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闪婚不退货
    寒假很清闲的许丝果现在很少去蹦迪或是喝酒,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上网,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电脑的亮光很刺眼,许丝语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睡着,她披了外衣起身,看着许丝果只是在浏览别人的主页,主页上是大幅的婚纱照,虽然新娘子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但是笑得很甜,新郎也是微微的扬起唇角,许丝语不免好奇的问,“这是你的同学吗?”

    许丝果摇摇头,“不是,以前追过我的男孩,叫邓科,已经结婚了。.”

    许丝语不由的看了看邓科,不是很英俊,但是文邹邹的很讨人喜欢,一丝不苟的模样,一看便是很正统的人,许丝语不免笑了笑,“怎么?拒绝了别人,现在又后悔啦?”

    许丝果关掉了网页,不由的瞟了许丝语一眼,“我吃饱了撑的啊?人家都结婚了,后悔有屁用,快睡觉吧。”

    两姐妹背靠背躺着,可是没有谁能够真正的入睡。虽然住在家里很安心,但许丝语总是会不由的牵挂着那个人,尽管他吊儿郎当,尽管他痞痞的一脸坏笑。

    第二天一早,许丝语便回到了新房,她进门的时候,正有工人在粉饰墙壁,客厅里早已空空如也。秘书在一旁监工,看到许丝语忙跑了出来,“太太怎么回来了,屋子里味道大,还是不要进去了。”

    许丝语赶忙退出了门外,“我是回来拿点儿东西的。”

    秘书为许丝语收拾好东西拿了出来,“太太不等张总回来吗?”

    她尴尬的笑了笑,“不了,先走了。”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只不过是几本书,还有些换洗的衣物,她不知道要在娘家住多久,很显然是个长期战争,看到照片的张安锦没有解释,她便乱了分寸,自己真的很愚蠢,怎么那么快就把照片都暴露了,应该留着才对的,现在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坐在车上的许丝语不由的叹着气,还没到娘家,许丝语便接到了张安锦的电话,说要和她面谈。许丝语心上一紧,忽然觉得很无力,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没有约到其他的地方,只是回到了金茂地产,因为是过年的原因,员工都已经休假了,整个大楼里都是冷冷清清。小苏并没有上楼,而是在楼外等着她。

    许丝语一个人进了电梯,四面的镜子里映着自己有些落寞的表情。张安锦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许丝语站在门边皱着眉没有进去,张安锦透过玻璃看见了她,忙从办公室里出来。

    “走吧,到你的办公室去谈。”

    办公室里几天没打扫,桌子上便沾满了灰尘,许丝语随便的拿起抹布擦着桌子,又给花浇了些水。楼下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爆竹声,都是些无忧无虑玩耍的孩子。

    他们谁都没有坐下,只是隔着桌子站在两端。张安锦抿了抿唇,开口说道,“过两天,把爸妈住的那套房子先过户到你的名下,咱们的新房也写你的名字,我再送你一辆车,还有两百万的现金,加上爸爸之前给你的一百万,我想三百万省着花,也是能过上一阵子的宽松日子。”

    许丝语心上不由一紧,酸楚和怨恨便一阵一阵的上涌,她冷冷的笑着,“你在分割家产吗?还是在施舍我?”

    张安锦只是无奈的撇过头去,他不想看见她泪汪汪的眼神,“许丝语,你听好了,我只爱你一个人,照片的事我解释起来会很无力,所以,你如果相信我,那就不要去在意,我会给你个交代,只是现在我没有闲工夫来管这些事。”

    许丝语脸上的笑容褪去,就这一句话就买她的心安,怎么可能,“那你给我房子和钱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离婚吧。”

    离婚?

    许丝语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离婚,我们去法院协议离婚,到民政局有些费工夫,钱我会在短时间内划到爸爸给你的账户上,房子的过户手续也会很快办好……”

    “啪”的一声,张安锦的脸上便觉得火辣辣的,虽然许丝语很柔弱,但这一巴掌显然拼劲了全力。张安锦背过身去,他不敢看许丝语。

    许丝语的双肩微微的颤抖着,“你说要给我交代,难道就是这样的交代吗?!你把我许丝语当做什么?喜欢就可以结婚,不喜欢就一脚踢开的动物吗?!”

    “我和你结婚,是想给你安定快乐富足的生活,可现在一切都要变了,我无法保证以后的日子还会带给你想要的东西。”

    许丝语没发觉眼泪已经肆意的流淌,“你是不是要和那个女人结婚?张安锦……你好狠的心,我是你老婆,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我……”

    “丝语,我们结婚的日子很短,但是这几个月我也思考了很多的事情,我和你确实缺乏感情基础,仅凭小学的一点点印象便组合了家庭,我喜欢那个时候的许丝语,漂亮学习好,又会跳舞。我也喜欢现在的你,喜欢你嘟着嘴生气,大声的教训我。可生活不仅仅需要这些,有些东西我们必须面对,与任何人都无关,我们的关系还是很不成熟,你还是单纯的好,我也是维持现状的好。”

    许丝语觉得浑身发冷,以前觉得张安锦傻乎乎,可到关键的事情上他却从没有手软。例如和她结婚的执着,以及想要离婚的决然,许丝语擦了擦眼泪,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既然你已经拿定了主意,那我在纠缠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放心,钱和房子我一分都不会少拿。”

    她木然的向门边走去,却还是被张安锦拽住了衣袖,她的手心冰凉,他的手心却是暖的,可那个温暖已渐渐的不属于她。

    “我会抽空去看你的。”

    许丝语冷冷的说道,“不必了,既然想要离婚,就不要婆婆妈妈。”

    她摔门出去,张安锦渐渐跌落在沙发里,他敲着自己的头,却还是很疼,办公室里空空荡荡,果真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伤神的时候,却接到了小九打来的电话,听小九说完,张安锦便不能自若了,“爷爷什么时候跑丢的?不是一直在景明山庄吗?!”

    “爷爷吵着闹着要吃鸡肉卷,婶子没办法便带爷爷出门了,就是那时走丢的。”

    张安锦急急忙忙的挂掉了电话,真是火上浇油越来越乱。

    许丝语没有坐电梯,而是一步一步的从楼梯往下走,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到了楼下全身心的疲惫。小苏见她情绪不好,连忙下了车过来搀扶她。

    许丝语却是一把推开了她,勉强的笑了笑,“小苏,你回家吧,我一个人想要走走。”

    小苏一怔,她刚才看到了张安锦急匆匆的开车离去,总觉得有些不妙,“太太,天气有些冷,还是坐车吧。”

    许丝语摇摇头,“以后,你都不用跟着我了,我和金茂地产,和张安锦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许丝语撇下小苏,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她从街的这边一直游荡到街的那边,恍恍惚惚的没发觉已是红灯禁行,无数的喇叭高声鸣叫着,许丝语是被交警拉到马路边的,“这位女同志,大过年的干嘛这么不高兴啊,知不知道走在路上很危险的。”

    许丝语抬起头,看着交警,“是吗?”

