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冷宫闲妃
    大伙都在逗孩子,没人理会如心,如心也就自个站了起来。.皇贵妃偷空扫了她一眼,却也并未说什么。

    看见永灏,皇上很高兴,赏了他一块价值连城的腰间玉佩。而永灏,也渐渐和皇上熟络了,不像开始那样乱哭一气。

    吃罢饭后,皇上说要去华清宫的莲池边晒晒太阳,皇贵妃本欲相陪,皇上却说,“贵妃也累了,先回宫休息吧,就让如心和永灏陪朕去。”

    随即就有内侍将他抬了出去,如心则像小宫女似的,跟在抬轿一侧,相伴圣上左右。

    没有皇贵妃那双冰冷的眼睛盯着,如心要随意多了。可是,因为皇位病重,四下伺候他的内侍,甚至是高手多不胜数。

    如心找不到最佳时机,只得静观其变,继续扮作孝顺儿媳跟在他身侧。

    莲池,又是莲池。

    如心记得母妃爱莲,父皇在夕云宫修建赏莲台,母妃总在那上面一呆就是一天。只是,那时候如心一直以为母妃爱的是父皇,可是,时至今时今日,她以一个成年人的眼光去看待那一切,才发现,母妃所有的冷漠,只因不爱父皇。

    她不爱父皇,不爱,想到这,如心心里就会难受。

    母妃曾说如心是个恕字,是她对他说的话。

    他是宫长华吧,可是,母妃啊,你不觉得你该请求宽恕的人是父皇吗?你明明在父皇身边,为什么要想着、爱着别的男人。

    如心烦躁,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扔入池中,激起层层浪。

    皇上抱累了,将永灏交给一旁的内侍,他坐在椅上上,近来很少走路了。他觉得自己的生命都要走到尽头了,心底没有惧意,只是万分惆怅。

    “有什么心事吗,如心?”皇上望着今日异常焦躁的如心。

    如心垂头,“没有。”

    “过来。”皇上让如心走近一些,望着她那熟悉的脸,笑道,“其实你和吟沫很像,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在你和她之间,朕总是选你作陪?”

    如心摇了摇头,皇上说,“因为你年轻。”

    她现在的年纪,正好是他和吟夕相知相爱的美好时日。可是,吟沫的年岁和装扮,只会让他想起背叛他,嫁入皇宫的吟夕。

    他不想忆起那些不愉快,在生命的尽头,他只想记住吟夕的好,只想怀念那些美好的日子。

    因为年轻?如心暗笑,原来再美的女人,也经不起美人迟暮啊。说什么深情,也不过如此!

    如心不知道和皇上说什么,就这样茫然的站着,看着这莲池,也没有半点好心情。

    “朕知道,依依没了,死在芸镇。”

    皇上的脸上突然浮出悲哀的神情,如心一惊,“您怎么会知道?”

    “有什么能瞒得了朕?那么多太医都是朕的人,你以为就没一个人肯告诉朕?”皇上说着,不经又想起了依依,直摇头感伤,“这傻孩子呀!”

    如心也没有接话,是,依依太苦太傻。直到现在,她也无法将她忘却。陆子衿是回京了,如心知道,陆家败落,他作为陆家的长子又是唯一的儿子,有责任挑起陆家这副重担。

    可是,何谓大势已去,难道他还不明白?

    无论陆子衿如何出色,在皇上眼里,他终究和宫依依的离世脱不了关系。让他为御医,不过是看中他的医术,却也不会再怎么挺拔他。

    对陆子衿,皇上真可谓是又爱又恨。

    见皇上半晌不出声,如心蹲下来,伏在他椅子旁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皇上何苦这样忧伤,让逝者不能安息?”

    皇上愧疚道,“朕应把她接回皇陵,可是......”

    “皇陵、芸镇又有什么区别?公主要的是自由,最后在芸镇的日子也很开心,没有遗憾,皇上也就不要太伤心了。她走得很......安详。”说安详二字的时候,如心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她怎么也忘不掉,那晚脆云丹毒发,宫依依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太恐怖了,太恐怖......

