天大罪的事情,他也能够罩住她。

    吹笛人现在总算见到了什么叫做宠妻,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像他一样,能够这样纵容自己的女人,想笑就笑,想说就说,他真的很羡慕他们。

    午夜的时候,柳初颜并没有睡觉,她知道景未央答应的事情,一般都会兑现。

    吹笛人和景未央去了,或许这一次的行动,会让他们终生幸福,或许,这一次,他的白骨就埋进了那个皇城之中,不过,吹笛人说过,他不后悔,为了等他的爱妻,就算耗尽了他的骨油,也是值得的。

    天亮的时候,景未央都还没有回来,柳初颜回头,望着屋子里燃烧了一夜的蜡烛,烛泪滴滴,好像是美人的眼泪。

    太阳渐渐地在地平线上探出了一个小点,然后是优美的弧线,慢慢的爬上了地平线,红彤彤的脸蛋,让整个大地都披上了一层金光。

    屋顶上有一个人,已经守了一个晚上。

    他的头发沾着露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头上披了一层银霜。

    花无不知道保护她的日子还能继续多久,不过现在是能过一天是一天,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想这样守着她,也是一种奢望。

    晨光自动走进来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袍子,上面的银线绣着精致的箭纹。

    景未央抬头,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花无,花无也毫不认输,瞥了他一眼,然后像灵敏的鹞子一样翻下了屋顶。

    两个男人眼光在空中交汇的一刹那,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尽自己的全部生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也是景未央容许花无呆在柳初颜身边的原因。

    柳初颜从屋子里跳出来,眼睛里都是希冀:“吹笛人呢?”

    明明是跟着他一起出去的,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景未央宠溺的刮了她的小鼻头,笑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的未婚夫,而不是我呢!”

    柳初颜白了他一眼,俏丽的脸蛋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也不害臊,你到底是谁的未婚夫呀?我都不知道!”

    景未央曲起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柳初颜的脑袋,笑着说:“全首城的人都快要知道我要娶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难道皇帝同意了,孙尚书也不会答应呀!”

    景未央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声音里透着坚定:“你就别操那么多的心了,洗洗涮涮,准备嫁给我就是了,皇上那里已经答应我了,准备把我和孙可菲的婚礼给取消,这样我可是真的单汉,你可一定要我呀!”

    柳初颜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这么久以来,她都心惊胆战,生怕哪一天早上醒来,他的身边站的是另外的女人,而且他们已经成婚。

    “颜儿,跟我走。”景未央拉着她的手,就要朝外面走。

    柳初颜不明所以:“你还没告诉我吹笛人的事情呢,再说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景未央在她的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朵上,痒痒的:“他们已经走了,问我要了一条小船,从此以后,泛舟湖上,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过,他们让我对你说话,让你快点生个孝子,他们就会回来看你。”

    柳初颜听得面红耳赤,这哪里是他们说的?肯定是这个家伙,什么孝啊,真晕。

    不过听到他们得到了幸福,柳初颜是打心眼里高兴。

    ……

    柳初颜以为景未央要带她去什么好玩的地方,结果,来到了一处墓碑前,这个地方她也来过,墓碑上的名字,和景未央的很像,是他的弟弟。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柳初颜不解。

    景未央站在弟弟的坟墓前看了一会儿,低沉地说:“我是来感谢他的,要不赐他做了我们的媒人,我也不会认识你。”

    柳初颜听的那是一层鸡皮疙瘩,但认识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死了好不?

    不过,他说景未央的弟弟,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想想也是,当初要不是帮他行冥婚?也不会认识未央!

    “是应该感谢他,不过我们没有带纸钱出来,是不是应该烧上一个美女过去?我把他的妻子给搞丢了。”柳初颜抱歉地说:“不过如果还是做同样的选择,我还是会救阿香的。”

    景未央拉住他的手:“人家都说夫唱妇随,不过从一开始,我就是妇唱夫随,你救了木挽香,我也救了你,如果还是重来一遍的话,我还是会救你。”

    柳初颜鼻子酸酸的,她靠近景未央的怀里,吸了吸鼻子:“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个累赘,一直都是不停的连累你。”

    “傻瓜,能被你连累,是一种福气。”景未央擦着她的眼泪,心中都是满满的自足。

    忽然,一旁的坟墓动了,从一堆泥土里爬出来一只手。

    柳初颜吓得哇哇大叫:“啊!救命啊!”她像一只中箭的兔子一样,迅速地跑到了景未央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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