    交警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搞得莫名其妙,“您家在哪儿啊。”

    “家?”许丝语一声冷笑,“我没有家。”

    交警把许丝语请到了岗亭坐着便又去忙了,大过年全是拜年走亲戚的人,街上也是异常繁忙。许丝语坐了一会儿,趁交警不注意便又走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许丝语总觉得这不是真的,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张太太。”

    听闻有人唤她的名字,许丝语回过头,是方之筱。方之筱坐在轿车的后座,按下车窗笑盈盈的看着她。

    “是韩太太,你好。”

    “张太太,上车吧,我正好一个人,咱们坐一坐吧。”

    许丝语想要推脱,可没等说出口,方之筱竟然走下车,牵过了她的手。两个人在一间别致的书屋坐下了,衬着暖暖的阳光,抱着一本书便能消磨整个的下午,真是很惬意。

    那壶花茶用小烛灯煨着,不时冒着热气,方之筱明显要比许丝语胖些,圆润的脸颊满是喜悦的绯红。许丝语就这样看着阳光中的方之筱,心在一点一点的冷却。

    “哦,对了,张太太,过完年大概是四月份的时候,我们全家就要迁往澳洲了,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只听韩允池说要去澳洲,没听他说不会了呢,“那这边的公司该怎么办?”

    方之筱一怔,却是微微笑了笑,“我原以为张太太知道呢。允池不想在经营下去了,所以韩氏企业有人要收购,已经到了最后谈判的阶段,之后我们会回到澳洲,允池替我家里打理生意,顺便替他干爹管理公司。”

    竟然被收购了,她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韩父和他的感情不能磨灭,韩允池对韩氏企业有一种割舍不下的情怀,前一阵子他还自己提起过,想必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哦,竟然是这样。那……祝你一路顺风。”

    “丝语,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但我还是真心希望和你成为朋友,虽然很难。”

    许丝语不由一笑,只几个月,该放下的终究还是放下去,“都过去了,没必要再说起。”

    许丝语借故提早离开了,她站在书屋外面,看着玻璃窗里的方之筱静静的读书,对面的大楼上还有方之筱的巨幅广告,这样的女人被幸福包围,可为什么美好的一切都与自己绝缘了。

    一直压抑的心情,终于又无懈可击的跑了出来,想要藏也藏不下。许丝语的手机响了很久,待她注意到时,已经有三个未接来电。

    “姐,你在哪儿呢?”

    “街上,果果,姐……要离婚了……”

    “什么?!”

    许丝果找到许丝语时,许丝语还站在马路边上恍恍惚惚。她们不敢回家,因为现在的许丝语情绪很不稳定。在快捷酒店开了房,普通的双人间里,许丝语只是环膝坐在床上,她揉着有些肿胀的脚,还在思忖张安锦白天说的话。就好像听了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可又与自己无关。

    “姐,你是不是傻了?怎么不哭不闹呢?”

    “你说什么?”许丝语回头有些懵的问许丝果。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总觉得什么都没有变。

    “姐!清醒清醒,张安锦那个混蛋要跟你离婚了!!”

    对哦,好像张安锦离婚的对象是自己,心里忽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然后便席卷了全身,他们好像还分割了财产,两套房子,一部车,还有三百万,是她几个月换来的东西。眼睛变得湿润,泪水便滴滴答答的落下,渐渐的哽咽到无法说话,不一时便变成了嚎啕大哭。

    “呜呜……张安锦他混蛋,他要和我离婚了……”

    “姐你是不是给他看照片了。”

    许丝语哭着点点头,许丝果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你怎么都不讲策略啊,现在摊牌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不是把张安锦往那个女人身边推吗?”

    “那能怎么办,果果,我不想离婚,真的不想……”

    许丝语一直哭到了后半夜,脸上挂满了泪痕睡着了。可是半夜的时候她还是醒了,她习惯了让张安锦抱着睡,把头抵在他的下巴上就会很安心,可现在那个男人不见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她。

    大过年的总不能在宾馆一直住下去,两姐妹还是回到了家。许丝语默不作声的整理着从婚房搬来的东西。竟然发现带回了那本孕妇百科大全,她不由的拿起翻看着,上面竟然是用圆珠笔密密麻麻的记录,每一页上都记得清清楚楚,有的还标出了重点。

    许丝语不知道是苦涩还是无奈,这本书上到底是为谁买的,那个女孩,还是自己,想必是那个女孩吧,张安锦那么爱她,都因为她要和自己离婚了。

    想到这里,心头的气愤就像随时复活的火山。许丝语拼了命的撕下那些书页,一本厚厚的书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纸屑,许妈忽然推开了门,“你干什么呢?撕书干什么。”

    许丝语听闻,赶忙蹲在地上捡起撕掉的碎屑。许妈关上门出去了,她的双手却在不停的颤抖着。就这样匆匆结束的婚姻,她不甘心。

    “姐,要不要打电话给那个侦探,我们去会会那个女人,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让出这个位置吧?那你怀着孕又算什么。”

    许丝语的头有些晕,她坐在椅上不由的按摩着太阳穴,“怎么找,上次的照片全部都被我烧掉了,证据也没有了。”

    “我就知道你可能要做傻事,所以特地扫描复制了几份放在家里。”许丝果说着便拉开衣柜,从放被褥的最里层找到了几个牛皮纸袋子,“你别再烧了,咱们家虽然没钱,但也不能就这样被人欺负。明天就去找那个侦探。”

    许丝语并不想再去见那个侦探,源于每次前去,都会听见幽咽的哭声,那里是生产痛苦的地方,所以许丝果全权代表她前往商议,可许丝语内心总有些不忍,毕竟是自己的老公,自己也很喜欢那个家庭,怎么能够就这样的反目成仇。

    她每天大半的时间都仅仅是坐在椅子上发呆,偶尔摸摸自己的肚子,心里说不出的苦。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张安锦的秘书给许丝语打了电话。

    许丝语下了楼,秘书递上一串钥匙,“太太,房子重新粉刷过了,家具也换了最新的,张总让我送钥匙给您。”

    许丝语顺手接过,钥匙上还挂着一直粉色的小熊,心中一悸,手便颤抖了一下,“你们张总最近都干些什么。”

    “就是和往常一样,开会去施工现场,组织新项目的策划。哦,对了,张总让我给您送来了一些营养品。”秘书从后座拿出那一盒盒新买的补品,有些还是英文字,看上去就价格不菲。

