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排遣肖钰擎和肖岚枢前去西江赈灾的事,在第二日便昭告天下,两位皇子接了圣旨,只待三日后前往西江。

    肖钰擎接下圣旨后,前来送旨的宋公公便离开了府上,齐谦坐在书房之中,肖钰擎执着圣旨走了进来,齐谦镇起身,皱着眉说道:“殿下是怎么想的?此行可谓是九死一生,殿下不是那种会任由太子欺压的人。”

    肖钰擎把圣旨放在桌案上,嘴角噙着一抹笑,睨着他说,“你还需在朝堂上多锻炼几年。”肖钰擎擒着酒杯饮了一口,“父皇膝下的皇子不少,可如今弱冠的唯有三人,有能力的更是少之又少,他怎会让自己的皇子前去白白送死,更何况一送便是两位,若不出我所料,父皇一定有了解决疫病的办法,太子已经出局,暂且等肖岚枢一等,若他主动退出最好,若是想要和本王分这一杯羹……”

    肖钰擎执着左手,捻了捻指腹,唇边的笑容渐渐阴沉。

    齐谦浑身发冷,他暗地里和五王交往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这一阵子他经常从齐睿那里套出太子的秘密告诉五王,他本身能力也不弱,更让五*任了他几分,他越是接近五王的势力,便越能发觉,这些个皇子之中,隐藏的最深的人,恰恰就是默默无闻的五王。

    若能辅佐五王登基,有从龙之功在身,他定能光耀门楣。

    只是……

    齐谦垂了垂眸。

    门外有人叩了叩门,“王爷,齐三小姐求见。”

    肖钰擎动作一顿,齐谦抿了抿唇,颔首作辑,“小妹不懂事,这些日子总来叨扰殿下,我这就赶她回去。”

    “诶。”肖钰擎见他走到了门口,才懒懒出声喊住了他,齐谦转过身,眉宇间带了些询问之意,肖钰擎嘴角微微弯起,“怎样也是齐三小姐一番心意,你何必如此激动。”

    齐谦实在摸不准肖钰擎的心思,垂首说道:“是小妹心大了……”

    肖钰擎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若能衷心于我,自然福及家人。虽然正妃谈不上,侧妃本王倒是能自己定的,就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齐谦见肖钰擎不似说笑,才松了口气,弯了弯嘴角,“臣替小妹多谢王爷。”

    段府

    晴空急匆匆的走进楼兰阁,合上院门。段如瑕正坐在案前想着事,晴空跪到她身旁,笑容满面的道:“小姐,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离开两三个月没有问题,凭借清荷的身手,也必定能护得宋姨娘平安。”

    “告诉清荷,等我们离开之后再把此事告诉宋姨娘,免得让她露出了马脚。”段如瑕起身,“我们今日就出发前往,准备好马车,定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离开。”

    “可是小姐。”晴空皱了皱眉,“此次赈灾皇上多派遣了一个三皇子,恐怕会影响小姐的计划,小姐不想个办法将三皇子留下么?淑妃娘娘恐怕无法插手此事。”

    “不必担心。”段如瑕拎起架子上的斗篷披上,红唇微勾,“有人比我们更担心肖岚枢跟过去,他自然会帮我们解决此事。别多想了,去喊清帘来,事不宜迟,我们一定要赶在肖钰擎之前到西江。”

    “是!”

    当夜,一辆低调的马车行出京城。

    离出行还有最后一日,三皇子肖岚枢不知为何突染恶疾,一整夜高烧不退,御医前来诊脉纷纷束手无策,消息传进宫内后,皇帝却没有半分担忧的模样,盖因那太医告知于他,果然不出他所料,肖岚枢的高烧,乃是故意装来的。

    皇帝故意嘱咐太医,若是肖岚枢买通他掩盖病情,大可从了他回来禀告即可,皇帝没想到他不过是随意试探,到最后自己的两个皇子都如此不争气的临阵脱逃。

    两日后清晨,肖钰擎立在金銮殿前,一身锦袍带着股铮铮之意,皇帝心中总算有了些安慰,皇帝破天荒的上前拍了拍肖钰擎的肩膀,“为了百姓无畏苦难,这才是肖家儿郎的气骨!”皇帝压低声音,“皇儿放心,朕已寻到神医同你一起前去,她比你早两日出发,现在怕是已经在西江境内,等你到时,她便会去寻你。”

    肖钰擎故作惊讶,立即颔首谢恩,“儿臣定不辜负父皇苦心!”