    “安详就好、安详就好......”皇上叹息着,扭头看着如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如心啊,朕的身边就只剩你了。”

    那种目光是信任,也是几分相依为命之感。如心有些惶恐,却笑着说,“皇上,您还有晋王啊!”

    皇上脸上有了丝释然,望着莲池,叹息道,“是啊,还有宸儿......”

    这是第一次听皇上如斯唤宫玄宸,这么宠溺这么温柔,毫无帝王威严之态。如心呆呆的站在一侧,看着皇上脸上露出的慈爱。或许,不管他做了什么,不管这皇位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首爬上来的,至少,他还是一位父亲,对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大的包容和宠爱。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留下宫玄濯,更像没事人一般。他放不下父子情,哪怕那个儿子曾深深的伤害过他。

    说起“宸儿”,皇上又想起了永灏,即使身体很累了,也还要抱他。

    那天下午,甚至之后的几天,都是这么度过。如心和永灏陪着皇上,他不能走远,目标地总是那片莲池。.同样的,他的身边总是护卫重重。

    有如心和永灏的陪伴,皇上心情很好,病情也得到了控制,不像最初那样呕血。太医已经暗示皇上该退位修养,虽然说这话有点大逆不道,但一切也是为了皇上的身体着想。

    宫长华称帝也不过十一载,他觉得当皇上累,可是,真要退下来当太上皇又总觉得不甘心、不放心。复月党一天不铲除,他就一天不能瞑目。

    其实,他在等,一直都在等。等那个他心中的人选,交一份满意答卷。

    可惜,每日看着如心,他觉得,自己又要失望了。

    夏朝不能重蹈月朝的覆辙,帝王更不该专情!

    *****************************

    这些日子,如心每日给去给皇上请安,陪他信步散心,在宫女们眼里,她尽心尽力。就连皇上身边的红人李公公,也赞赏晋王妃有孝心。

    皇上挑眉不做声,一句“晋王妃”,看似口误,却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如心安守本分的过着,没有闹着要回王府,也没有再去打扰南书房的宫玄宸。一切看似平静,却隐隐透着不寻常。

    这一日,宫玄宸下早朝回来,如心正在做糕点。他有些压抑,从来不知道她还会这个。

    一进厨房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可是奇怪的是,宫玄宸竟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在做什么糕点呢?干嘛不让宫女做,何必自己动手?”宫玄宸很自然的上前搂着她的腰,这样亲昵,幸而没旁人在场。

    如心眼中有了丝慌乱,幸而身后的宫玄宸看不到,“也就是普通的花糕,不过都没做好。”

    说着将还没成型的花糕打碎,宫玄宸叹息,“辛辛苦苦做的,都弄碎了,怪可惜的。”说着,嬉皮笑脸的拿了一小块,“让为夫尝尝娘子的手艺。”

    “别吃。”如心本能地阻止,宫玄宸却已经放入嘴里了,香甜味占据了整个味蕾,他赞不绝口,“干嘛不吃,挺不错啊。做成这样都可以不要,如心,是你要求太高了,你这人,就是挑剔。”

    宫玄宸随口说着,如心却一脸紧张地望着他,直到他吃完,才不安的问,“你就没吃出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宫玄宸不解,凑上前道,“说来听听,是什么花糕啊,用的什么花料?”

    “你猜啊!”如心促狭一笑,将桌上剩余的完全处理掉。

    “碎了也可以吃啊,都不要呢?”宫玄宸有些惊讶,如心搂着他的臂弯笑,“这个做得不好,你若想吃,我下次做给你吃。”

    “下次?”宫玄宸挑眉,“什么时候?”

    如心无奈,“你还真耗上啦,那......晚上吧,晚上我做,怎么样?”

    “还是明天晚上吧!”