    许丝语看着秘书开车离开,她却在楼下站了许久,最终把补品扔到了垃圾箱里。她没有上楼,而是打车去了新房。家里依旧是她喜欢的粉红色,家具是一模一样的,好像从没有发生过那样的火灾。.卧室的衣柜里还有张安锦没拿走的衣服,许丝语看着就心痛,她找了储物箱,把他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叠起来装好,在放内衣的最里层,抽出了那条印有海绵宝宝的内裤。海绵宝宝露着大板牙嘿嘿的傻笑着,好像猥琐的张安锦,许丝语怔怔的看着,却把那条内裤重新放回了衣柜。

    正在这时,有开锁的声音传来。许丝语跑到客厅去看,竟然是张安锦回来了。两个人四目相对,显得有些尴尬,许丝语的一张脸又阴沉下来,“你来干什么。”

    “我想找一件外套穿。”

    “我已经都收拾好了,从里到外的衣服,全都拿走吧。”

    张安锦一怔,便随着许丝语进了卧室,那个储物箱堆得满满的,他不由的摸了摸头,“不用这么多,我拿一件就好。”

    “要拿就全拿走,否则一件都不要拿。”

    许丝语斩钉截铁的教训他,张安锦不由轻轻一笑,“你这么讨厌我,这么快就不想见到我了,可我还想着时常回来照顾你的。”

    许丝语冷冷的说,“照顾?你忙的过来吗?两个孕妇照顾,你不怕累死吗?”

    张安锦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你还在想这件事?!许丝语,我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整出来的照片,不要无理取闹了,我现在很烦?”

    气氛降到了冰点,再说无宜,张安锦只拿了一件外套便走了,许丝语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紧张,好像他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张安锦,爸妈知道我们要离婚吗?你没有说吧?”

    张安锦果然停下了脚步,只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爸妈知道,爷爷奶奶不知道,本来我有一些话想要对你讲,但是现在的状况太混乱,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我给你的两百万马上就会到帐,明天就去协议离婚吧。”

    张安锦终是走了,许丝语想追出去,可是却还是停下了脚步,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犯错误的是他,可自己心里却无比的难过。

    她就在新家呆着,直到许丝果来找她,“姐,你怎么又回这儿了呢?”

    “果果,姐心情不好,还是搬回来一个人住吧,张安锦不会回来了,哦对了,那个侦探怎么说。”

    许丝果摇摇头无奈的说,“那个侦探说,张安锦的隐蔽工作做得极好,他们也只拍到一次,幸好有备份的,现在他们侦探事务所能做的就是帮你多拿下些补偿费。”

    许丝语的心一阵揪着紧似一阵,难道他们之间只剩下伤害以及补偿了吗?到下午的时候,她便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信,那两百万元就这样到账了。看着短信上提示的数字,她不免冷笑,真的好无情。

    冷静了几天的许丝语想了很多的事,这几个月,她都做了些什么?除了和张安锦吵嘴,和小九九争斗,便是整日的窝在床上养胎,以前那个会跳舞的音乐老师不见了,她直接升级为了围着老公转的无知小女人。

    这是她最大的改变也是最令人无奈的改变。

    随着幼儿园的开学,许丝果也忙碌起来,许丝语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她早上会跟着许丝果一起去幼儿园,然后在幼儿园的某个角落一呆,默默的坐上一天,然后再和许丝果一起下班。

    冬天已经过去,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树都发了芽,有些还开出了楔,许丝语的肚子也是一天比一天明显,脸上渐渐多了些浮肿。

    “丝语,又在这儿坐着呢?”

    是许丝语的同学,幼儿园的副院长小敏,许丝语忙笑了笑,“是啊,闲的无事做。”

    “你当初辞职就是一种错误,上班虽然忙碌,但是心情会好很多。”

    许丝语低下头无奈的笑了笑,她已经尝到了辛酸,可当初辞职也是迫不得已,可又能和谁说呢,“老同学,帮我找一份工作吧,虽然知道很困难,但憋在家里真的很难受。”

    小敏不由的松了耸肩,“你那个有钱的老公舍得让你出来打工了?”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还不在于自己想不想出来工作。”

    许丝果下了班,两姐妹回娘家吃了顿饭,许妈总是让张安锦来吃饭,许丝语只得无奈的推脱。

    “丝语,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很久没有看到张安锦了。”许妈忐忑的问着。

    “没有,妈,别胡思乱想了。”

    许妈不由捂着胸口,“你们没吵架就好,只要一听到你们有个小打小闹我就受不了,还有啊,果果,赶紧找男朋友了。”

    许丝果不由的皱了皱眉,“知道了……”

    这顿饭吃的寡然无味,许丝果也不想在家呆着,便随着许丝语一起回新房去住,昨天张安锦送来了一辆崭新的红色宝马车,一切的手续都办好,不用许丝语操一点心,可许丝语却没有开过,她没心情。

    两姐妹在路上闲走,柔和的路灯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却感觉很清冷。

    “我们两姐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都找不到幸福?”

    幸福,说出口很容易,可得到的人并不多,许丝语走两步就要歇一歇,腿脚很不灵活,她随意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你还有浚河的消息吗?”

    许丝果也坐了下来,“没有,我不想问也不想打听,他就那样走了,让我怎么能原谅他。”

    许丝语叹了口气,对于浚河的事她多少还是知道些的,“思慕内衣的董事长好像住院了,很严重的心脏病,听方之筱说这一次怕是真的不行了。”

    许丝果一怔,随即恢复如常,“那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那个女人杀死了我的孩子,我无法用平常心去面对浚河和那个小女孩,我的仇恨心很强,说不准哪天情绪崩溃,掐死Jane也有可能。”

    许丝语不由的打了个哆嗦,是啊,都过去了,而且是那么惨痛的教训,又有谁能用一颗平常心来对待自己仇人的孩子。

    “姐,你就这样准备放过那个女人吗?”

    听着许丝果的问话,她茫然了,她一向都很听话很老实,妈妈说什么就做什么,所以这么多年她都活的很简单,她甚至连报复都不会,“放过?除了能放过她,我还有别的办法吗?张安锦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再勉强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手机便接收到了短信,是张安锦发来的:明天上午八点,我去接你,办离婚。

    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话和问候,许丝语的心猛地扎了一下,手机便掉在了地上,许丝果捡起来看到了这条短信,就无法掩饰心头的愤怒,“这个天杀的暴发户,怎么这么无情,他不会急着娶那个女人过门吧,姐,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带几个人找到那个女人的老窝,然后收拾她一顿!”