    皇帝欣慰的点点头,送他上了马车远去,才转身回宫。

    肖钰擎上了马车才卸下脸上温润的面具,揉了揉眉心,这次跟他一起来的,是户部一位德高望重的侍郎大人,退任尚书是因为年纪大了,此人刚正不阿,皇帝让他前去,也是为了监督他的一举一动,所以这次西江之行,他不能出半点纰漏。

    好不容易买通太医弄走了肖岚枢那个挡路的东西,这次的事他势在必得,决不可出现半点差错!

    有神医随同肖钰擎一起前去的消息并未流传出去,百姓只当五皇子爱民心切,宫内之人自然就当五皇子前去送死,宫内不少嫔妃对德妃冷嘲暗讽,德妃倒是俨然不动,她自信肖钰擎绝非冲动之人。

    京城到西江的路程并不远,马车行了一天一夜,便到了西江城门外。

    西江平日里是个富饶之地,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可现在遍地都是流民,半个月的工程大抵把水坝修了一些,地面还是十分泥泞,在城门外看便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清帘做了些抗病的药丸,三人一人用了一颗。

    西江城如今的这副模样,马车驶进去难免有些高调。

    晴空将马车停在离西江不远的一家小客栈,三人蒙上一层厚厚的面纱,换上一身粗劣的衣裳走进西江城。

    三人虽然低调打扮,可如今能穿着干净的衣服的女子实在少之又少,段如瑕刚走进西江城门,便有人扑上前哭求:“姑娘好心,给些吃的我们吧,孩子饿了一天了,求姑娘开恩。”

    抱着孩子的妇人脸色蜡黄,不停地给段如瑕磕头,段如瑕观她怀中的孩子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干裂的小手紧紧攥着妇人的衣裳,眸中划过一抹不忍。

    那妇人的举动引来了不少难民,段如瑕三人一时间进退两难。

    段如瑕来的匆促,带的粮食也不多,如今剩下来的也仅仅只有半袋清水和一个白面馒头。

    段如瑕蹲下身子,示意清帘替那妇人怀里的孩子看看。

    那妇人泪流满面的把孩子递上去,不断地朝段如瑕点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清帘拨了拨孩子的眼睛,探了探前额,才开口说:“没有染病,就是饿的太久又冻着了,有些低烧。”

    段如瑕将布袋交给清帘和晴空,让她二人先带着那妇人到一边去,给孩子喂些吃的,跪在四周的百姓见此,纷纷效仿那妇人上前,一时间哭声震天动地,段如瑕皱着眉,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各位先等等,我来的仓促,并未带多少东西,大家放心,最迟今晚,京城派遣的御史便会带着粮食来了,我会在县令大人的府邸落脚,小女子懂些医术,一定尽力救治诸位。”

    段如瑕说完便转身迅速离开,现下当务之急是找到县令核实身份,她没带多少东西根本无法帮助这些人。

    晴空和清帘把一个馒头不知掰成了多少份分给一些快支撑不住的老人和孩子,直到把水和馒头都分完了,三人才起身前往西江城县令府上。

    西江城县令名叫高大贵,据段如瑕前世对此人的了解,高大贵是个贪官,是个伪装成好官的贪官,而且至今都无人发现,且说驻留在西江城的丞相三人,他们父子三人所住的府邸,说是西江城一位大户的,实则就是高大贵私底下给自己建的府,高大贵贪污的银两,许多都买了金银首饰和房契地契,朝廷查都查不出来的地方。

    前世高大贵在西江灾情之时,以协助五皇子的名声,得到了不少的赞誉,他的女儿高宝月后来嫁进了五皇子府。

    段如瑕前世没少做坏事,可这次她倒是想做件好事。

    有三位外来的女子在城门口施舍难民之事,很快便在城内传开,高大贵舒舒服服的躺在府上的贵妃榻上,听了手下禀告此事,立即坐了起来,“是不是京城派来的人?”

    “小的也不清楚,那三位女子打扮的十分朴素,只是小的听见,那为首的女子说自己会医术,小的猜测,恐怕是京城派来诊治瘟疫的人。”下人恭敬回答。

    高大贵冷笑了一声,“派一个女子来救治瘟疫,哼。”

    高大贵笑了一声才敛住神色,咳了一声站起身来,“不论如何本官也要去看看,你把此处收拾好了,别让人看见。”

    “小的明白!”

    高大贵刚走出房门,前面便有捕快前来禀报:“大人,门外有三位女子,说是受了皇上的指派,前来救治瘟疫的人。”

    高大贵瞪大了眼睛,十分惊喜的笑了,“当真!快快快,快随本官前去恭迎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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