    “怎么呢?”如心还以为他为这点小事生气,宫玄宸搂着她走向寝殿,“淮河一带有洪涝险情,呆会我就要和几位大臣出宫前往淮河,督促那一带的士兵修提筑坝。要到明天下午才回,你晚上就早些睡,这些日子要你天天陪父皇,辛苦了。”

    “你要出宫?”如心心里一慌,“那我和永灏......”还什么都没做,怎么能这么快就出宫?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房内,奶娘见晋王夫妻回来了,也就将孩子交给如心退下了。

    孝子睡眠多,这会儿又睡着了,如心把孩子放在床上,又轻轻的为他盖好被子,生怕手重了,弄醒了他。

    就连宫玄宸的声音也压得很低,他坐到如心身边,说,“反正我明天就回了,你们也不必回王府,来回跑太累,不过你想回去,也可以......”

    “我不回去。”如心坚决的话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妥,缓和道,“皇上的病刚有气色,你不在宫里,他本就觉得孤单,如果我又把永灏带走,怕皇上他......”

    宫玄宸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也是,那你就和永灏留下,我不过也就去一天。”

    如心稍稍安了心,因只去一天,根本就不需要收拾行李。宫玄宸也只是回来跟如心说一声,现在说了,正要走,如心却突然扑到他怀里。

    宫玄宸有些惊异,一会儿又好笑的抱着如心,“不过就是去一天,舍不得呢?”

    如心没有说话,她只想这样静静地抱着他。他怕他这一去,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玄宸......”如心喊着他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心隐隐作痛。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总觉得伤害了他,而他又傻傻的从来没有怀疑她。

    “怎么呢?”宫玄宸敏感的察觉不对劲。

    如心将头埋得更低,“早点回来,记得我和永灏在等你回家。”

    宫玄宸心头一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不用担心我,只是一天而已,我很快就回来了。你在宫里也别到处乱跑,没父皇的召见,也不要去华清宫。皇贵妃那里,你也别太靠近,还有......”

    说着说着,宫玄宸觉得自己交待的太多,都快成话唠了,索性打住不说,只化作额前神情一吻。

    如心心头一动,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宫玄宸闻到了那股花香味,只是他一时给难住了,怎么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花香。明明很熟悉的,可是,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如心手放在他的后背,紧紧地抱着他,微微松开他的唇,轻呢,“玄宸,我爱你......”

    她不想有遗憾,即使他们之间隔着国仇家恨,也无法抹去了多年的相濡以沫。她爱他,哪怕这之中参杂着太多太多复杂的情感,但,至少这些爱恨嗔痴里面,他们,还是有一个爱字的。

    宫玄宸要走了,她不能再等了,就算胜算不大,她也要孤注一掷。她是大月的公主,这是她的使命,她要做,她必须杀了宫长华。

    只是她不想,不想像陆子衿那样,欠对方一句,“我爱你”。

    宫玄宸和如心之间,从未说过爱,可是,爱情就这样悄然发生了。不知不觉中,对方早已住进了自己的心里,只是今日如心说了,宫玄宸只觉得那一刻,血液突然凝固,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如心,傻乎乎的问,“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如心巧笑嫣然,努嘴道,“你想得美,自己一次不说,却要我说两次,我才不干。”

    可是,明明是打趣的话,明明是在笑,她却笑着笑着落了泪,宫玄宸心底不是惊喜,只是震惊。他不明白如心的泪,心却跟着疼了。

    他已经不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了,只知道这么多年了,她在自己心里,从未离开。他们之间说过太多情话,唯独没有这么直白的说过爱。

    如心含泪而笑,仰头问,“我爱你玄宸,你呢,爱不爱我?”