    许丝语只是默默的听着妹妹咆哮,她的眼眶有些微红,可也仅仅是这样,她不会让自己再痛哭流涕,因为她还有宝宝,“别说了丝果,姐姐脑袋里乱的很。现在无力管这些事。”

    许丝果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知道姐姐是个善良的女人,即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第二天一早,张安锦便在楼下等着了,给许丝语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无奈只得上了楼,他用钥匙开门,没想到却从里面上了锁,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声响,许丝语就躲在儿童房里,她又添了一个小衣柜,放着丝果还有许妈特地为两个小宝宝做的衣服,即使外面的声音再大,她都不开门。

    一个小时后,门外终于听不到声响了,许丝语才长舒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不想去离婚。

    她从儿童房走出,不由的打开大门,却是被眼前站着的人吓了一跳,张安锦根本就没有走,他就站在门边等着她。趁着许丝语愣神的工夫,张安锦闪进了门。他闷头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提着俩袋子的水果。

    “为什么不开门。”

    许丝语还站在门边,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张安锦沉默半晌继续问道,“是不是不想离婚。”

    听到这句问话,许丝语心里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赶忙背过身去,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张安锦缓缓的走到她身边,给了他一个结实而又温暖的拥抱,张安锦搂的太紧,以至于许丝语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丝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张安锦,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那个女人的孩子处理掉,然后和她分开,我们就不离婚。”

    她能感觉到张安锦手上猛的一松,许丝语就挣脱了束缚,张安锦又坐回了沙发上,“这个不是原因,这个婚是一定要离的,你能给我一年的时间吗?等我处理好所有的事,我们再复婚。”

    原来他还是想离婚,许丝语心里越来越冷,她已经把话说到如此地步,可张安锦还是没有多大的改观。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主要原因,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张安锦叹了一口气,却是起身想门边走去,“丝语别问了,现在家里很乱,梨山的项目出了些事故,爷爷也走丢了,这么多天都杳无音讯,你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许丝语一怔,“你说什么?爷爷……怎么了……”

    “爷爷在街上走丢了,现在还没有找到。”

    张安锦走了,许丝语还是没有回过神,爷爷怎么会不见了?她心里很沉郁,爷爷那样的老人不认得回家的路,只会被电话号码,可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背的出来。

    虽然和张安锦变成的这幅摸样,但一想起爷爷,许丝语还是会弯起唇角,那个有些呆呆傻傻的老人,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许丝语想着便难以自安,她穿上衣服打了个的士便前往景明山庄,虽然快开春了,但是花园里并没有播种,与景明山庄渐渐而起的绿意很不相称,冷冷清清的与以前不大一样,许丝语按动了门上的电铃,保姆李阿姨急忙跑了出来,“您怎么回来了?很久都没见到你了。”

    许丝语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是啊,这个家她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奶奶和妈在家吧?”

    “只有奶奶在家,但是病了。”

    许丝语不由的心上一紧,她顾不得那么多,即使现在弄成这副模样,她也要去看看奶奶,那间盘了炕的屋子里烧得热呼呼的,但奶奶还是穿的很厚实,奶奶止不住的咳嗽。许丝语忙走了进去帮奶奶捶着背。

    “啊,丝语啊,你上哪儿去了,怎么很久都不回家了,贵儿说你出去旅游的,你大着肚子可不能随便乱跑啊。”

    许丝语眼中不由的噙着泪,“奶奶,我回来看你了,怎么病了呢?”

    奶奶咳着摇摇头,“还不是那个死老头,走丢了之后,贵儿他爸不让我出去找,我着急啊,就站在院子里等,就这样着凉了,本来不是什么大病,但上了岁数了就好不了了。”

    奶奶和她唠了会儿嗑便休息了,许丝语关上房门,走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推开门,房间里很干净,墙上还摆着她和张安锦的结婚照,屋子原样都没有变过,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化妆台上还摆着自己没有用完的护肤品,许丝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家,她真的难以割舍。

    她不敢待太长的时间,一会儿家里的人都回来了,那样的碰面会很尴尬。

    李阿姨一直把她送到门边,语重心长的说,“您要是有空就常回来看看吧,奶奶一个人在家很孤单。”

    许丝语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院子里的鸡鸭随意的走着,想着爷爷经常在这里拿着竹竿赶鸭子,心里就酸酸的。在离开景明山庄时,许丝语还是遇到了坐车回来的张妈,还有小九九。

    小九九看了她一眼便撇过头去有些厌恶,张妈从车上走下,有气无力的说,“是丝语回来了,这段时间家里乱糟糟的,也没去看你,一个人过的还好吗?”

    许丝语低着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是低声回应着,“还好,妈。”

    张妈只是叹了口气,“张安锦都跟你说家里的情况了吧?”

    许丝语点点头,张妈不由的摸了摸许丝语的长发,“委屈你了,那点儿钱虽然不多,但省狮总能过些松快的日子。你上车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几经推脱,许丝语还是上了车,张妈让小九九送许丝语回去,一路上都很沉默,没有什么话题可聊,到了家的许丝语没有和小九九打招呼便离开了车子,小九九不免有些生气,“喂~许芋头,我今天才算认识你了,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你们城里的女孩有什么好?都是贪图享受,追求物质的人,和我们乡下人比起来差太多了,也不知道你的自信到底来自哪儿。”

    听小九九这么说,许丝语的心里有些不好受,她回转身,谁知车子已经启动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许丝语觉得委屈,明明是张安锦做错了事,明明是张安锦薄情寡义,为什么会怪罪她?

    回到家的许丝语坐立难安,茶饭不思,用手机拨打114查询热线,给聚城的收容所打了电话并详细的说明了爷爷的体貌特征,但是依旧无所收获。许丝果来到家里找她的时候,她还在不停的打着电话,“果果,跟我去趟公安局吧,说不定会有人把老人送到公安局也说不定,爷爷那么糊涂,一定是背不出电话号码了。”

    许丝果不由的撇撇嘴,有些恨铁不成钢,“姐,也不知道你图什么,张家已经把你扫地出门了,可你还是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许丝语默不作声,她知道许丝果是觉得她这样做不值,但爷爷是她割舍不下的牵挂,虽然痴痴傻傻,但是真心的对她好,想着那一件件被视为“珍品”的宝贝都送给了她,除了温暖还是温暖。还记得去年晚上遇到的爷爷,心里便会无时无刻的惦念,如果遇见了坏人那可就麻烦了。

    许丝语按时去了几次医院,所幸孩子很健康,前期的出血状况也没有再出现,她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许丝语坐在医院的花园里,她摸着肚子心情沉闷,到时候两个孩子照顾起来一定很累,但再苦再累她也要坚持。包里的手机响了,许丝语接起,是她的副院长同学小敏。

    “丝语,帮你找了份工作,一听说你是孕妇,好多公司都不想留用,你英语是过了八级吧?”

    虽然大学里不准许其他专业的学生考专业英语等级,但是总有漏网之鱼可以开个后门,许丝语忙说道,“是的,我是英语专八。”

    “口语怎么样啊?”

