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蕊疼的脸色发青,紧闭着双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的轮廓滚落,浸湿了白色的枕头,黑色的发丝也粘浊在一起。.

    谢恒一惊,全部的思绪都转移到了她痛楚的脸上,想都没想就退了出来。

    大手急切的捋着她额头上散落的长发,长眉微蹙,焦急的问道,“苗小蕊,你怎么了?你说话,你哪里不舒服。”

    他的思维处在混乱的模式,言语混乱,英俊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冰霜。

    苗蕊想开口说话,可她真是疼的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紧闭着眸子眉心拧起。

    慌乱之中,谢恒立刻爬下床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几乎是咆哮着,“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立刻出现在我家,否则我就杀了你全家。”

    简单粗暴的话一出,他随手把手机扔在了一处角落,迈着大步朝苗蕊走了过去。

    苗蕊的痛苦的神情有增无减,仿佛呼吸一次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长发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有种淡淡的凄凉。

    长臂一捞,谢恒把颤抖的她紧紧搂在怀里,希望这样能减轻痛苦。

    她就像个纸人一样单薄,可能下一秒都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苗蕊疼一分,谢恒的心就疼上十分。

    倏地,感受大腿上有一片湿润的粘稠,下意识他用手一摸。

    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这一刻,谢恒才明白她疼痛的缘由,原来是来自己。

    “不舒服为什么不说?苗小蕊,你看着我。”他既心疼又自责,还夹杂着一股愤怒。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轻轻的睁开了紧闭的眸子,眯成一条线,微微的摇了摇头,努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在安慰自己,这让谢恒陷入了更深的自责。

    棱骨分明的脸颊冷若冰霜,双手都发颤,高起的眉峰拧成一股麻绳,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恨不得用刀子捅自己两下。

    “苗小蕊,对不起,对不对,真的对不对……”他垂着眸子,喋喋不休的道歉,这样个大男人居然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很快,果真不到就十分钟,门铃就响了起来。

    谢恒慌慌张张去开门,看到一个男人战战兢兢的拿着医药箱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问道,“谢老板,是您病了?”

    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谢恒拎着男人的脖领快速的走进卧室,可能嫌速度太慢,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男人倾身踉跄,‘噗通’一声跪在了床边。

    他凝视了谢恒一眼,被他身上的戾气吓得一抖,“谢老板,这位小姐具体是哪里不舒服?”

    “……下……面。”

    男人又是一愣,额头上的汗珠比苗蕊流的都多。

    犹豫着,思前想后,这么隐蔽的部位让他怎么检查?

    “寒莫,如果她有任何闪失,你就等着和你家人一起去阴间团圆吧。”谢恒脸色阴沉,长眉越拧越紧。

    寒莫硬着头皮掀起了盖在苗蕊身上的白色蚕丝被,乍一看,血红一片浑浊着铁腥味扑鼻而来。

    在抬手,就要掀她睡裙的裙摆,谢恒厉声一喝,“你想干什么?”

    吓得他立刻松开了,“……我不看,没法检查呀。”

    事实确实如此,谢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嘴角一眯,一脚踢开了腿边的男人。

    “给我爬起来,把眼睛蒙上。”他拿起手边的衣服,撕下一段布条扔了过去,眸色暗沉,“我来观察,你做判断。”

    学医这么多年,这还是莫寒遇到的头一糟,忌惮他的身份又不敢直言,索性照做。

    谢恒根据他的指示小心的操作,详细描述。

    片刻过后,寒莫吐出四个字,“重度撕裂。”

    这个答案无疑给谢恒泼了一碰冷水,这就是在**裸的宣告他对苗蕊做了畜生都不如的事。

    平日里,头发丝都舍不得碰她一下,居然伤她这么重。

    寒莫给苗蕊点了镇痛的水,拿了一些涂抹的药膏交给谢恒。

    “谢老板,这是我研制的秘药,对这类撕裂伤疗效非常好,每日三次涂抹,三天之后保证恢复健康。”