    宫玄宸的眉宇一直紧蹙着,下一瞬,如心就被他猝不及防的拥入怀抱。那熟悉的气息,那温暖的怀抱,她曾想要依靠一辈子。可是,她才发现,一辈子并不长,真的,一点都不长。

    “如心,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在她耳边低喃,一次又一次,如心垫脚靠在他肩头,笑靥如花。

    记忆恍若回到十一年前,他们牵手在皇宫漫步,那是她的城堡,是她的一切。没有人敢挡她的道,父皇为她撑起一片天,任她为所欲为,哪怕是父皇眼中卑微的质子,只要她喜欢,父皇也没有反对。

    她的父皇,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可是,她的父皇,也是天底下最悲哀的男人。母妃不爱她,长大了,她才知道,自己的母妃从来就没有爱过父皇。

    他没有爱情,也没有了大月,甚至是生命。

    她的父皇,好可怜。

    为什么偏偏是你呢,玄宸,为什么偏偏是你的父皇?

    如心搂着宫玄宸,心情乱到了极点,也凄凉到了骨髓。她多想陪在他身边,他是工作狂,她可以在深夜为他披衣沏茶,她可以帮他研磨整稿,她可以为他抚琴解困,她可以......如果她不在了,他该怎么办?或许,她本不该担心,这些事,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做到。是不是,玄宸?

    他们之间,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想要弥补却怎么也弥补不了。锦瑟曾经痛心疾首的问她,你到底想要怎样,到底想要什么?

    当初如心答不上来,现在,她想要永远和永灏、宫玄宸在一起,可是,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王爷,大人们都准备好了,问您什么时候可以起程?”

    门外,内侍的催促声,打破了如心这最后的温存。

    宫玄宸松开她,见她脸上犹有泪痕,轻轻逝去,取笑道,“都是当娘的人了,再哭,连孩子都会笑话你。乖乖在旭仁宫等我,明天就回。”

    说罢,转身出门,如心想喊,却也不知说什么,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

    她慢慢回过身,床上,永灏睡颜依旧安详。而她的心意,已决!

    *************************

    华清宫,莲池。

    皇上气色比之前好多了,正说着这段时间难为如心了,就听李公公传话道,“皇上,如侧妃来了。”

    皇上回眸,阳光下的如心,一袭绿色长裙,与满池的莲叶呼应,清新自然。她含笑福了福身,皇上的心却恍然在那一刻苏醒。

    太像了,太像了,一颦一笑,目光中的柔情,简直和吟夕一模一样。虽然衣着发饰不同,但那透出来的气韵,太相似了。

    “如心给皇上请安。”

    这已经是如心第二次请安了,很成功,皇上依旧愣怔的看着她。要模仿母妃,如心手到擒来,只是,不是此时此刻。

    “皇上!”如心提高了音量,不似吟夕的温柔似水,彻底将皇上惊醒。

    他尴尬的站起身,轻咳了一声,“原来是如心来了啊!”

    “听说皇上喜欢吃甜食,如心学做了些糕点,特意送过来给您品尝,希望皇上会喜欢。”说着,恭敬的将食盒往前一送,李公公立即就接了过去。从食盒中拿出来的时候,早已不动声色的替皇上验过。

    “是你做的?”皇上颇有兴致,“那朕真要好好尝尝三媳妇的手艺。”

    如心算不上什么三媳妇,但是宫玄宸一直没有正妃,又将如侧妃带进带出,且又生了儿子。在众人眼里,她升为正妃指日可待。可不,连皇上都公然喊她三媳妇了。

    皇上移坐到莲池边的小亭子里,李公公摆放好糕点后,就和其它随从退到亭外。如心则立在一侧,皇上笑着说,“别多礼了,坐下吧。”

    “谢皇上。”如心坐下,看皇上将花糕放入嘴中,最初随意的表情变为震惊,“这是、这是......”

    如心柔声道,“皇上觉得味道怎么样?”

    皇上没有回答,复又拿起一块,只是细细的端详着,并没有吃。如心一直留心着他脸上神情的变化,可是,有些失望,除了开始的震惊外,皇上拿着花糕半天都没有继续吃。

    如心开始担心,小心翼翼的问,“不好吃吗,皇上?”