    “可以流利交流。”许丝语只要说到学习才会自信,这也是剩下为数不多的骄傲了。

    “这样最好了,聚城乐园现在需要一个英语流利的广播员,我觉得你合适,而且不需要很累,每天坐着就好,你愿意去吗?”

    虽然同学说一个星期以后再上班也不迟,可许丝语不想在家呆着了,第三天便来到了聚城乐园。聚城乐园面积很大,乐园里有山有湖,是休闲与娱乐的一体化的游玩场所。

    许丝语上班的地方是一间小小的广播站,因为前一个英语广播员出国深造,所以许丝语便临时顶替了,她隆起的肚子穿衣服已没有了身形,紧张的站在公园经理的办公室,那个三十出头的经理看着她也犯难,“说实在的,现在哪一家公司会招孕妇呢?你干不了两个月又要休产假了,我到时候还要找人顶替你。”

    许丝语听闻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也知道现在找工作很难,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孕妇。

    “如果不是我的孝在聚城幼儿园上学,这个忙我不会帮,工资待遇不是很高,你想清楚了吗?”经理拿起手中的报纸翻看着,不经意的说道。

    “可以的,薪水不是问题,我会努力工作的。”

    从经理办公室退出来,许丝语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结了婚就没有工作过,虽然不到半年的时间,显然她有些不适应。人还是不能太脱离社会,否则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社会所抛弃。

    她也不用穿工作服,广播站挨着爱心小屋,她的任务就是广播找人和做翻译,为需要帮助的人提供爱心。聚城乐园有全国最好玩最刺激的过山车,还有很多水上娱乐项目,现在是旅游旺季,来公园的人也越来越多。一天下来虽然坐在广播室里不走动,但她还是累得腰酸背痛。

    晚上下班的时间是八点整,可往往要加班到九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饥肠辘辘,原来的她可以凑合着用方便面等速食充饥,现在的她为了孩子却亲自下厨了。

    冰箱里还有许丝果那天买的茄子和黄瓜,她凭借回忆做了红烧茄子和宫保鸡丁,自己闻着都香。正要吃饭,却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她在猫眼孔上观看着,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弯着腰撬门,动作很粗鲁,许丝语不由的很紧张,昨天小区还贴出公告,最近有成批的小偷出没,要注意防盗,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这要怎么办才好,很慌乱的她转身跑进厨房,左手拿着平底锅,右手拿着菜刀,门一阵晃动,许丝语紧张极了,显然这个小偷是老手,即使她从里面把门锁了,他还是会轻而易举的打开,那么今天还不如鱼死网破来的痛快。

    想到这儿,许丝语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眸光一直聚在门上。吱的一声,门被缓缓的拉开。

    “啊!”许丝语闭上眼睛一声尖叫,便向那个闯进来的人跑去,也不管打在什么部位,只是把平底锅举起向贼人的身上猛烈的击打着,虽然手里拿着菜刀,但显然她没有那个勇气用菜刀去对付小偷,只是费力的挥舞着。

    “哎!别打!我是张安锦!”

    这一声求救一样的呼喊令许丝语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平底锅却还握在手里。她大口喘着气睁开眼睛,张安锦捂着脑袋站在门边一动也不敢动,他的脸上、白衬衫上都留下了锅底的黑色印迹。

    “你怎么也不看清是谁就打,这样会要人性命的!”

    许丝语撅着嘴没好气的说,“谁知道你要来?你都不吱声我怎么知道是你?”

    之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两个人刚才的对话好像回到了从前,但从前的时光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回去的。许丝语捡起掉在地上的刀转身回了厨房,把油乎乎的平底锅重新放回了煤气灶上,也重新放好了菜刀。

    她在厨房里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便会隐隐的有些怨恨,不管怎样她都无法正常的面对张安锦。张安锦敲了敲厨房的门,她才回过神,打开门张安锦提了两袋子的营养品进来,他把东西放在了储物箱里,看着乌烟瘴气的厨房,不由的问道,“你……你在做饭吗?怎么这么晚都没有吃?”

    “刚下班回来。”

    张安锦瞪大了眼睛,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第一是许丝语做饭,第二是她工作了,“你上班了?怎么从没有说起过,在哪里上班?现在怀孕了怎么还随便在外面乱跑,应该待在家里才对。”

    一连串的问话,可许丝语都没有回答,她只是从电饭煲里盛了一碗米饭,然后默默的坐在桌子旁。张安锦就看着她一声不吭的吃着饭,却是摸了摸肚子,“我怎么又饿了,我也来吃点儿吧。”

    张安锦从消毒柜里拿出一只碗,也盛了些米,然后坐在了许丝语的对面。这一次的饭看上去就赏心悦目,起码刀功有长进,再者这两盘终于算是正常菜了。

    虽然已经吃过饭了,但张安锦还是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只要是许丝语做的,即使是毒药他也要尝尝,张安锦不仅觉得新鲜,还让他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生活就像是许丝语做的菜,永远不知道下一口是什么滋味。

    宫保鸡丁,他拿筷子尝了尝,立刻欣喜的表情不复存在,果然这饭菜只能用来看,不能用来吃,但他还是咽了下去,“好像放的是糖啊,我记得应该是放盐才对。”话音越来越小,张安锦吃了口米饭,用眼睛瞥看着许丝语。

    许丝语没有回答,她也在吃那盘宫保鸡丁,尝第一口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放错了调味料,虽然是甜的,但心里没有任何甜蜜的感觉。

    吃这样的饭菜,在张安锦眼里便是自虐。他看不得许丝语受半分的委屈,夺过了她的筷子,“别吃了,到楼下的永和豆浆吃吧,现在也就那里还在营业了。”

    许丝语怔怔的看着张安锦,然后起身从厨房里又拿了一双筷子,继续吃着饭,虽然宫保鸡丁的味道不怎么样,但红烧茄子还是有些茄子味的,她不愿意浪费,而且工作了一整天,她早就没有力气再下楼了。

    可这一次还是被张安锦抢去了筷子,“要不,我给你下碗面条吃?”

    许丝语冷冷的说,“你怎么还不回家,不是还有孕妇要照顾吗?”