    声音很小,因为谢恒的气场太过强大,面对心狠手辣的人,当然骨子里就会懦弱几分。

    谢恒点点头,不再说话,径直走回了卧室。

    莫寒的医术是毋庸置疑的,听他这么讲也安心不少。黝黑的眸子黯然失色,他静静的望着熟睡女人苍白无力的容颜陷入了沉思。

    昨天她应该就已经不舒服了,就是为了迁就自己所以她才强颜欢笑。

    修长的手指紧紧攥起,恨意油然而生,这一切,就由方采陈来买单吧。

    自打这件事发生之后,谢恒对苗蕊这个恭恭敬敬,不敢越池半步,就连每次上药都秉持着一颗纯洁绝无其他想法的心。

    苗蕊在家休养了三天,谢恒整整在家陪了三天,寸不离身,做牛做马。

    然而,外面却已经乱成了一片。

    方家旗下的一个工厂被炸毁,所有材料供应商像是早就商量好的一样宁愿赔付违约金也不在提供原材料。

    还有达成向银行审批的一笔贷款也无故被退了回来。

    与此同时,恒锐集团的新项目暂停,和谭驰的合作启动。帝都倒是繁花似锦,生意红火,只是最近络绎不绝来了很多道上的人,像是正在计划着一场大的阴谋。

    当然,这些苗蕊自然是无从知晓,她一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清心寡欲,就连温文来探望她都是一副事不关己。

    就好似不是来探望她的一样。

    一切恢复如常,苗蕊正常来上班,同时恒锐的员工对她的态度也有所改变,许是因为她赢了官司,在他们心中不在只是一个靠着小三身份上位的女人。

    能力是有,可小三还是小三。

    所以他们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感情非常复杂,鄙视的同时又带着一种敬佩。

    人都是矛盾体,苗蕊只是一笑置之。

    法务部一向安静,苗蕊进来之后他们先是一愣,而后就恢复了正常。

    他们只知道苗蕊因为生病请假,却没有人知道具体是生了什么病,想当然,她没来的日子,总裁同样没在公司出现过。

    想必是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甚至有人会凭空想象,说两人肯定是借着生病的由子,不知道跑去哪个国家庆功旅行去了。

    世界有多大,人类的想象力就有多丰富。

    一回来,李总监也没有给苗蕊安排太过繁重的工作,都是一些简单的文案整理,还有最近恒锐进行的项目。

    苗蕊接过资料,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靠在椅背上翻看起来。

    明亮的办公室显得有些温馨,柔和的阳光正好背对着苗蕊铺洒进来,后背传来一股股暖意不得不使人精神抖擞。

    葱白的手指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她表情淡漠,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放下一份资料,紧接着又拿起另一份资料开始细细的琢磨。

    倏地,谭驰的名字出现在资料中,引起了苗蕊的重视,她坐直了身子,两腿叠加在一起,拿出金色的钢笔在上面做笔录。

    那天她无意间听见谢恒和谭驰的对话,那句关键词让她心里不经担忧。

    谢恒把赚钱的项目停了,所有资金都投入到和谭驰的合作项目中,这究竟是为什么?

    虽然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有些鲁莽武断,可论作为一个商人,谢恒是睿智,清醒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所以无端停了赚钱的项目更有些说不过去。

    漂亮的眸光凝聚到一点,在慢慢分散,她轻靠在椅背上,陷入了一场深思。

    她摇了摇头,把混乱的思绪摇散。谢恒说过要让她相信他,她要做的,就是相信。

    抛去烦恼,身心一轻。

    侧眸一瞄,正巧看见了电脑屏幕上那张英俊的侧脸,她不禁勾起了嘴角,才一会儿没见,居然这么想他。

    她对着电脑,小声说道,“谢恒,你还真是把我宠坏了。”

    或许,这辈子都再也离不开他了。

    恒锐大厦的顶楼,电梯门一开,就看见了大敞四开的总裁办公室。

    苗蕊本想敲门,抬眸一倪,是一个女人的身影——蔺柔。

    收回要敲门的手,修长的美腿直接踏了进去。清脆的高跟鞋响起,哒哒的踩出好听的韵律。

    乌黑的长发比谢恒四年后在见到她时还要长上许多,迎着阳光宛如一泻而下的瀑布,玲珑的身子被一身正红色的旗袍款式连衣裙裹住,性感的身材勾勒的无懈可击。

    她就这么踏着优雅的步子迎着蔺柔惊讶的目光走来,宛如高高在上的仙女,高不可攀。

    “怎么上来了?”原本冰冷的神情见到苗蕊的那一刹那变得温暖和煦,如同三月的春风吹绿了两岸的绿叶。

    谢恒起身,两手插在蔸里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过来。苗蕊停在他身侧,他自然而然的抽出一只手牵起她细腻的柔夷紧紧的攥在手心。

    长眉微垂,一脸的宠溺之色。

    苗蕊弯起嘴角,仰着下颌轻轻说道,“想你了,就来了。”

    蔺柔尴尬的站在那里,两手微微攥紧,悄悄退后一步。

    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仅一瞬间,还是被苗蕊捕捉到。

    “蔺柔,你找谢恒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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