    皇上摇了摇头,“只是好久没有吃了,朕差点都快忘了这味道。”

    “这云花糕确实甜而不腻很好吃,皇上若喜欢,如心可以天天给您做。”

    “如心!”皇上忽而扭过头来,历经世事的双眸好像洞穿了一切,盯着如心,让她无处遁形。

    如心有些不安,以为被发现了,却还是佯装镇定的望着皇上,“皇上怎么呢?是如心说错了什么?”

    “你没有说错什么,只是你做得太多!”皇上脸色有了丝严肃,“你这般讨好朕,无非就是为了晋王,朕说过,晋王的死结在你身上!”

    如心暗暗松了一口气,顺着皇上的话说,“皇上多心了,如心和晋王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目的。若定要说有,无非是希望皇上圣体安康。难道您不相信我,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怀疑?”

    “朕没有不相信你!”皇上别过脸,将云花糕放入嘴中,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高处不胜寒,他似乎太疑神疑鬼了,总担心别人会谋自己的皇位,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心。他不立太子,真的只是怕诸皇子斗吗?

    他心里冷笑自己,恐怕,不立太子也是为了自己啊,怕太子等不及,要杀他登基。

    这就是皇室,你防我,我防你。没办法,谁叫皇位,人人都想得呢!

    皇上没有再说什么了,一个人一块接一块的吃着云花糕,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和谐。

    “如心,你总能不经意的让朕想起吟夕。这云花糕她以前也经常做,只是这味道......”皇上回头,“为什么一模一样?”

    如心无辜,“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用料相同吧。上次如心有幸陪皇上进夕云宫,在那里看见了云树花,觉得很香很美,就采了一点回来做花糕,没想到味道还很不错,所以就端给皇上品尝。如心是无心的,并非有意勾起皇上的伤心事,也不知道这是专属吟夕姑娘的花糕......”

    如心越说越急,一副惴惴不安之态,皇上笑,“又没怪罪你什么,干嘛急成这样?安心的坐好吧,这个朕很喜欢。”

    说着,皇上忽而叹,“说起夕云宫,朕也有好久没去看她了。”

    如心温顺的垂眸坐着,并未接话。皇上沉浸在这阔别多年的香味里,云树花,他怎么能忘了,这是夕云宫的花树,结白色花朵,纷纷扬扬,像雪花一样壮观。吟夕站在下面,像仙女一样,圣洁美丽。

    一盘云花糕,让皇上无法抑制的思念起那个人。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依旧无法释怀,即使身边有吟沫,终究不一样。

    不一样,她们的感觉相差太远,就连这年纪轻轻的如心,都比吟沫来得真实。

    如果没有玄宸,他或许会把如心留在身边......皇上赶紧摇了摇头,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再回头,如心低眸温柔的模样,又让他心头大乱。

    “吃得好饱,去散散步吧!”皇上有些逃避让他意乱情迷的如心,总觉得今天看谁都像吟夕。

    站在池边,迎面吹来的风让他清醒了一点,如心站在池边,盯着水中的自己,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怨恨,这一模一样的脸,终究是重蹈覆辙。

    如心蹲在池边,轻轻掬起一捧水,又欢喜的扔出去,溅起水花,格格地笑了起来。她忘了置身何地,忘了身边的人是皇帝,这样毫无顾忌,玩得不亦乐呼。

    皇上被她的笑声吸引,侧目静静地看着她。

    她那样年轻,一颦一笑也那样熟悉,他又开始眼花了,那蹲着的明明就是吟夕,她在那儿笑,她洗衣时,淘气的将水洒到他的身上,尽管他的她的少爷、主子,她也不怕。她笑,银铃般的嗓子悦耳,她一遍遍的喊他:长华、长华......

    “吟夕!”皇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拽起如心。

    如心一愣,手里还湿漉漉的,茫然道,“皇上,您怎么呢?”

    皇上定眼一看,这分明是如心啊。眼前两个身影交叠交错,他分不清,谁是谁?

    “你告诉朕,你是谁?”皇上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你到底是如心,还是吟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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