    只这一句话,张安锦便哑口无言,他沉默了半晌,像是忍耐了许久,“你不要胡说,我没有找别的女人。”

    许丝语只是嗤鼻一笑,“你这次来难道不是为了劝我和你离婚的吗?上次没有给你开门,这一次你就撬锁了?我知道你要说的话,可以随便让女人怀孕的男人,不值得我对他的感情,你走吧,我会尽快签的。”

    张安锦听闻,从椅子上站起踱来踱去,“我不能让你这么诬陷我,等着吧,我会清白的。”

    “清白有用吗?那你如何解释要和我离婚这件事,我已经放低姿态的恳求你,没想到,还是无法扭转局面,我许丝语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谢谢你啊张老师。”

    张安锦穿好了外套,站在门边,“你注意身体,工作的事最好在考虑一下,能不做就辞了吧。对于第三者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丝语,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张安锦是个大大咧咧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可是到你这儿一切都变了,我变得小心翼翼,我变得担惊受怕,我最怕的就是你受到伤害。”

    门再一次关紧,许丝语没有起身,重重的关门声也没有惊扰到用餐的许丝语,她把整盘的宫保鸡锻红烧茄子都吃光了,默默的洗完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肚子下坠的疲乏,看了看张安锦买的东西,最新鲜的水果,还有两只小熊,那两只灰色的小熊看上去笨笨的,针脚也很粗,看样子是张安锦自己做的,许丝语忽然想起最近网络上兴起用袜子做小熊,这两只小熊不会是用袜子做的吧?想到这儿不免有些嫌弃,用两只手指捏着熊耳朵,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问道,她这才放心了。把小熊摆在床头上,却发现在接缝处已经开线了,许丝语拿来了针线想要缝好它,却是发现里面有些异物,掏出所有的棉花,里面却有两个小纸团,展开去看,上面写着“张安锦”“许丝语”,她呆呆的看着,忽然心里好酸,眼眶变红了,忙打开窗户透透气,终于把眼泪憋了回去,把海绵和小纸条重新放了进去,然后用针线放好,就放在身边空着的位置上,两只小熊靠着枕头依偎在一起。

    也许是太累了,许丝语睡不着,便起来做家务,劳累可以让人分神,可以让人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拖了地板擦了桌子,最后整理衣柜,把衣服全拿出来洗了一遍,却在夹层中发现了她曾经扔进去的海绵宝宝内裤。鲜艳的黄色那么显眼,海绵宝宝露着大板牙,现在没有老婆管束的张安锦一定每天都在穿卡通内裤吧?或许他又开始看毛片了呢。

    许丝语把内裤叠好想要扔到垃圾箱里,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却是把它压在了储物箱的最底层,她不想看,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

    忙到凌晨之后,才渐渐的收拾妥当,许丝语捶着酸痛的腰身上了床,不知不觉把那两只小熊揽在的了被子里。

    许丝语的工作生活步入正轨。虽然张安锦划拨了一辆车给她,但是许丝语并不想开,坐在公车上昏昏欲睡,到了乐园也是没精打采。一上午都在忙碌中度过,因为今天下了点儿小雨,所以游客并不是很多,下午的时候还算清闲,许丝语终于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丝语姐,你这样的身子挤公车真的很危险,下次还是让家里人来接送一下吧。”

    同时看她疲惫的样子,同事好心的提醒着,可许丝语也只是笑笑,现在她只能靠自己,虽然怀孕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但工作的这些日子,她没有再胡思乱想了,这也是她坚持下来的原因,虽然张安锦问过她工作的性质,但许丝语什么都没有说。

    看了看表,已经是傍晚五六点了,天色阴沉的很快,好像黑夜马上就要来临。大家也都准备提早下班,下雨天对于乐园的同事来说真是难得的休息日啊。

    许丝果下了班便来找许丝语,打量着广播小站,许丝果不由的说道,“早知道还是要出来工作,当初就不应该辞职,那么稳定的工作不要,现在跑来做临时工。”

    许丝语也有些后悔,可当时自己和张安锦的照片在学校里广为流传,一个未结婚的女孩子又怎能扛得住压力,最好的办法便是躲避,“好了别说我了,现在不是又有工作了。”

    “可是没有以前挣得多,也没有以前的轻松了,姐,你真是找罪受。”

    许丝语瞥了许丝果一眼,“反正你是我妹妹,没钱吃饭了,你也得拉我一把。”

    许丝果长得很漂亮,第一次来聚城乐园,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五十多岁的人事科的阿姨主动要给许丝果介绍对象,如果是平常,许丝果早就冷言冷语的刺激着众人了,不过现在的心态要比以前好太多,不喜欢也不会有太多的刺来回敬别人。

    下雨天就是乐园人们值得欢呼的日子,照这个趋势,雨会越下越大,那他们就可以提前闭园了。

    “姐,我们一会儿回去吃火锅吧,这样的天气吃火锅最好了,又暖和又有氛围。”

    许丝语摇摇头,“你又不回家了?”

    许丝果耸耸肩,有些无奈,“妈让我去相亲,可是我不想去,真的好烦,在你家里躲几天吧。”

    大家正在为提早闭园做准备,可那一声呼救打破了所有的安宁,雨中跑来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女孩,雨水浇透了男人的外衣和头发,身上也沾满了泥。

    爱心小站的医生赶忙出去,帮忙把孩子抱进了旁边的急救室。一番抢救之后,医生急急跑来,“丝语,帮我拨一下120.那个孩子失血严重!”

    许丝语心上抽搐了一下,赶忙拿起电话拨打了120。从广播站向外看去,那样子身形的孩子大约是五六岁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故。打完电话的许丝语和许丝果也赶忙到了隔壁的爱心小站,孝子已经不会哭不会闹了,她身边的大人担心的唤着她的名字,“Jane!快醒一醒,你醒醒啊!”

    听到这声呼唤,许丝语和许丝果都愣住了,眼前这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竟然是浚河,没有往常的光彩照人,雨水和泥水随意的沾染在头发上和衣服上,整个人都很狼狈。

    许丝果不由的向后退了退,靠在墙壁上神情恍惚。

    “医生,能不能让孩子快点儿醒过来?!”疾呼咆哮的呼喊,浚河转过身子对医生求助着,可转身的一刹那,还是不经意的看到了墙壁旁那个熟悉的身影,浚河有一瞬间的失神,之后却又转过了身子。

    “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我只做了最简单的处理,孩子从哪里摔下来的?”

    浚河的声音有些颤抖,“从那个很高的滑梯上跳下来的。”

    救护车在十分钟之内便赶到了爱心小屋,赶来的医生用担架抬走了孩子,浚河急急走到门边,却是驻足,有些犹豫的回转头看着许丝果,可许丝果并没有理会他。

    瞬间的慌乱之中,救护车载着众人离开了,可许丝果去瘫坐在了地上,许丝语扶起她,许丝果却是惊魂未定,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浚河,可能是因为满身是血的孩子。

    聚城乐园已经准备闭园了,许丝语拍了拍许丝果的肩头,“果果,走吧,下班了。”

    许丝果长叹了一口气,“姐,我想去医院看看。”

    聚城最大的儿童医院,许丝果和许丝语只是站在离抢救室很远的地方,浚河就坐在抢救室外的长凳上,头深深埋在掌中,不一会儿聚城乐园的经理便赶来了,看到许丝语也是急得一头汗,“我下午去开了一个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孝子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呢。”

    乐园里出了这样的事,不管是非起因,聚城乐园都无法逃脱责任,毕竟是安全隐患引起的,经理上前慰问浚河,可浚河连头都没有抬,也没有理会经理。经理怏怏的和许丝语他们站在了一起。

    “姐,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我的孩子被那个女人杀死了,而她的孩子也要遭受这样的磨难,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我和浚河还带着那个女孩一起去郊游呢,现在却血糊糊的躺在里面,我应该开心才对的,一命抵一命啊……”

    许丝语握住许丝果有些冰凉的手心,“别胡思乱想了,他的事和你无关,我们来探望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许丝果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妹妹,这样说只是希望妹妹心里能够好受些。

    就在此时,抢救室里的护士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来来回回的穿梭着,却都毫不理会已经快疯了的浚河。

    “家属有谁是A型血?血库的血不够了!快点来救急!”

    经理懊恼的直跺脚,“哎,我是B型血,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可许丝语和许丝果却沉默不语,她们两个都是A型血,显然许丝语的情况不能献血,许丝果刚好合适,但之前的纠葛又怎能允许她去救仇人的女儿?她们就远远的站着,一直一言不发的浚河却是缓缓的向她们走来,许丝果不由的撇过头去。

    浚河走到许丝果的面前,只是定定的站了几秒钟,之后倏地跪在了地上,许丝语一惊,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

    “丝果,一直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但是救救孩子吧,她是无辜的,现在我回来了,我们之间的事我会给你个说法。”

    可许丝果依旧无动于衷,任凭浚河跪在那里,她用手指掐着自己的胳膊,分明就是在颤抖。

    又过去了十分钟,浚河显然已经难以在镇定了,“丝果,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我把思慕内衣的股份给你,只求你救救Jane!”

    话音未落只听砰砰的叩首声在医院走廊里回荡,乐园经理忽然把许丝语拉在了一边,“我说丝语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一条人命啊,为了这个孩子,也为了咱们乐园,说服你妹妹献血吧?孩子那么小,用不了多少血的。”

    许丝语不禁回望着远处的许丝果却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经理,这个事我真无能为力,他们之间有过节,这让我怎么劝?”

    “人命关天啊9管什么过节?你要是能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到时候我准许你带薪水休产假,并且签长期合同,享受最高的工薪待遇!”

    这么诱人的条件,可许丝语也是毫无办法,她知道妹妹心里恨,恨到无处发泄。

    急救室里的护士有急忙跑了出来,浚河从地上爬起,慌乱的跑了过去,“护士小姐,我女儿怎么样了!”

    “现在去联系电台发散需求A型血的广播,希望能有好心的市民前来献血,但是也只能等待,孩子失血过多撑不了多久了。”

    “抽我的吧。”

    急躁的人群中,这一句看上去很随意的话却令所有人都镇定下来,急做一团的众人没有发现许丝果已经走到了护士的面前,她回转身对浚河恶狠狠的说,“你记着,又欠我一条命,你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还不清。”

    看着许丝果和护士小姐远去的身影,浚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许丝语看着狼狈不堪的浚河,内心也是无法平静,“你知道么?Judy派人殴打了丝果,孩子也流产了,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做母亲了。”

    浚河一怔,“你……你说什么……”

    “我不想说第二遍,你欠丝果的太多了,丝果遇到你一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只一会儿工夫丝果就出来了,她依旧没有和浚河说话,只是走到许丝语的身边,“姐,我们回家吧,要饿死了。”

    “好,我们走。”

    许丝果因为那一次的创伤身体也是大不如前,刚刚抽过血,脸色惨白很虚弱,许丝语搀扶着妹妹走出了医院回了家。外面的雨真的越下越大,这样的天气吃火锅最合适。汩汩的汤锅里,是最辣的重庆火锅底料。

    两个人吃的爽快淋漓,辣到嘴巴合不上,即使喝了冰水也不管用。

    “真是太爽了,应该去超市都买些肉来吃的,菜也买的不算多!”许丝果边说边往嘴里塞着,“好辣,辣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即使很辣,可许丝果却没有放下筷子,嘴巴已经被辣的通红,最后连眼泪都辣出来了,许丝果吃的太多,直到呛到喉才停下,他跑去了厕所,可是很久都没有出来,许丝语知道妹妹在哭,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她知道妹妹一定伤心欲绝。

    许丝果就靠在洗漱台上,眼泪簌簌的掉下,想止都止不住,本以为那个男人不会再回来,自己慢慢的遗忘便是最好的结果,可就是这样又轻而易举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原本心中装满了仇恨,可看着浚河那副模样,心里却是隐隐作痛,看样子浚河过的并不是很好。自己真的好没出息,本想冷眼看着那个孩子最后的结果,是死是活都和她没有关系,可还是情不自禁的插了手。

    从厕所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许丝语还在桌子旁等她,“还吃吗?”

    许丝果摇摇头,“不吃了,已经吃饱了。”

    第二天许丝语去乐园上班,经理特意把她叫到了办公室,“哎呀许丝语,你真是我们乐园的福星啊,那个孩子抢救过来了,没有大问题了,真没想到浚先生竟然是思慕内衣的董事长,真是心情大好!我们来重新签个合同吧,年终再给你发个大红包。”

    年终?现在离年终还远着呢!不过有这等好事许丝语也不准备推脱,重新签订了长期合同,自己以后也算是有了长期饭票,中午的时候并不会很忙,许丝语用过工作餐便在乐园的山脚下散散步,说到底乐园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异常热闹,平时的日子都很清闲。

    前面的一片树林里,环卫工阿姨忽然神色慌张的钻了出来,许丝语不由的问道,“阿姨怎么了?”

    “哎,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什么倒霉事都能让我遇见啊,竟然在后山发现个死人!”

    “死人?怎么会有死人呢?”

    “真是吓死我了,我在那儿扫垃圾呢,看见个人睡在地上,就用脚踢了踢他可是却没什么反应,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刚才给乐园的保卫科打了电话,他们马上就来处理了。”

    许丝语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她还没见过死人呢,听上去就很可怕,说话间保卫科的人已经来了,他们拿了一条床单进了树林,听说已经打了110。

    许丝语不想再看了,如果不小心看到尸体,那肯定会做噩梦的。

    保卫科的人在树林外和环卫工说这话,虽然许丝语走远了,但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老人,背心上还别着一枚胸章,好像是抗美援朝时期的纪念章。”

    “哎,这年头,还有遗弃老人的,真是造孽啊!”

    许丝语听闻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子便原路折回,有些不安的问道,“你说那老人身上有什么?”

    “身上有勋章,衣服虽然脏兮兮的,但穿的可都是名牌啊。”

    还没等保卫科的人说完话,许丝语便冲进了树林里。

    “喂!丝语别进去,你一个孕妇看到那些不好啊。”

    许丝语可管不了那么多,会不会是爷爷呢?如果是爷爷该怎么办,老人的身体已经被床单盖上了,许丝语虽然很怕,但还是撩开了床单,可看到老人的容颜,许丝语不能自若了,眼泪不停的流了下来,“爷爷?!爷爷你醒一醒啊!”

    爷爷没有穿鞋,脚上沾满了泥土,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可是怀里却搂着一个发了霉的馒头,不管许丝语怎么喊,爷爷都没有睁开眼睛,许丝语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爷爷没死,爷爷不会死的!快叫救护车!”

    110赶到的时候,120也紧随其后,做了一番检查,爷爷被抬上了救护车,许丝语也跟着去了医院,医生在救护车上便为爷爷打了点滴,许丝语这时才稍微心安了一些,“医生,我爷爷的情况还好吗?”

    “初步检查是晕过去了,但还是要去医院做全面的检查才会知道。”

    许丝语站在抢救室却是忐忑不安,她双手不由的合十祈祷,她希望爷爷不会有什么大碍。直到此时,她才想起没有给张安锦打电话,那个号码已经许久没有拨打过去,通讯录里的名片还写着“老公”。几乎没有等待多长时间,电话便被接起,张安锦习惯性的叫她老婆,许丝语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轻微的颤动。

    许丝语顾不得再多想,只是和他说,“快点来聚城第一人民医院,找到爷爷了,现在还昏迷着。”

    不到半个小时张安锦便飞奔到了医院,看着坐在长椅上的许丝语不由的问道,“爷爷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许丝语摇摇头,“还不知道呢,一直在抢救,爷爷是在乐园里发现的。”

    张安锦急的想要进抢救室,可是却无可奈何只能站在外面着急的等,张安锦无奈的坐在许丝语的身边,“你怎么会在乐园呢,一个人散步吗?”

    本来想一直瞒着他,可就这样暴露了,“没有,我在聚城乐园上班,中午的时候在树林里碰见了爷爷。”

    “聚城乐园?哦,是个好地方。”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言语了,就呆呆的坐在长椅上等待,终于在半个小时候,爷爷被推出了抢救室,只是安静的睡着。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没大碍,输了些营养液,老人饿晕了,真奇怪了,手里明明有一个馒头为什么不吃呢?”

    许丝语和张安锦喜极而泣,真的是虚惊一场,“太好了安锦,爷爷没有事呢!”

    “是啊,老天对我们张家还是不薄的!”

    话音未落,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竟然抱在了一起,他们双手紧紧相握,这是两个人冷战后第一次这么亲密,虽然还没有离婚,但是还是很尴尬,许丝语甩开了张安锦的手,向病房走去,张安锦微微一笑却是跟了上去。

    虽然爷爷抢救了过来,可是身上的恶臭味并没有消散,许丝语和张安锦两个人打来了水为爷爷清洗着身子,走丢了这么多天,爷爷瘦了很多,已经是皮包骨头了,许丝语一边替爷爷擦着身子一边却掉着眼泪,一直以为这个老人会傻傻的一直幸福下去,可竟然走丢了,还受了这么多的罪,身上还有很多划伤的痕迹,爷爷到底吃了多少苦才艰难的活下来?又是向多少人可怜巴巴的要过吃的呢?现在的好心人并不是很多,否则爷爷也不会晕倒。

    两个人爷爷里里外外的洗了个干净。输了营养液的爷爷一个小时后便苏醒了,看着忙碌的两个人,却是微弱的说道,“小芋头……”

    许丝语听闻不由的抬起头,“爷爷?!你还认得我?”

    爷爷这一次走失没有回来,说明老年痴呆症又加重了几分,可竟然还能认得自己,许丝语指了指张安锦,“爷爷他是谁?”

    爷爷侧过头看了看张安锦,然后很疑惑的说,“土豆?”

    张安锦彻底无语了,自己哪里是什么土豆,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子也不认得了。张安锦一直不敢告诉家里人爷爷的情况,直到爷爷醒过来,张爸张妈奶奶还有小九九才来到了医院,涌进病房里便是一阵失声痛哭,爷爷只是木然的看着一群人哭哭啼啼,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许丝语看着众人,然后慢慢的退出了房间,现在自己和张家的关系有些尴尬,还是走的好。

    她一个人下了楼,坐上公交车回到聚城乐园,继续上班直到闭园,走出乐园时天色已很晚了,给许丝果打了个电话,可电话里的许丝果却支支吾吾。

    “你晚上回家吃饭吗?”

    “姐,你自己吃吧,我要去下医院看看Jane。”

    许丝语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挂掉了电话,她知道妹妹割舍不下浚河,所以也就不再管丝果,毕竟是成年人了,所做的一切都要自己负责任。

    看来今天晚上又是考验她厨艺的一天了,上一次把调味料放错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再犯这样低等的错误。

    “丝语,才下班。”

    许丝语听闻不由的抬起了头,竟然是张安锦,他的车就停靠在乐园的墙外,看样子已经等了她很久,“有什么事吗?”

    “你如果有空就去看看爷爷吧,爷爷现在谁都不认识了只认识你,不管谁伺候他,他都又哭又闹,嘴里不停的喊着‘小芋头’,现在都不肯吃饭。”

    许丝语一怔,内心有些震撼,爷爷竟然只记得她的名字了?她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接上了张安锦的车,“快走吧,别把爷爷饿着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张安锦觉得气氛有些冷,便打开了收音机,现在的时间大部分是音乐及情感节目。那些述说的忧伤故事,令原本就很冷的气氛继续降到了冰点,张安锦关上了收音机,打开了CD,许丝语以为会是嘻唰唰呢,竟然是班得瑞的全新大碟,空灵美妙的声音传到耳畔,许丝语无奈的笑了笑,“你那些幼齿的歌都哪儿去了?”

    张安锦也是嘿嘿一笑,“你不是不喜欢嘛,所以我就换掉了,班得瑞的音乐真的很好听,听得多了心情也会好起来。”之后又是一场的沉默,张安锦清了清嗓子,“那个……呃……最近身体还舒服吗?肚子越来越大了呢。”

    许丝语不由的低下头看着隆起的肚子,她上手摸了摸,“还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万一再出血可就不好了。”

    许丝语听着他关心的话语,可是面上却越来越冷,他越是关心自己,自己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张安锦对那个照片上的女人嘘寒问暖的样子,有时候想象力丰富并不是一件好事,“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管好,不用你操心了。”

    许丝语的忽冷忽热张安锦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安静的开着车子。到达聚城第一人民医院时,走廊里站着张爸张妈,奶奶已经被司机送回了景明山庄。

    “丝语啊,真是不好意思,你怀着孕呢还让你跑一趟。”张妈的眼眶有些红,话音未落,便听到里面的病房里一阵摔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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